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章 讓我吻你

50章 讓我吻你

書房內,南靈沁任宇文曜抱著,一動不動。

風自窗隙里吹進來,掃走一片溫暖,帶來一絲清涼,叫人心緒複雜而澎湃。

那是擠壓太久的的東西,除了一動不動,不言不語,她不知道能做什麼,她怕太過心痛的她失了理智,會立刻去殺了北皇。

天光月色隱退,好久,宇文曜的雙手方才鬆開一些。

「宇文曜,你要不要試一試。」

南靈沁濃睫輕微顫著,看著他輕聲開口,又帶著某種肯定。

宇文曜鳳眸幽深,一片水漬瑩潤,激動,欣喜,意外,面上竟又難得幾分不自在。

他也想她得緊,日思夜想,魂牽夢縈,想著這一生,只要能抱著她,擁著她,感受到她平穩的呼吸,一起看雲捲雲舒該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

「沁兒,我也想要你……」

他的濃睫濃斂,桑音低啞,帶著某種吸人沉淪的氣息……

南靈沁眸光一晃,福如心至的想到什麼,抬手一把推開宇文曜越加湊近的臉,「宇文曜,你精蟲上腦啦。」

她輕喝,看著宇文曜那瞬間獃滯的臉,退後一步,幾分無語,「我說的是用雲術試試,看看能不能幫你解開這蠱毒。」

聞言,宇文曜面上豁然間正色起來,眼中情色退去,極其嚴肅的搖頭,「不可,你的體內雲術越強,就對你窺破雲族奧妙越有利,屆時血液倒流,就可以將你體內的毒徹底化解。」

他言辭鑿鑿,顯然在這件事上不退半分。

南靈沁微抿唇瓣,眸光冷了一分,瞧著他,「宇文曜,北皇如此芨芨營營的想抓到我,要想要窺破雲族異術,難道你就沒想過嗎,如果真的窺破了雲族異術,得長生不老,起死回生之術,你就有救了。」

宇文曜聞言,面不動半分,堅定反對,「不是的沁兒,以前我聽你娘雲姑姑說過,雲族雖然與尋常人不同,生來便有雲術傍身可謂內力,可是,一切有違天理的事情,必當反噬,自食惡果,所以你千萬不可以嘗試,而且也不會成功的。」宇文曜話落將南靈沁緊緊的擁在懷裡。

「我的所有好運氣都拿來認識你了,與你相愛了,不敢再期待別的,所以,請不要做這種不可能的嘗試。」

低啞醇厚的語氣,切實表達著他的情緒。

「所以,就讓我看著你死去。」

宇文曜突然抬手,落在南靈沁的額間,光潔的額頭如同明月嵌進他的心中。

只一個眼神,一道來自她的氣息,就能叫他投降,他俯身,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

本想淺淺印下,可是薄唇一觸,若暖玉生溫,撩動心尖兒,呼吸加快,一切便那般自然而然的不受控制起來,大手向上掐住了南靈沁的手,在她想要掙扎時,猝不及防的又抱了她的腰,將她抵向牆邊。

「宇文曜你想幹嘛?」

南靈沁是有氣的。

「吻你。」

「滾,你當我是……」

「沁兒,讓我吻你。」

他嗓暗暗啞,某種危險的不受控制的東西傾刻壓來,那濃黑深欲的眼神彷彿是壓抑太久的鎖鏈,一朝得到釋放,纏粘得能吸人沉淪。

吻,悉數落下,輕輕點點,如輕雨,似春風,是在吻她,又像是在一點一點的舔舐著一點一點他曾留下的創傷。

心頭傷,化了一江春水。

南靈沁僵硬的身子軟了一些,輕輕閉上了眸,心頭卻是一派清明。

宇文曜,你真的能沉淪嗎?

