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珊娘被袁長卿突然湊過來的臉嚇了一跳,不由「哎呦」叫了一聲,推著袁長卿道:「要死了,嚇我做什麼?!」

她這一聲兒驚動了跟白爪玩得正歡的袁霙。袁霙抬頭往這邊瞅了一眼。見是他爹回來了,小人兒猶豫了一下,看看他爹,再看看不時動著貓耳朵的白爪,到底還是覺得貓耳朵的樂趣比他爹大,便又撲過去揪著白爪的耳朵玩了起來。

袁長卿無奈地搖了搖頭,向珊娘告狀道:「瞧瞧,這孩子像誰?!」

珊娘立時反駁道:「還不是像你!」

還真是像袁長卿。不管袁長卿人前裝著個什麼彬彬有禮的溫順模樣,其實他骨子裡待人極是冷淡,不感興趣的人就跟袁霙一樣,他會統統無視掉。

袁長卿自己也是知道的,便以一隻手撐在羅漢榻的床沿上,越過珊娘,泄憤似地伸手在袁霙和白爪的腦袋上各揉了一把,叫白爪不滿地沖他揮了一爪子,他這才縮回手,回頭問著珊娘:「才剛你在想什麼?竟想得那樣入神,連我進來都不曾聽到。」

想你跟林如稚之間到底有沒有事——這句話差點就叫珊娘脫口說了出來。正這時,外間條案上的自鳴鐘「噹噹」響起了報時聲。珊娘忽地一揚眉,問著袁長卿:「你今兒怎麼晚了?」如今滿京城的人都知道,袁探花竟是個懼內的,每天只上衙下衙兩點一線地跑,再不往別處去應酬的。

「也沒晚,」袁長卿橫過一步,在她的面前伸展著手臂,示意珊娘替他更衣,「回來時在門外的台階上看到了梅歡歌。」

珊娘原都已經站了起來,聽到這名字,忽地又坐了回去,抬頭瞪著袁長卿道:「你放他進來了?!」

到今年年底,袁長卿和珊娘成親就有整四年了,因此,他對珊娘的脾氣稟性可謂是了如指掌。看到呆坐在他家門前台階上的梅歡歌時,便是沒有毛大在大門後面沖他擠眉弄眼地打眼色,他也能猜到,必定是林如稚這小兩口鬧了什麼彆扭,且顯然珊娘還認定了錯在梅歡歌這一方。而被珊娘拒之門外的人,他若敢不經她同意就放進家來,今晚他怕是就得去後面的小木樓上過夜了。所以袁長卿也沒有放梅歡歌進門。可也不能就這麼讓個翰林老爺坐在自家門前不管,他便把人掇弄到巷口的茶館里去坐了,然後才回來。

「……問他怎麼回事,他還不肯說,只說要見阿如。對了,阿如呢?」袁長卿問著珊娘。

「哭了一下午,哭得頭都痛了,我就安排她在客院里住下了。這會兒應該還在睡。」說著,珊娘忍不住一陣義憤填膺,便把事情經過跟袁長卿說了一遍,怒道,「原以為他是個老實的,沒想到兩人新婚還不到一年呢,竟就變了心!」想著前世時袁長卿和林如稚之間的那點疑問,珊娘只覺得心頭一陣酸溜溜的不得勁,便又咬牙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袁長卿回頭看看她,無奈道:「我又沒惹你,你幹嘛把我也帶上了。」

「若給你機會,你能說你不嘴饞?!」珊娘撇著嘴道。

袁長卿飛快地看了一眼和貓在羅漢榻上撲騰著的袁霙,湊到珊娘耳旁小聲道:「你榨乾我,我就沒力氣偷嘴了。」

珊娘一窒,也回頭看了一眼袁霙,咬著唇狠狠在袁長卿的腰上擰了一把,小聲罵道:「不要臉!」

這一擰,卻是擰得袁長卿心裡忽地就癢了起來,那手指順勢沿著珊娘的衣袖摸進她的袖口,在她敏感的肌膚上輕輕刮擦著,回頭對著外間叫了聲「來人,看著點大爺」,便硬把不情願的珊娘推進了卧室。

