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智斗

第四十二章 智斗

「一定是哥哥他們!」看着利帝列奧他們急匆匆地跑出去,祝曼挑起嘴角。

「曼妮?」坐在沙發上的安德烈獃獃地看着她。聽完她和利帝列奧的對話,他也只有發獃的份了。

「安德烈,你的傷沒關係吧?!」祝曼趕緊蹲下身子查看他的傷口。看樣子沒什麼大礙,只是原來的槍傷比較嚴重。

「你到底是……什麼人?」安德烈看着她疑惑地問。

「現在沒有時間說這個,」祝曼看了看綁安德烈的繩子,「得想辦法把繩子弄斷!」說着,她坐到安德烈身邊背對着他,「安德烈,把手伸進我的褲腰裏……」

「都,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想這個?」安德烈一愣,臉微微紅了一下。

「笨蛋!」祝曼一回頭看見他臉上的紅暈,立刻明白了他的誤解。她的臉也緊跟着一下子竄紅,咻地轉回頭,「你在想什麼呢!我的褲腰裏有個小刀了!快點拿出來,幫我把繩子割斷!」

「哦。」安德烈這才明白她的用意,趕緊照她說的做。

甲板上的人緊張地來回跑動着,船已經加大了馬力,飛快地向前竄去。後面的船來勢兇猛,緊追不捨。

突然,關着祝曼和安德烈的船艙里傳來稀里嘩啦的玻璃破碎的聲音。

「喂!幹什麼!老實點!」站在外面的黑衣人不耐煩地嚷道。

聲音還在繼續。

「喂!讓你們老實點!」他說着掏出槍,轉過身,扭動門鎖。

「嗬!」祝曼一腳踢在進來的黑衣人腹部。

「嘿!」安德烈一個酒瓶砸向進來人的頭部。

可是,來人根本沒把祝曼那一腳放在眼裏。只是輕抬胳膊,便擊碎了安德烈揮來的瓶子。

兩個人一愣,這才有時間把來人看清楚。他高高的,十分強壯,一腳踏進門裏,身旁倒著剛剛在外面看守的那個黑衣人。

「本,本,本……」祝曼牙齒開始打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本傑明!」安德烈率先喊出來,「你怎麼在這?」

「我是來救你們的誒!為什麼打我!」本傑明撣撣袖子上的玻璃粉末,不滿地說。

「啊,是你!」祝曼恍然大悟,「在醫院留下線索的人就是你!」護士說的那個王子的警衛就是本傑明嘛!

「當然了!」本傑明黑黑的臉轉向祝曼。

「你,你不是利帝列奧的手下嗎?」祝曼驚訝地瞪着他。

「誰說我是利帝列奧的手下?」本傑明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我可是受你哥哥之託,一直在幫你的!」

「我哥?」祝曼眨着眼睛,「難道你是……」

本傑明回頭看看門外,「不說那麼多了,先救你們出去!」說着,他從懷裏掏出兩把槍,遞給祝曼,示意他們快走。

祝曼撿起暈倒的黑衣人掉落地上的槍,塞到安德烈手裏,帶頭跑了出去。

「警察他們已經追來了,船的側面有救生艇,我們可以從那下去。」本傑明說着,帶着他們跑到船側舷。

「不行!船速太快了!救生艇放下去也會翻的!」祝曼把頭髮束起來,「本傑明,安德烈受傷了,你保護他!我去破壞發動機,讓船停下來。」說完,她立刻轉身朝船底跑去。

「曼妮!」安德烈朝着她的背影喊著。

「王子,別擔心!你躲在這裏,我去幫她。」說着,本傑明打開船舷對面的空房間,把連聲說「不」的安德烈推進去,然後關上門,跑向祝曼跑去的方向。

「休斯王子,我們就快追上了!」在後面追擊的船里,巴斯警長對站在船頭的休斯報告著,「請您進到船艙里等吧。這裏危險。」

「不用了。」休斯面色凝重,拿起望遠鏡看着前方逃走的船擺了擺手,「再加快速度!從兩邊包抄!」

「是,王子。」休斯天生的領袖氣質讓巴斯警長也不由地聽起他的吩咐來。

「就是這個了!」下到船底,祝曼找到了發動機,「輸油管!好極了!」她向周圍望了望,「這裏應該有……有了!」她跑到消防栓前,用槍托敲碎玻璃,極快地把槍別在腰間,拿出裏面的斧頭。

