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殺預言九

光明奪目的照耀，必須有黑暗的襯托。弗蘭西斯，培根

十五分鐘后，空氣里濃重的麝香已經消失，隨之而來的是空氣里樹葉吹動，帶來的一股清新氣味和王大同剛剛噴的淡淡花露水味。

王大同額頭的冷汗已經被風吹乾了，濕漉漉的背後也慢慢感覺到了冷，事情解決了，他沒再在這辦公室再浪費太長時間，王大同收拾著東西走了出去。

「你說這虐待動物和SM是不是一個概念？」三喜大約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事，居然還在想著剛才王大同的行為。

「人和動物能一樣嗎，」林瑾冷冷回了一句，「好比你對人能硬的起來，你對自家的寵物就硬不起來是一個概念。物種不同怎麼交配？當然，這也不包括那些本來就有些怪癖的特殊人群。」

「你見過這種人嗎？」三喜好奇道。

「剛剛那個不就是一個嘛？」林瑾撇撇嘴。

「嘖，我是問還有其他類似於他這樣的人不？反正我是頭次見。」三喜坐在可以滾動的椅子上，大長腿動了動，椅子就開始慢慢滾動起來，發出極細微的聲音。

「多著呢，直接和動物做的都有，更何況看擼。」林瑾見怪不怪的轉移話題，「說起來，這監控器放在這麼明顯的地方，不是個瞎子都能看見，那傢伙為了享受都不怕被發現？」

三喜愣了下，他看了看正時不時冒著紅光的監控，證明這機器的確是開著的，「我去，監控里的人不會和王大同是一夥的吧。」意思就是看監控也和王大同有一樣的癖好。

林瑾也啞口無言，鈴聲響起，辦公室門口探出幾個人頭，裡面最大看上去不超過二十五歲，他們遲疑的看向三喜坐著的位置，而滾動的椅子還在不停地發出細微的聲響，一聲，兩聲，三喜停住腳，那椅子終於不動了，可是幾個青年都同時露出驚嚇到的表情。

「走了，走了。」裡面有人終於首先回過了神，「還有十分鐘就要開工了。」

幾人推倉著走了，三喜遲鈍的開口，「他們剛剛是在看我嗎？」

林瑾吸口氣，冷冷的，空氣里還是冷冷的氣息，他沒搭理這傢伙，「餘姚應該也進來了，到現在還沒見到她人。」

「這地方挺大的，說不定是走丟了。」三喜翻翻白眼，對這個問題顯然不感冒。

林瑾閉上眼睡了會，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餘姚比他們還早進來，在面對那樣噁心的怪物時也沒表現出一個正常人所做出的反應，恐怕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見林瑾沒繼續探究下去，三喜勾起唇，愉悅的道，「林瑾，這會夜班的人應該來了，我們過去看看？」

沒反應，甚至連眼皮都沒掀開，三喜一開始以為林瑾是懶得搭理他，等他湊近時，林瑾身上的冰冷差點把他凍的一顫，甚至那長到筆直的睫毛上還掛著一層霜凍，「林瑾，……」三喜小聲的呼喚道。

他搖晃著林瑾的身體，有些不太明白，不就是一眨眼的時間，這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想到這裡，三喜搖晃的更加大力，劇烈程度甚至可以把人催吐，「林瑾，林瑾。」

就像是播放器一樣，三喜嘴裡只是反覆重複著林瑾的名字，吵鬧程度幾乎可以把熟睡的人吵醒。

林瑾睜開眼時，三喜正把手放在他的脖頸處，濕熱的手掌緊緊貼著他的皮膚，帶來溫和的觸感，林瑾額頭上有些汗，也不知是被冷的還是熱的，拽開三喜的手，林瑾眨眨眼有幾滴水從眼睫劃過，他瞭然的問道，「剛剛我又怎麼了？」

三喜抽抽鼻子，「凍成冰塊了。」

林瑾愣了下，剛才他真的只是感覺自己單純的睡著了，當然除了在夢中有些冷之外，沒有什麼特殊的，他突然想起那個能控制時間的阿莫，「阿莫能夠控制物體里的人來使用自己的異能嗎？」

三喜皺皺眉，「按道理來說是不可能的，不過如果他也進入控制人所在的相同空間的話，這是有可能實現的。」

林瑾表情很奇怪，扭曲卻不吃驚，「他來了，之前攻擊我的那個阿莫就在這些人里。」

三喜拉著林瑾胳膊，他沒說剛才他動用植物異能時，好像感覺到有「東西」在下面，甚至那些枝椏都有些瑟瑟發抖，葉子都掉落不少，「我們還要待在這鬼地方多少時間？」

林瑾算了算，「找到那個肉泥，到他開始殺人的時候，這工廠估計就被廢棄了，所以，」林瑾眼眸亮的驚人，「現在開始找到那個十八歲點大年級卻遭上司欺負的青年。」

工廠里挺多人，都在工作，偶爾幾個在偷懶，裡面有些人長得就挺小，不太容易分辨出年齡，三喜就看那些人胸前掛著的標牌，看是不是一樣的髮型，他之前隱約記得那肉泥說過他才來了這工廠沒多久就發生了事故。

果然在剛剛探頭望的幾人中找到那青年，長得高高瘦瘦挺俊秀的模樣，這時候正和旁邊一個白胖的女孩說話，笑容挺燦爛，不太像那肉泥都捏不成團的樣子。

三喜挺吃驚，估計沒料到那麼噁心的「東西」以前居然長這個樣子，「這換誰，誰都會報復社會的吧。」

「如果報復對象是你呢？」林瑾轉了個弧度看那青年，又道，「日復一**迫著重複這些場景，怪不得會變成那種樣子。」

看了看青年牌子上記錄的進廠時間，林瑾喃喃道，「快了。」

三喜激動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三天之內。」林瑾站起身，跺了跺腳，或許是穿的過薄，林瑾總感覺有股陰氣從腳心蔓延到他的頭皮，這種感覺很奇妙，說不清是不舒服還是怎麼。

「冷嗎？」有個聲音低低詢問道，「冷就吱一聲。」

「吱，」停頓一會，「吱，吱吱吱……」

「林瑾，你幹嘛？」三喜推了推林瑾胳膊，看著他突然微眯著的眼，臉上還露出讓人懼怕的類似於舒服神色，三喜沒忍住，不停的抖動的手指，從肩胛骨開始一直激烈的顫抖著。

林瑾回神時，三喜還沒停止發瘋，看他的眼神中，也包含了某些沒有惡意卻讓人誤會的色彩，就像是突然看見王大同擼管時的表情，吃驚中有種撞破別人秘密的尷尬。

「我剛剛好像聽見你說話的聲音了。」在一兩秒中的靜默后，林瑾淡淡道，不像是解釋，倒像是重複某些事實。

三喜緊張的眨了眨眼，他想說，你難道就是因為聽了我的聲音才會露出那種讓人不安的神情嗎，不過這句話終究是咽進了肚子里。

「真的。」林瑾重複道，說著踢了踢面前的機器，「艹踏馬，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三喜也想罵幾句髒話，不過顯然這麼做沒多大用處，所以最後他只是舔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