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遊樂園的小孩
著名鄉村歌手，在我眼中，真正自然的是夢境，不受自然的腐蝕。
電話那頭傳來東西砸碎的聲音，林瑾眉心皺起，「怎麼了？」
張運然把自己的驚訝收斂了很多，直到聲音恢復了平靜后才道：「有這個可能，」停頓一會，他又重複道：「現在國家的法律，十四周歲不具備承擔法律的責任，按照他們這個年齡也就是虛歲十五了。更何況是錯手殺人呢。」
「那這計劃對於一個頭腦過於冷靜的天才犯罪者有用嗎？」林瑾記得比斯特也就是之前一個案件的兇手，那個不滿十二歲的小孩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眸子盯著他看，貓眼綠的眼睛像個小勾子一樣，「呵，我只不過是沒你聰明而已，等我到了你這個年紀，誰奈我何。」
小孩犯罪可比大人更加驚悚，他們不像大人一被判刑就永遠沒出來的可能，他們，幾十年，十幾年，幾年後出來，作案手段恐怕又比我們想象中恐怖許多。
張運然挑挑眉，看了眼那些名單上的信息，「這也只是唯一能引誘那兇手的辦法，其他那些小孩的父母，一個個把自己小孩看的特別嚴實，我們派警察去查訪都被拒絕。說起來那個比斯特最後自殺，讓我們沒找不到另外其他被害者的屍骸，但是唯一慶幸的是這結局總比他從監獄出來又繼續殺人好的多吧，」張運然撫著額頭，盯著手裡從警局帶回來的人物信息，他也被這些小孩給弄得焦頭爛額，「你知道的，連環變態殺手可不會因為一場監禁就失去自己所謂的「樂趣」。」
「我知道，」林瑾淡淡道，「訂票的名單你現在拿到了吧，等會發給我，我先排除一些基本上不可能是兇手的小孩。」
張運然呼吸沉重很多，「只有幾個人，」
林瑾在一頭蹙緊眉，「該不會那些名單上的小孩都是天才小孩吧。」
張運然笑笑，「說什麼天才小孩這種可笑的話呢，只不過智商都在一百五十以上而已。」
林瑾也說不出來一句形容他此刻心情的話，要知道他初中的時候也是測了智商的，一百四十八，「我不懂，現在是初中題目變難了嗎，還是我該淘汰了？」
「你別這樣，我把這資料拿給我那些組員看，他們的反應會更有趣的。」張運然手指動了動，把名單的信息全複製給了王競，宋荀茴，沒過一會，果然收到幾條回復，反正都是吐槽現在的測智商機器有多麼摻假，直到張運然回了句是統一到Z市市中心醫院測的后，兩個人都沉默了，而那條發過去的信息也像沉入海里，沒半點動靜。
「比斯特的智商是多少？」張運然在電腦上點了點，那幾個人的名字很快就覆蓋住了另外一些普通小孩的信息，只要看見這種神童，張運然總是忍不住把那個殺了據統計是有八個被害者的小孩拿出來對比，「說起來那小孩最後和你說了什麼？」
「沒測，不過據分析大概有一百八，」林瑾將鞋子脫了，整個人躺在沙發上，頭不適的動了動，「你這麼好奇他最後說了什麼？」
張運然被林瑾帶著些許邪惡的聲音給惡寒道了，天知道那個長得像小天使一樣的小傢伙曾經故意以被害者的身份來到警局，那時候小孩還最喜歡黏糊在他身邊，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兒，明明是林瑾先發現的他，小孩卻像是很怕林瑾一樣，每次林瑾一走過來就緊緊拽著他衣袖，害得他那段時間以為林瑾有什麼特殊的不為人知的癖好被小孩發現了。
幸虧張運然不喜歡小孩，不然還真有可能把這「小天使」當兒子養了，張運然將手裡的煙碾滅，抓抓頭，挺猶豫的，「他說了什麼？」
林瑾倒是一愣，沒想到張運然真的會問，「就是說什麼他長大後會超過我的話之類的……」
「沒提到我？」
林瑾差點最後沒反應過來，過了會才含著笑意道：「你就這麼想那個小傢伙惦記你？」林瑾想了會，覺得卡斯特最後那反應的確是挺奇特的，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小孩對張運然太過黏糊了，林瑾也不會把懷疑對象轉到他身上。而且說起來明明是林瑾長得比較討小孩喜歡，而張運然不提那一米九二的個子，那副成熟的男性面孔也不應該會溫暖到一個剛剛經歷過折磨的小孩內心。