「住手!」突然身後一聲喊叫。

祝曼猛地回頭,就見一個黑衣人向自己撲過來。「呀!」一抬腳,踢中那人的腹部,在他倒地的瞬間,祝曼又一腳飛掃過他的臉部。黑衣人的脖子「咔嚓」一聲,便不做聲了。

她再次舉起斧子,向輸油管砸去。突然,「當」地一聲,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斧頭直擊出她的雙手。一回頭,樓梯上的黑衣人已經朝她開了第二槍。她一躍,把自己掩在旁邊的牆后,掏出別在身上的槍。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樓梯邊的牆走下來,閃躲著祝曼射出的子彈,不時地向伸頭出來的祝曼開着槍。

突然,身後一顆子彈穿進他的胸膛。他「啊」地一聲倒在地上。

「丫頭,沒事吧?!」是本傑明的聲音。

「沒事!」祝曼從藏身的牆後站出來。突然,眼神凝結,舉起槍向本傑明射去。

子彈劃過愣住的本傑明的耳際。身後傳來一聲哼叫,本傑明回過頭去,一個黑衣人倒在地上。「原來……」他轉回頭對祝曼笑笑。

祝曼淺笑一下,立刻將槍別進腰裏,拾起地上的斧頭向輸油管狠狠砸下去。

隨着黑色的油從斷裂的油管噴出,船立時一頓,一頓起來。引擎的聲音開始變小,直到徹底停了下來。

扔掉斧頭,祝曼拔出槍,跑上樓梯,向站在那裏戒備着外面的本傑明問道:「安德烈呢?」

「在船舷對面的船艙。我們現在出去。」本傑明邊說,邊衝上樓梯,跑出甲板。

外面已經亂成一片。黑衣人全部跑出來,叫喊著查找船停下來的原因。祝曼和本傑明貼著甲板的一邊,放低身子,向船側舷移動。

「站住!」一聲叫喊從身後傳來,兩個人同時回過頭去。發現他們的那個黑衣人已經舉起了槍。

「砰!」本傑明先祝曼一步一槍把他打倒。

其他聽見槍聲的黑衣人立刻向這邊圍過來,激烈的槍戰頓時展開。祝曼和本傑明在他們圍攏之前邊迅速前移,邊向他們射擊。可是仍在半路被三個人的槍勢壓住,動彈不得。甲板上此時已經多處起火。

就在這時,又一陣槍聲從黑衣人的背後傳來。三個人應聲倒地。

「曼妮!本傑明!」安德烈把身體貼在甲板上疊起來的很多箱子后喊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本傑明和祝曼背靠着背,四下防備着,繞過起火的地方跑了過來。

「你怎麼跑出來了?」本傑明看着身上又多了幾處傷口的安德烈問著。

「安德烈,你沒事吧?!」祝曼心疼地扶住他,他的槍傷處又再度有鮮血湧出。

「我沒事。我總不能看着你們去冒險吧。」安德烈顯然已經有些失血過度多的癥狀,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冷汗。他撫著祝曼的臉頰關切地問,「你要不要緊!」

「沒事,放心吧!本傑明,快!把安德烈送下船!」祝曼說着,和本傑明扶著安德烈向船舷跑去。「等等!」剛跑開一步的時候,祝曼的眼睛突然被一道紅光攝住。那是和火光不一樣的亮光。她一回頭,看着安德烈藏身的箱子旁,栓韁繩的地方,「那個是……定時炸彈!」

七手八腳地把救生艇放入水中,本傑明被祝曼要求先到下面,好接住安德烈。她則掩護着他們,擊倒了趕過來阻撓的黑衣人。

「就這麼走了,連再見也不說?!」正當安德烈拽住繩子,下了半個身子的時候,傳來了利帝列奧的聲音。

兩個人一起向他看去,只見利帝列奧一手拿槍指著祝曼和安德烈,一手拿着一個黑色的遙控器。他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恐怖與邪惡。

