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章 一紙婚書

49章 一紙婚書

三名女子齊齊跪倒在地,眼含淚,神悲切。

「既然如此,天色也晚,今夜,你們就且在這裡住下吧。」

宇文曜突然一句話,三名女子一聽面上一喜,可算是苦盡苦來啊,住在太子府啊……

住在太子府就有機會啊。

南靈沁聽著宇文曜這話,卻是心神一抖,眉目都冷了下來。

宇文曜突然這麼好說話?

悄悄抬眸想打量他的表情,卻見宇文曜正看著她,那幽冷的鳳眸噙著幾分似笑非笑,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然後,宇文曜的手指著南靈沁,薄唇輕啟,「今夜你們就好好伺候他,明日一早朕會著人送你們回去,你們也大可放心,你們的親事朕也會做主。」

宇文曜此話一出,三名女子花容色變。

南靈沁也差不多變了臉色,這什麼跟什麼。

「皇上……」南靈沁作著小廝的聲音甚是惶恐,「小民……小民陽虛,這這這……自來多病,不能行……人事的。」

她這一說,那三名女子頓時鬆了口氣。

「是嗎?」

宇文曜的視線在她身上來回穿巡一遍,視線幽冷,眉目更端沉重,「倒是遺憾了。」

「謝謝皇上體恤,那小民這就告退。」

「那你跟朕來吧。」

南靈沁作勢要退,卻被宇文曜一聲命令打斷。

南靈沁心下惴惴,抬頭悄悄看著宇文曜,他眼神平淡,沒有半點波瀾起伏,所以她確定他是真的沒有認出來她,當然,她也對自己以雲術異容萬分自信的。

「皇……皇上,白掌柜的還等著小的回去呢。」

「跟朕來吧。」

宇文曜這是不容違逆的命令了。

聽風和聽雨當即上前。

「幾位小姐請吧。」

幾位小姐學懵逼呢。

「幾位小姐還想留在這裡伺候……」

聽雨話未落,幾名小姐立馬提著裙子,慌急慌了向前走。

然後三名女子就這樣被請出了太了府。

「我……我方才沒聽錯吧……皇上,皇上竟然是有著……龍陽之好……」

「啊啊,我不要聽,不要聽,皇上這樣的陌上人如玉,為什麼……」

「噓!快別說了,傳出去可是要殺頭的,不能再說了,趕緊走。」

「對對對,不要聲張,我們當什麼也不知道。」

隱在暗處的聽風聽著三名女子的對話,眉角抽搐幾下,這才一閃身進了太子府邸,直朝太子所住屋子而去,剛要抬手去敲門,便被突然出現的聽雨攔住。

「你做什麼?那三位小姐走了,也不會亂說什麼,我要向太子稟報,可以把那個小廝放走了。」

「你以為……太子如果想要趕走幾個人,需要利用一個小廝?」

聽雨眼含深霧,輕幽幽道。

聽風一愣,瞅著聽雨,面露不解,「你幾個意思啊?」

聽雨冷眸一挑,面目多了一分暖色,「見你平日里挺聰明的,今日倒是蠢了,你覺得這普天之下,除了靈沁小姐,還能有誰能入得了皇上的心,還有誰,能近得了皇上的身。」

聽雨一語落,聽風頓時福如心至,茅塞頓開,面帶驚喜,「所以,那個小廝……對!」

聽風猛然想到方才那小廝下意識的斂眸動作,頓時明白過來,當下遠遠的對著太子主屋方向看一眼后,立馬後退數米遠,自個兒喃喃著,「不能打擾不能打擾。」

「當然不能打擾,上次在鄴城靈沁小姐已然知道皇上當初那般對她的真相,只是,一個太過固執,一個太過……」

聽風沉默。

忽的,聽雨看向不遠處,低聲一喝,「何人?」聽雨長劍一挑,定睛一看,「白掌柜……聶莊主……」

「看你們方才說得那般熱鬧,那也就是說,南靈沁明明收拾得我和白玉都認不出她來,可是還是被皇上一眼看穿了。」

聽雨不知聶醉兒真正用意,神色幾分戒備,卻還是道,「自然。」

「哦,那我們就放心了,總歸皇上不會傷她就行。」

「皇上自是不會傷害靈沁小姐的。」

「嗯……」

聶醉兒上下看一眼聽雨,然後幾分無奈的搖頭,「長得倒是不錯,可惜缺少了女人味兒。」

聽雨……

聶醉兒也不多話,輕撫臉頰,搖擺著柳蛇般的身姿,打一個哈欠,看著白玉,「走吧,我們回去睡覺。」

白玉……

睡覺?

聶醉兒叫他和她一眼睡覺?