可就是這麼奇怪，甚至是當張運然和林瑾發現小孩正藏匿屍體時，那智商不尋常的小孩竟然露出朝張運然露出一副被全世界拋棄的樣子，一邊將手裡髒兮兮的泥巴在衣服上擦乾淨，一邊伸出手想扯著張運然的手，一個直到張運然露出那副林瑾熟悉的破案時的冷冰冰的態度，小孩都在哭泣，像個正常人家的小孩，被拋棄后露出的樣子。
張運然「啊？」了一聲，失常的錘了錘太陽穴，不是他想在意那小孩說了些什麼，只是那最後望向他的目光太過深邃，讓他有時候午夜夢回都會被驚醒，不過被一個小孩眼神嚇到也太丟臉了，張運然只好含含糊糊的道：「還不是當初那小孩跟我說要永遠和我在一起，雖然小孩的話不能當真，不過他應該也不屬於正常小孩吧。」
林瑾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話，翻了個身，饒有興趣的問道：「他還說了什麼？」
張運然皺皺眉，他隱約記得那小孩曾經對他說過很多類似這種的話，不過突然之間他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這麼一句。」他這麼說道。
「一句話就記這麼深刻，你也被那時的情況嚇得不輕吧。」林瑾支著頭，想起什麼，又起身把窗帘給打開，墓地里，明明剛剛才在哭泣的像個真的無邪的小天使，卻在張運然拒絕他的一瞬間恢復原來的樣子，八顆可愛而尖銳的鯊魚牙齒露了出來，手裡緊緊攥著的東西掉了出來，一顆種子，很綠的顏色，可想而知已經發育足夠成熟。
比斯特也屬於植物阿莫，不過他擁有的異能卻是將種子埋在身體里，據那小孩自己說的，沒過幾天那種子就會在身體里發芽，直到長成全是樹條的模樣，死狀可怖，那時候他語氣還有些親密般的道：「我從來沒在他們身上使用過這種異能，你是唯一的。」
林瑾那時候的震驚不比張運然少，畢竟屍檢證明之前那些女人都是死於力量異能，沒想到這小孩還擁有兩種異能，而那小孩的屍體也在當天被解剖實驗所帶走了，估計現在正在被那些初次見到阿莫這種生物的瘋狂執著的科學家做著可怕而特殊的實驗吧。
「沒有，」張運然露出笑容，「沒有被嚇到。」雖然比斯特是這麼威脅的，但是那時候毫無防備的距離小孩那麼近的他，如果小孩想，他有任何時間去把種子放在他身體里，不過也只有張運然清楚小孩不會這麼做。
「要不要去看下他？」林瑾語氣平淡，「那幫人臨走前不是給我們張特權卡嗎，或許看看他會讓你好受些？」
張運然很顯然的遲疑的一瞬，過了會才道：「那幫人能把阿莫折騰到變異逃脫，還是算了吧，畢竟也是我把他送進去的。」
「嗯，好吧，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林瑾適宜的岔開話題，「下午幾點去遊樂園？」撇了眼手機，六點四十，沒等張運然回答就道，「先掛了。」
三喜正從卧室出來，沒睡多少時間的他打了個哈欠，「聽你說要去遊樂園？」他眨眨眼睛，「我也可以跟著一起去嗎？」
林瑾抬眼望著眼前一米八幾的近乎模特身材的三喜，覺得他或許和遊樂園氣場不符，不過他還是誠實道：「我還沒拿到票，準備等張運然過去的時候也跟著一起。你到時候也跟著吧。」
三喜聽到這名字，眉頭一皺，「那傢伙請你的？」
林瑾似笑非笑，知道三喜和張運然不合，「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去的，我們只是去破案。到時候你的植物異能也可以幫上忙。」
三喜冷哼聲，「那我等會買票，你要跟我一起。」
「沒什麼區別吧，」林瑾看著越來越不正常的三喜蹙眉道，「別每次都跟個小孩一樣。張運然可沒和你計較什麼。」三喜剛被林瑾撿回來時，那副頭上長滿樹葉的樣子可被不少人看見了，還是張運然以阿莫調查組的身份壓了下來。
三喜皺皺眉，準備反駁，不過這種時候明顯不適合爭吵，他只好道：「說這麼多話也不覺得累。」
林瑾看他一眼，翻過身，沒多久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三喜拿著橙子忙活了一陣，才端著杯子小心的湊到林瑾跟前，盯著林瑾背影發獃，他很想說那時候是他自己用阿莫的偽裝技能把那些人矇騙過去的，不是張運然那個人冷血的人大發慈悲后的一時憐憫，不過此時他說出來也沒用，該聽的人睡著了，他自己說出來倒顯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