「給我過來!安德烈,現在就想跑嗎?」利帝列奧臉部肌肉抽搐著。現在的他後有追兵,他的隨從也被殺光了,剩下他一個人已經走投無路了。

「利帝列奧,覺悟吧!你已經無路可逃了!還是放棄吧!」祝曼伸手攔住欲跨回來的安德烈,朝他喊道。

「覺悟?!」利帝列奧崩潰地大笑,「就算我死,也要你們兩個陪葬!看見了吧?!」他晃動着手裏的遙控器,按下了啟動按鈕。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母親留下來的證據到底是什麼嗎?!」祝曼靈機一動,「如果他們知道你是國王的兒子一定會放你一馬的!」

「證據到底是什麼?!」利帝列奧的眼裏閃出一絲希望。

「放安德烈走,我就告訴你!」祝曼此刻只希望能夠讓受傷的安德烈脫離險境。

「哈哈哈……別以為我會上當!」利帝列奧瘋狂地叫囂著,「你們誰也別想走!」

「那,至少讓我幫助安德烈上來吧。」祝曼念頭一轉。

「快點把他拽上來!」利帝列奧不耐煩地揮了揮槍頭。

祝曼立刻轉身,左手握住他的手腕,把向上的安德烈壓住,小聲道:「你一定要平安離開!」說着,她的右手飛快的伸過來,用手裏的槍對準繩子,朝船下的本傑明喊道,「本傑明,接住安德烈!」大喊的同時,她扣動扳機。繩子應聲而斷。

「不!不!曼妮——」安德烈拽住她的手不放,卻被祝曼使勁地推了下去,直接落在本傑明強壯的手臂上。

「臭丫頭!」聽到槍聲,看見安德烈已經離開了船,利帝列奧沒料到這一招,大怒地開了一槍。灼熱的子彈直射入她的右臂,她手中的槍應聲落如海中。

「曼妮!不要——」看着還留在船上的祝曼中了槍,安德烈拚命掙扎著要爬回船上,卻被本傑明死死按住。

「王子!如果你現在回去,那麼她的苦心就白費了!」本傑明划動雙槳,向隱隱地能看得到的追擊船劃去。

祝曼握住中彈的右臂,轉過身子,喘息著直視着利帝列奧:「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人了。你手裏已經沒有籌碼了,還不準備放棄嗎?

「該死的丫頭!」利帝列奧的眼睛和火光一樣通紅。

「找了你那麼久,我終於可以給菁萱報仇了!」祝曼試探著動了動手。好痛!這可是她第一次中彈,沒想到那種刺痛會讓全身都感到痛楚。

「就剩你也沒關係!殺了你也一樣不陪!」利帝列奧已經失去了理智,不顧一切地向她開槍。

祝曼早一步躍出,奔向甲板中央的那堆箱子后,握緊手裏的刀子。「等他的子彈射完!」她躲避著利帝列奧瘋狂地射擊。

終於,槍聲停止了,只剩下「卡卡」地空扣扳機的聲音。

祝曼站起身,走了出來:「沒有子彈了吧?」

「臭丫頭!」利帝列奧把槍往地上一扔,惡狠狠地吼道。

「現在要不要知道信里的謎語到底是什麼?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母親去世前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嗎?」祝曼撇著炸彈上的計時時間,計上心來。「還有四分多一點,一定要堅持住!」

「你說!」利帝列奧頓了頓。

「公爵抽屜里的信是你拿走的吧?按日期,第一封是公爵寫給你母親的情書。第二封是你母親想寄給國王的信。看日期,是你十一歲的時候。我想公爵就是看了這封信才發現,這麼多年她還是對國王念念不忘。被嫉妒和憤怒沖昏了頭腦,他才會殺掉她的。」她頓了頓,繼續說,「而第三封,也是最重要的一封。與其說是一首詩,不如說是夫人留給你的遺書。」

