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骨灰煙紙
英國歷史學家，拖延是最厲害的拒絕。
「替天行道？」張運然古怪的呢喃了一句，表情怪異。
很快就走到了季秋毅生前的辦公室，挺大的地方，辦公桌椅都還是新的，林瑾和張運然進去的時候，裡面還有好幾個老師正三三兩兩的在交談，看見林瑾進去時也不吃驚，倒是門口一個正在看電腦的老師抬了抬眼，「你們找誰？」
張運然穿著打扮都挺成熟，這樣面無表情的領著林瑾進來，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哪個家長領著自己弟弟過來了，等仔細一看，幾個見慣大場面的老師相互對視一眼，大致意識到張運然和林瑾是什麼身份了，「你們是來調查季老師的死因吧，校長和我說過今天會有人來。」
那男老師一副西裝打扮，挺正式的，「李老師的辦公室在二樓，我帶你們去吧。」
張運然不苟言笑的點點頭，掃視了一眼辦公室里突然停止聲音的人，林瑾抿著唇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哦，對了，我想問問季老師的辦公桌在哪兒？」
那男老師聽到這話有些尷尬的模樣，「之前季老師家裡人把他東西給搬走了，所以，校長就讓馬老師把東西搬到之前季老師的位置了，而且昨天我們辦公室才剛剛大掃除了。」
林瑾點點頭不太在意，他也沒準備在這個話題持續太久，只是又問道：「那季秋毅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
「嗯？」男老師皺著眉，不知從哪入手說的樣子。
「哦，我的意思是，他的生活習慣，就是有沒有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的地方。」
「啊？」男老師睜大眼，「這個，」在猶豫很久之後男老師走出辦公室，一直走到了樓梯口，中間時不時還有學生好奇的打量著他們三個，等到鈴聲響起，確定走廊里沒人後，男老師才道，「我和季老師是一個宿舍外加一個辦公室的，認識也算是最久的，他這個人，哎，怎麼說呢，平時相處的時候人挺好的，就是遇到某件事就會變得特別偏執和瘋狂。」
「偏執？」林瑾勾起一抹笑容，「我很少有聽見別人這麼形容別人的。」
「哎，」男老師支吾了一會，「我也不想這麼形容秋毅的，只是那時候的表現的確把我嚇了一跳。」
「那時候？」張運然插話道，「那時候是哪時候？發生了什麼？」
目光撇向自己的鞋面，男老師在猶豫一會才開口，「我們醫學院不遠處就是序列樓，裡面經常有穿著白袍的像是科學研究所的人出現，因為那邊有一家味道不錯的料理，所以平時我和秋毅也會去，那時候秋毅看那些人的眼神就很奇怪，一開始我以為是我的錯覺，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秋毅和其中一個人聊天才知道，原來秋毅也參與了一些序列研究，而且這是兩年前的事了。」
林瑾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想到了季秋毅對那阿莫太過熱情的反應，序列樓他也聽過，不過聽說只是研究一些小藥丸之類的，沒想到還和阿莫搭上關係。
「季秋毅是解剖學博士，平時對研究應該也挺感興趣的吧，和序列樓的科學家走的近些也挺正常，畢竟料理店就在你們之間，彼此有交集也不算奇怪，你為什麼會懷疑？」林瑾挑了挑眉，他知道張運然此時正在看他。
男老師踢了踢腳底下一塊黑乎乎的被踩的烏漆墨黑的塊狀物體，「我知道那研究所的人是怎麼對待被研究的東西的。有一回我見過，很可怕。」
「東西？」林瑾愣了愣，眯著眼打量著男老師，「你什麼意思啊？」
目光直直的對著林瑾投過來的視線，男老師歪著頭冷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怪物。」
瞳孔幾乎一瞬間縮小，張運然鎮定的道：「什麼。」
挑了挑眉，男老師直直對上張運然的眼眸，清秀的臉上浮現出略顯挑釁的笑，「不知道就算了。」態度居然和一開始截然不同。
「我們是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林瑾小幅度的搖了搖頭，眉心輕輕皺起，「怪物是指那種小說中描寫的變異過的東西嗎？」語氣滿是懷疑。