溫暖的屋內曖昧纏綿,吻到深處,宇文曜放開了南靈沁手,卻將她壓在了一旁的軟榻上,呼吸糾纏,肌膚相貼,「沁兒,沁兒……」

他喚,一聲一聲的輕喚。

他不讓她動彈半分,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似的。

那雙眸含得帶霧,映著萬里江河裡面,裝著一個她。

「那你是愛曾經的我呢,還是如今的我呢?」

南靈沁還是問了出來。

「愛上你之後,記憶方才解鎖,而不管是曾經的你不是如今是你,都是你。」

一滴淚,似乎潤了他的眼,宇文曜唇瓣輕顫忽然停止了親吻,他看著她,眸光如水,溫柔如初,「沁兒,原諒我……」

然後,他輕手一點,袖中似有淡香而出。

「你……」

南靈沁面色一變,下一瞬,兩眼發黑,只聽到宇文曜柔聲道,「沁兒,我們終歸不能在一起。」

宇文曜將南靈沁緊緊的摟在懷裡。

窗戶突然一動,有寒風而入,有人站在那裡。

「來了。」

宇文曜看著來人,然後,輕柔的將南靈沁遞給他。

來人卻沒有很快接住,而是看著宇文曜,「這麼固執真的好嗎?」

「不是固執,是想讓她忘記,你說得對,讓她帶著恨活下去很難,所以我不想再掩藏,將一切真相說出來,但是……我不想讓她死去,不過,許怡然,我也不會將她託附給你,此後,她的心要如何走,是她的事。」