「遺書?」

「……遠山的楓葉,紅似耀眼的焰火。一切,不過是過眼即逝。忘了吧,忘了吧!忘記過去,忘記現在,也忘記將來。當那一望無際的紅,都變成了灰白。親愛的人啊,還是那一如既往的可愛的紅!」祝曼已經把那首詩倒背如流了,為了弄清裏面的意思,她可是費了很多功夫!「你真的不明白嗎?」

「廢話!如果明白還在這裏聽你的幹什麼?!」利帝列奧吼道。

「你母親其實留給你了一樣紅色的東西。」

「手錶,這塊表……」利帝列奧獃獃地抬起手腕,看着。表的內盤是紅色的。「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不!」祝曼搖著頭,炸彈還剩三分鐘!「頭髮!你母親的頭髮是紅色的吧?!」

「頭髮?」利帝列奧驚訝道。

「對!只要看了那句」都變成了灰白「就明白了。楓葉怎麼可能變成灰白呢?所以說只有頭髮。也就是說你母親表明了會用一生去愛國王!而且,她並不恨他。因為她說,」一如既往的可愛的紅「。如果你恨一個人,會說他」可愛「嗎?」

「她並沒有留給我她的頭髮。」

「有,只是被公爵藏起來了。我想他並不知道那個代表着她對國王全部的愛,要不然他肯定早就把它毀掉了。」

「我母親留下頭髮是為了讓我和國王相認嗎?我為什麼沒有在他的抽屜里找到?」

「不,她並不想讓你們相認。她已經說了呀!」忘記將來「你就是那個將來呀!我想他們才是真正懂得愛的人。雖然因為家族的反對,身為皇宮女傭的她最終不能成為他的妻子,但是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擁有他。」祝曼低聲說道,「至於你母親留下來的頭髮,是我拿走了。因為不想讓公爵發現這一秘密的時候毀掉它。」說着她從褲子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塑膠袋,舉了起來。裏面赫然裝着那一縷紅色的頭髮。

「給我!」利帝列奧的手伸進褲腰,飛快地拔出一把貼身的精小的手槍,「現在你已經為我解開謎底了。拿了她的頭髮,我就可以去找涅遜讓他認回我了!哈哈哈!最後,還是我贏了!臭丫頭!」

他居然還有一把槍?!祝曼皺着眉,看着炸彈上的時間只剩四十五秒了,「如果你開槍我就馬上把它扔進海里!」她突然退到箱子對面的船舷,把握著塑膠袋的手伸向船外。

「不!不要!」利帝列奧大喊著。那可是唯一可以救他一命的東西。

「十,九,八,七……」祝曼跟着炸彈的記時倒數着,把剛剛拿在手裏的一塊碎鐵卷進塑膠袋。當數到四時,她猛地把塑膠袋向箱子扔去,自己則順勢跳出船,落進海里。

「不——」利帝列奧飛身向前,在箱子前把塑膠袋接了個正著。看着手裏的頭髮,他崩潰地喊著,「我是王子!我是國王——」

就在這時,炸彈顯示到了「零」。一聲巨響,整條船都炸了起來。在茫茫的大海上掀起巨大的浪花。

「曼妮!」看到船爆炸了,安德烈在救生艇上失聲喊道。一陣巨浪襲來,他們的救生艇被打翻,兩個人都落入水中。

「他們落水了!」趕過來的警方的船也被爆炸的波浪拚命地搖晃着。

「安德烈!」休斯高喊一聲,躍入水中,矯健地向安德烈游過去。幾名警察也跟着紛紛跳入水中。

「安德烈!安德烈!」休斯把安德烈托上船,焦急地叫喊著。

「哥?」安德烈慢慢地睜開眼睛,驚訝地看着渾身是水的休斯,「你,你救了我?你不是怕,怕水的嗎?」

「總不能眼看着我的弟弟不救吧?!」休斯露出一絲淺笑。

安德烈猛地抱住休斯:「那麼多年……對不起了。」

「安,安德烈……」休斯聞言,微怔,隨即也緊緊地回擁他。

「曼妮!曼妮呢?」猛然間,安德烈想起了為救自己而負傷的祝曼。他跳起身,沖向船舷。望着衝天的火光,一望無際的海水,大聲地呼喚著,「曼妮!曼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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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神探俏女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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