第3章 被愛情遺忘的婚姻(2)

◎完婚山本五十六的青年時代幾乎是在艱苦的奮鬥過程中度過的。「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的浪漫對於山本五十六來說只是一種幻境。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他從考入江田島海軍學校開始便無心他顧，一心想把自己磨鍊成一個「真正的軍人」，以「效忠天皇」，這種思想壓制著他，使他遠離了浪漫的愛情。他在事業上一步步走向成功，但光陰荏苒，日月如梭，轉眼間山本五十六已過了而立之年，而他的愛情園地卻仍然一片荒蕪。當山本五十六正式繼嗣山本家族之後，長岡的名流們便迫不及待地為他物色著合適的伴侶。牧野忠篤為山本五十六提了好幾門親事，那些姑娘們大都出身豪門顯貴之家，而且一個個都是花容月貌的大美人。但是，不知什麼原因，山本五十六對這幾門親事卻根本沒有考慮，因此，他也沒有前往與這些姑娘們見面。當時，人們大都以為，山本五十六擇偶的標準實在太高了。而事實上卻恰恰相反。後來，山本五十六在給高野季八的一封信中曾提到過自己的婚姻問題，他在信中說：「牧野家曾給我提過幾門親事，前任次官鈴木和其他一些老師、長輩也時常勸我早日訂婚。他們給我介紹的幾個姑娘大多出身名門，或者多注重於家族的財產與勢力，或者寄希望於我未來的飛黃騰達。對於我這樣一個『白手起家』、居無定所又無恆產的軍人來說，我覺得，我與她們是不相配的。」可見，當時的山本五十六對於自己的前途並未像許多人那樣充滿信心。不久，在好友堀悌吉的撮合下，山本五十六認識了一名叫三橋禮子的姑娘。他在給高野季八的信中表明了他對這門親事的看法：「這個女孩子1913年畢業於會津女子高中。畢業后一直代替女傭幫助母親照料家裡的生意，而從未來過東京。據說其家風樸實。她本人身高米，身體結實，能夠吃苦耐勞，我覺得她對於我似乎還比較合適，因此我想前往相親。假如沒有什麼明顯的問題的話，就打算定下來。」1918年8月31日，34歲的山本五十六與三橋禮子一起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三橋禮子時年22歲，出生於會津若松的一家農戶，以經營農業兼養奶牛、經售牛奶為生。禮子的母親叫三橋龜久，父親叫三橋康守，曾是會津藩的士族（明治維新后授予武士階級的一種族稱），他曾在朝鮮從事畜牧業長達十幾年之久，后回到日本專營畜牧業，是遠近聞名的畜牧業專家。三橋康守外表氣宇軒昂，他對中國的古代文化具有十分濃厚的興趣，而且頗有造詣。這從他為孩子所起的名字上便能看得出來。他用中國封建時期儒家的正統思想：仁、義、禮、智、信來分別為他的五個孩子取了名字。禮子排行老三，所以叫「禮」，禮子生性寬容大度，溫順敦厚，這恐怕是受了其父親影響的緣故吧。堀悌吉是如何向山本提起這門親事的呢？三橋禮子的母親三橋龜久和後來晉陞為中將的四灶幸輔是遠房親戚，而堀悌吉則與四灶幸輔關係密切。山本與禮子的這樁親事是四灶幸輔首先提出來的，四灶幸輔托堀悌吉給禮子與山本牽線搭橋，由於山本與堀悌吉是最為親密的好友，因此，山本便前往相親。相親后不久，山本便給禮子寫了一封信：「鈍筆謹致親切的問候。天氣日漸炎熱。與大家分別後，吾的身體一直很好，特此告知於你請勿挂念。我們的事由於諸位好友的熱心幫助，進展順利，可謂一切如意，吾深感慰藉。倘你同意，吾今後將不會再另有所愛，吾已對你傾盡肺腑之言，望你亦如吾，盡你所欲言，不必羞怯，倘能如此，實符吾心。」相貌、身材與家境均十分普通的禮子就這樣闖進了山本的感情世界。那麼，禮子能讓山本動心的地方究竟在哪裡呢？這個問題似乎有些讓人費解。據說，禮子受其父親的熏陶，字寫得非常漂亮，山本是在閱讀禮子寫的情書時被那手漂亮的字打動的。還有一次，他們一同乘車出去遊玩，正值炎熱的夏季，天氣十分悶熱，山本五十六在車上打起盹來，而坐在他身邊的禮子則不停地為他扇扇子，當時山本深受感動。但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可能是由於禮子出生於會津若松的緣故吧。若松這個地方，在明治戊辰戰爭時，是流下長岡武士鮮血的地方。山本的父親貞吉、大哥讓、二哥登均在此作戰負傷，非但如此，山本的養祖父山本帶刀也是在此被斬的。山本第一次到若松同禮子見面的時候，特意參拜了飯寺村安葬著山本帶刀等人的「無名英雄之墓」和若松市內為供奉在會津平原陣亡的長岡藩官兵而設立的阿彌陀寺。由於「諸事進展均十分順利」，1918年8月31日，山本五十六與三橋禮子在東京芝區水交社舉行了婚禮儀式。當時正值山本晉陞為少佐后的第四個年頭。從山本與禮子結合的過程中來看，當時的山本選擇女人的標準還是比較務實的，他想找一個能夠操持家務的賢內助。他似乎對家庭生活並不過分看重，他的婚姻觀帶著一股濃厚的舊武士遺風。從後來山本五十六與禮子的感情來看，他當時對這樁婚姻的選擇不能算得上是深思熟慮的，相反倒顯得有些輕率，因為他跟禮子的交往過程中似乎始終缺乏一種戀愛的激情。山本與禮子的新房位於赤坂區青山高樹町，和堀悌吉住在同一條街上。婚後，山本與禮子夫妻兩人頭幾個月的婚姻生活還算溫馨浪漫，但似乎沒過多久便逐漸平淡下來。在後來的十四年中，禮子為山本生了四個孩子：1922年10月，長子義正出生；1925年7月，長女澄子出生；1929年5月生次女正子；1933年11月，生次子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