這話,可真是直接的傷人。

也就是說,你許怡然不一定就能走進她的心裡去。

來人正是許怡然,白衣月華,對上宇文曜的墨染端華,卻陡然跟著生出些許落寞來。

「宇文曜,如果你死了,她不會開心的。」

「她會漸漸忘記的,畢竟,我做了這般多她不喜的事,就方才迷暈她這一茬,就足夠她比當日我火燒她還要記恨,所以,她會討厭我的。」

「如此虐你自己,不難受嗎?」

「難受,反正我會死。」

許怡然眸光輕動,伸手接過南靈沁,她睡得如同嬰兒,濃睫覆下一層陰影,恍若不識人間煙火。

「她好久沒睡得這般安詳了。」

「是香木子,我精心調配的,我知道她近些日來都睡不好,這香能讓她睡上幾日,且不會有任何後遺症。」

宇文曜說著話,視線卻從未自南靈沁臉上移開半分,須臾,苦澀的笑了,「以後,看著她好,便是我的好了。」

許怡然看著宇文曜,想說什麼,終是沒有說出來,下一瞬,已然帶著南靈沁消失在原地。

窗戶半開著,院里百花迎風招展,唯那一株寒梅開得灼灼明艷。

院外不遠處,宇文安不知合適出現,站在那裡,那慣是陰冷沉色的面上,是前所未有的空洞落寞。

……

北榮都城。

一日後,夜,南靈沁在一家客棧醒來。

體內雲術在升華叫她體質與常人不太一樣,見她比預計中醒得還要早,許怡然顯然也極是意外。

「是他把我交給你的。」

不是問句,是肯定的語氣。

許怡然收起正翻閱著的書,清潤眸光一顫之後,落在她身上,「嗯。」

「呵!他以為他很偉大嗎,我都還沒有說過要遠離他,沒說他強吻了我,抱了我,親了我,憑什麼他就一副自以為是以為我好的理由把我推走,他宇文曜當他是誰啊。」

南靈沁越說越氣,陡然一掌對著那床榻轟然拍下。

「轟——」

床塌,屋倒。

一聲巨響,若不是許怡然抱著南靈沁閃得快,只怕二人就要栽在這裡了。

「啊,那是怎麼了……」

「客棧坍塌了呀……」

「這……晴天白日的也沒打雷啊……」

身後議論聲漸遠,許怡然已經帶著南靈沁停在了一處小樹林里。

「我給那客棧留了銀子,是個聰明人都不會節外生枝。」

許怡然道,是想叫南靈沁放心。

南靈沁看他一眼,眸中少了溫淺,多了惱意,「怎麼你現在也成了宇文曜的幫凶了嗎,也幫著他來對付我,和他串通好,把我帶走。」

「小沁!」

許怡然這個向來清潤如風一般的男子,此時此刻也終生了怒意,「這天下間,縱然就是南皇你的父親要幫碰上他,我也不會的,你最懂。」

南靈沁這是真的戳到許怡然的窩了。

南靈沁見許怡然如此較真,心頭怒意驀然退了下去,瞧著許怡然,情緒也平息下來,嘆了口氣,「許怡然,對不起。」

「不怪你。」

「你總是這般輕易原諒我,會叫我習慣對你發脾氣的。」

「你不會。」

南靈沁眼睫一動,輕斂眸色,「許怡然,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宇文曜曾經用雲術封鎖我記憶的事。」

「幾日前想到的,不然,憑全他八歲就闖入天機殿,不可能在之後不去天機殿毀了關於雲族的一切。」

許怡然說到這,濃睫斂了眼眸一層暗光,手指屈起,將懊悔藏進了心裡。

如果當初,他早一點出現在小沁面前,早一步是不是……

「許怡然,你說,多麼可笑啊,兜兜轉轉,如今卻是這番局面,而我,還是這般愛他,入骨不得忘。」

南靈沁看著天邊那輪圓月,夜色下笑自己的不幹脆,嘲笑自己的不果斷。

明明那般恨,明明那般恨的。

「我愛他不可否認,在那時他為了救我,瘋了般的屠了幾百人時,我當時想的不是南齊如何攻打北榮,我要如將他踩在腳下,而我想的卻是……我願意用我餘生之命,換他眉頭那一瞬間的舒展。」

許怡然一滯。

這是這般久以來,小沁第一次真正的在他面前袒露心扉。

所以,就是他晚了吧。

因為他的晚,而叫小沁看透了自己的內心。

當日,他如果早一些,是不是……

一切都不一樣呢。

許怡然終是沒有勇氣問,怕聽到讓他連守在她身邊勇氣都沒有的答案。

「這是冥瀾回到薛家後傳來的消息。」

少傾,許怡然側眸斂住心緒將信遞給了南靈沁。

南靈沁打開一看,面色微微變了變。

「還有,椎達木帶著人正向著北榮而來,想來是尋找安尚寧的消息,但是,他一來必是多添亂子。」

「他只想找到安尚寧,失去才懂惜是如今的椎達木,不像宇文曜,豬一樣的腦袋。」

南靈沁好像一提到宇文曜就氣得不行,抬手不自覺的撫了下唇,更是惱怒不已。

「是他愛你。」許怡然不得不幫著宇文曜說話。

他曾想過,如果是他這般境的,他會不會這樣做,會不會以自己之死,換心愛人之生,換天下人之生,他想了很久,可能也會,可是……也只是假設而已已。

「愛我……呵,這愛可真自私。」南靈沁卻是冷笑兼而輕視。

「自私嗎,為了你,他可以捨棄天下不顧芸芸眾生性命,為了你,他又可以捨棄自己,換天下人生,給你錦世繁華。」

南靈沁苦笑,「可是,我的身邊若沒有他,錦世繁華,呵……」

南靈沁冷笑,看著許怡然,星眸清冷,「你告訴我,又有何用,難不成我要做女皇帝嗎。」

「我想,這是他認為的能給你最好的。」

「許怡然,你們男人真是奇怪的物種,你們根本就不懂,不明白,你們什麼都不明白。」

不明白她……

南靈沁轉身要走,手腕卻被許怡然飛快的拽住,「別去,你現身處北榮,你的出現就是給他找麻煩。」

「怎麼,他已經做好了要與宇文舒同歸於盡的準備了嗎,還是說,已經大開宮城,待我領兵攻之了。」

「小沁……」

許怡然一嘆,「當務之急是那五萬雲族之人,你得送他們,回家啊。」

「我知道。」南靈沁抽回手,閉了閉眼轉身,「我去找他們,不必擔心。」

「我在天一味等你。」

……

一個時辰后,月華闌珊,南靈沁站在那處懸崖邊上,數月不來,這裡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就是那草那樹好像都不曾多長高一些。