卧室門上的帘子才剛一垂下,他便抱著珊娘的腰,一把將她按在門旁的牆上,低頭就狠狠吻了下去。

門帘外,五福聽到招呼進來,只見袁霙一個人在羅漢榻上玩耍著,又看到卧室門口的帘子在微微晃動著,忍不住抬手遮在唇邊就無聲地笑了起來。

六安也聽到了招呼,探頭進來,見只有五福,竟沒看到袁長卿和珊娘,便問了句:「老爺夫人呢?」——自有了袁霙后,袁長卿和珊娘就自動升格為「老爺」、「夫人」了。且隨著老皇帝身體日益衰弱,太子的勢力日益鞏固,如今袁長卿也終於不再在人後做他那默默無聞的「修書匠」了,而是被太子越級提拔任了翰林院侍讀一職,從七品升為從五品。珊娘跟著夫榮妻貴,身上也有了相應的品級,所以倒也擔得那一聲「夫人」的稱呼。

五福回頭看看六安,然後沖著那低垂的門帘呶了呶嘴,兩個人一陣擠眉弄眼地笑。

簾內,珊娘以為袁長卿不過是偷個香而已,所以他把她推到牆上時,她只是笑著沒有反抗。直到她聽到一簾之外六安的聲音,便伸手去推袁長卿。袁長卿卻仗著他倆單獨在一起時沒人敢闖進來,竟將她的手腕舉到頭頂處扣住,然後伸手托住她的腰,竟吻得愈發的深了……

簾外有人,他倆卻在簾內做著這樣的事……珊娘又是心虛又是緊張,便在他懷裡扭動著掙扎了起來。偏她的掙扎,竟更加刺激到了袁長卿,令原只想偷個香的他渾身一陣冒火,竟忍不住吻得更深更狠了……直到感覺到他的慾念,珊娘才知道她用錯了策略,忙不敢用力掙扎了,只順從地安撫著他,一邊小幅度地緩緩撤退著……

「珊兒,」他漸漸放開她的唇,咬著她的耳朵道:「我才剛從太子爺手裡弄來一個溫泉莊子,趕明兒我們誰都不帶,只我們兩個去住幾天。可好?」又抱怨道:「自有了阿好,這屋裡就沒斷過人,鬧得人不得清靜。」他原就是喜靜不喜動的性子,且也不喜歡人多。

珊娘這會兒仍被他撩撥得一陣頭暈目眩,正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胸前默默喘息著。直到她的腿重又恢復氣力,她這才嗔他一眼,又伸手去擰他,「真是的,外面全是人!」

「可別再擰我了,」袁長卿趕緊握住她的手,咬著她的下巴道:「原就是你擰出來的火。」又抬頭問她:「你還沒說好不好呢。」

「只我倆?」珊娘抬起頭配合著他,「不帶阿好?」

袁長卿立時皺了眉,道:「給老爺太太帶兩天也沒事。正好還有全哥兒給他作伴。」

五歲的全哥還不太能理得清親戚關係,每次珊娘帶著阿好回娘家,他總拉著阿好叫「弟弟」,等知道自己是「舅舅」不是「哥哥」時,小傢伙還一臉的不高興——也是,太太的娘家自那次來梅山鎮鬧過事後,就再沒敢在五老爺夫婦面前出現過。全哥兒自己沒舅舅,所以也不知道什麼是「舅舅」,他倒是有兩個哥哥的。所以在他的認知里,「哥哥」可遠比「舅舅」威風多了。

想到全哥兒,珊娘忍不住一陣微笑。可轉瞬間她又想到林如稚的事,便忽地從袁長卿的懷裡退出來,恨恨地擰著他的手臂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阿如還在咱家呢。」

「依我的意思,」袁長卿道,「他們夫妻的事就該他們兩個自己去解決,我們原不該插手的。」

珊娘立時皺著眉頭,道:「難道就看著阿如受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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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當家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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