但是男老師依舊懶懶的笑著看向林瑾兩人，舔了舔唇，看了會林瑾那種遲疑的神情后，滿不在乎的道：「哦，這樣啊，也許是我看錯了吧。」
林瑾戴著圓眼鏡的目光一寒，這麼不好糊弄，「季秋毅就這一點和其他人不一樣了嗎？還有其他要補充的嗎？」
男老師笑容收斂了，「哦，如果說除了這一點的話，季老師好像沒什麼不同的，不過，」他停頓了一會，見林瑾正盯著也沒著急的催促他后又道：「季老師喜歡李老師這一點算不算不同呢。」
直到李老師也是阿莫的兩人對這句話有點敏感，他們都覺得這人是故意問這話的，「還有嗎？」林瑾推了推眼鏡，「如果你是和季秋毅關係最好的話，想必也很想抓住嫌疑犯的。」
男老師詭異的沉默會，「我們去學校外的咖啡廳吧，我下午正好沒課了，對了，你們還要去李老師的辦公室嗎，最近有很多人找李老師問話，我看她精神狀態有些受不住的樣子。」
林瑾本來也沒打算找上那阿莫，更何況看過回放后，更知道那女老師沒嫌疑后，就更加失去打探的興趣，「我們現在就走吧。」
咖啡廳離序列樓也挺近，男老師選的位置正好可以隔著玻璃觀察到那些正走來的研究所的人，喝了口咖啡，男老師慢悠悠地道，「你覺得他們有什麼不同？」
「啊？」林瑾臉上帶著明顯的錯愕，他們可不是來回答問題的，「學校里和季秋毅有仇的人是誰？」
「你懷疑是學校里的人殺季老師？」男老師居然愣了會問道。
「只是例行詢問而已，而且像你們這種案發比較頻繁的大學應該看守很嚴吧，不是這個學校的也進不來。」張運然淡淡解釋了一遍。
男老師很輕地哼笑一聲，聽不出什麼意味，「我倒覺得這些研究所的人嫌疑最大。」撇向那些進進出出的研究家的寒意毫不掩飾。
從談話到現在，面前的人始終揪著序列樓那些白大褂不放，林瑾就算不在意也不行了，「你也認識這些研究所的人。」
男老師轉過頭也不驚訝，「對啊，就是因為我知道裡面是什麼樣子，所以才對季秋毅居然和那些人交好感到不可思議。」
林瑾兩個人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透露阿莫的情況，只是含糊的從側面套出男老師到底知道多少情況，「你剛剛說的什麼怪物也是說真的？」林瑾和張運然對視一眼，目光凝重的盯著男老師。
坐直身子，那副懶洋洋的表情也收了起來，見到兩人終於開始重視這件事後，男老師露出一抹急切，「我確定是真的，上回我路過這裡時看到那些人抬著擔架把一個頭上長著綠色觸角，身子底下是尾巴的怪物給抬走了，也不知道抬到哪裡了。」說話語氣甚有些可憐。
「那種東西，如果他們真的不想人知道的話，你是怎麼看見的？」林瑾語氣平和的問道。
男老師寒著臉，臉色難看，林瑾在心底冷笑一聲，知道這回眼前男人即將說的話才是整件事的重點。
「我，我會隱身。」也不清楚處於什麼原因，男老師此時居然把這一件他從來沒和別人說過的事說了出來，「我那時候看見他們在搬那怪物后，就隱身了，他們也沒發現。」說完，有些得意忘形的意思。
「你，」林瑾顯得很吃驚，「怎麼會有這樣的能力？」
男老師眯著眼笑了笑，惡意的揚了揚下巴，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自從我有這樣的能力后，我就調查過了，你們警察中也有知道我們這樣一類人的存在，季秋毅死的又太過離奇，估計也就是像我這類人乾的，你們警察派過來的人肯定也是知道某些情況的，不用再裝了吧。」
林瑾也不跟他裝了，手裡一張黃色符紙直接附在了男老師身上，看他目光平靜的看著那符紙在他身上燃燒也不驚慌，「你是道士？」
林瑾沒搭理他，「你騙的我們挺多的啊，看來那時候看見那阿莫時不是無意中路過吧。我記得後來那像是人魚的阿莫被送到阿莫實驗室時還差點發生了意外，想必那就是你吧。」笑笑，吹了吹手指間的灰塵，「想必阿莫實驗室的人很像知道那時候是誰差點壞了他們的研究吧。」
「不是我，」男老師攤開手，頗為無奈的解釋道，「那時候的阿莫不是我，我雖然不是無意中路過，但是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沒去做解救別人的事。」
林瑾說的事是真的，那時候他的網站甚至都收到了一封所謂找出那個差點把人劫走的阿莫聘單，不過後來這件事居然不了了之了，林瑾也就沒管，這時候居然有個可能看到當時真相的人出現，還真挺吃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