青幽華現,四下一派清冷寂靜。

然後,南靈沁縱身一跳,瞬間淹沒在雲遮霧繞之處。

硨磲此時正坐在一方樹上,已經夜深,她卻並沒有放睡。

北皇安排巡邏的人一隊一隊走過,而她如同與這夜融在一起似的,眼神獃滯,失了光澤,然而,技術這般,她的一雙眼仍是看向那懸崖的方向。

感覺到了,感覺到了。

她能感覺到,她的小姐就要到來了。

「你是何人?」

倏然的,身後,傳來一聲冷喝。

硨磲身形一抖,當即回頭,看著夜色下正走近的女女,然後,她的臉上露出激動笑意,「小姐,你來了啊。」

一聲輕喚,親近而熟悉的語氣,可是那聲音,那頭髮,那雙眼……

那曾經韶艷芳華的,水嫩膚白的少女如今,竟成了老嫗。

南靈沁面色大變,腳步一頓,整個身體都不能動了,呼吸也突然緊滯。

「硨……硨磲……」

「小姐,是我啊。」

她還是一貫的青衣小衫,扎著兩個髮髻,可是她的臉如此蒼老,她的眼如此渾濁,近乎七老八十的老態。

「你……」

南靈沁不敢相信。

「小姐,看到奴婢這樣,你該要高興,奴婢也高興,因為,那說明,你距離窺破的雲族之秘更加的近了。」

「為什麼會這樣?」

南靈沁搖頭,她不相信,她激動的上前抓住硨磲的手,「你說清楚。」

「小姐,你當是知道的吧,雲族之術能讓人起死回生的……」

「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我體內的雲術是我所有,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快說,我要如何能治好你。」

硨磲微笑,面上那蒼老的皺紋摺疊的厲害。

「小姐,奴婢早就與你說過,奴婢並不年輕了……奴婢不止不年輕,其實,應該是早就死了的……」

硨磲看著南靈沁道,「任何違背天理的事都會遭報應,這是你娘曾經說的話,這也是事實,我當年落難於深山中是得你娘相救才能死而復生同時容顏不老,可是這般多年過去,隨著她的死,我知道,她在我身上留下的靈力支撐不了多久了,所以,那日你離開,我暗中對你作了手腳,將所有都僅剩下的靈力都給你了,它們會幫助你,更加快速掌握雲術。」

南靈沁好像忽然間就平靜下來,「我想起來了,那日我落崖,在山洞裡,醒來后忽而靈台清明,是你……」

「是的,小姐你不要難過,我雖老了,可是還能活一段時間呢,而且我也是本就該老了的……」

「可是,可是……」

可是,你是比別人老了不止一兩倍啊。

南靈沁輕輕拉起硨磲的手,眸中突然濕潤,「硨磲,你為什麼這麼傻啊……」

硨磲一點不傷心,不難過,搖頭,「不傻,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因為我的生長原因,我本是不近人的,寧願死也不近人,而你娘,她曾為了讓我活下去,竟在救了我之後還守了我三日三夜,在寒冬雪夜不吃不喝的守著我三日三夜,比起她對我做的,我對你不過是將她給我的還給你而已,我並沒有失去什麼。」

南靈沁搖頭,她沒想到會是這樣。

命運總是這樣和她開玩笑。

雲術!

生死!

反噬!

蒼天是何其公道又何其殘忍。

「紫河死了,不久之後,你也會離我而去是吧。」

「小姐,生老病死,分聚合離,奴婢知道,你心裡是比我還要清楚的,你只是不想接受而已,但是,事到如今,有件事我一定要說,否則,他日,我就算是死了,我也對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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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嫡至上:太子,你必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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