「……好,好啊。」

「你臉紅什麼,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別想多。」

聶醉兒擺擺袖子,足尖一點,香氣還在空中瀰漫殘留,人已經沒了蹤影兒。

聽風和聽雨看著還怔在原的的白玉。

「看著我做什麼,是她誤會了。」

白玉有些下不來臉,當下揚頭,一臉正氣,隨後也悄失了。

「我說什麼了嗎,我明明什麼也沒說好嗎。」

聽風很無奈。

聽雨白她一眼,「傻!」

……

而此時,太子府那雅緻的主屋裡。

早已為皇上的宇文曜正躺在軟榻上,看著跟進來的的南靈沁,輕寬袖,容然淺淡,「杵那裡那麼久不累嗎?」

南靈沁咬了咬唇,「太子,小民……性好女子,不喜男子。」

「朕不睡你,只是叫你過來一些。」

宇文曜道,輕斂濃睫,端得是騷情無比。

南靈沁呼吸一滯。

室內明亮,被夜明珠照得如白日,明珠光華照在宇文曜那玉白一般的臉上,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叫人想要伸手去這精緻絕倫的臉上去摸摸看。

南靈沁站著沒有動,心跳卻似乎快了些,那種有力的心跳在此時就好像在喚醒著什麼,有些被她刻意壓制的記己,突然在此時,如電影幻燈片似的,在眼前一點一點閃過。

的,眼前有風一動,帶著她猝不及防的往前撲去。

輕撞一聲,南靈沁就樣直直的摔倒在那裡,如果不是她反應快,一手按住了宇文曜的胳膊,一手撲在那軟榻上,半個身子撐著,那眼下是要摔一個好看。

「宇文曜!」

南靈沁這一瞬間終於怒了。

如果到現在她還看不出來,她就要傻了。

豁然抬頭,對上那雙近在咫尺鳳睥,怒意狂風,「你覺得這樣好玩嗎?」

「看到你吃醋,我恍然間覺得,一切都好像回到了過去。」

「過去毛線,不要在這裡假惺惺,你固執你的,我過我的,兩不相干。」

「那你為何要來太子府?」

他問,眼神灼灼,一瞬不瞬,是傾水般的溫柔,是火焰般的炙熱,那裡面有浩瀚大海,有無垠天空,而正中,映著一個她。

「你為什麼認出我來?」

南靈沁聲調低了低,她想不通這個問題。

「因為是你。」

「你……」

「啟稟太子,方才宮中太上皇傳來信,說是找你有急事相說,還說,如果你不去當會後悔。」

攏人聲音總是出現得不合時宜,又讓人拒絕不了。

宇文曜眼睫一動,忽然起身,理了理入衣襟,好似方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般。走到屋門口時這才回頭看著南靈沁,「就在這裡,等我回來。」嗓音好像突然暗啞。

「為什麼要等你?」

南靈沁冷目。

「你自己送上來的。」

宇文曜說,似乎有些惡狠的意味,即使盡量處理得不要刻意,可是仍然收進了南靈沁的眼底。

門關上。

南靈沁自軟榻上站起來,宇文曜,你當你是誰?當我南靈沁又是誰,呼之即來,召之即去?

南靈沁開門,作勢要走,卻見聽雨出現。

「你攔不住我。」

南靈沁身著小廝的衣裳,卻已經換回了她本來的臉,看著聽雨,周身清寒。

「靈沁小姐,屬下只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聽雨微微拱手。

「我不去。」

南靈沁拒絕。

「請靈沁小姐相信屬下,只要你去了,就一定會有答案。」

「答案?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你家主子的命與皇上系在一處,你家主子也早已經做好了要死的準備,至於我呢,他自以為是的給安排了一條他以為好得不得了的路就可以了。」

譏笑廟諷刺,南靈沁覺得無比好笑。

「不是的。」聽風搖頭,「靈沁小姐,有些事,屬下覺得,你需要知道。」

南靈沁斂眸,神色一收,「那你會死嗎?」

南靈沁看著聽雨不不明所已的樣子,又道,「上次,紫河和我說了些我不知道的事,她怕誓言反噬,所以,她自殺了,在我面前。」

南靈沁看著聽雨,「雖然和你交情不是特別好,可是我並不想讓你死。」

聽雨心頭感動,姿態卻更加恭敬,「回靈沁小姐,不會,頂多被皇上處罰幽禁。」

「那去吧。」

「小姐這邊請。」

聽雨將南靈沁帶到了一間上著鎖的屋子,不過,聽雨以劍一挑,鎖落,門動。

「這屋裡有什麼?」

「靈沁小姐,你進去就知道了。」

南靈沁看一眼聽雨,須臾,推門而進。

頓時風吹宣紙輕作響。

明珠華光,一幅一畫著她臉的畫象貼滿了整個屋子。

「屬下先退下。」

聽雨退下了。

南靈沁看著屋內一物一景。

第一幅畫象都有日期,正是從她離開北榮后的每一日,每一日……

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心間關閉的海洋好像突然打開,南靈沁坐在梳台邊上,這梳妝台,竟也和她住在將軍府時那全一模一樣。

抬手輕撫著,就好像過往的歲月在眼前一一浮現。

南靈沁的眼神定在了那個屜子上,忽而抬手拉開,裡面東西倒是與以往不一樣,只安靜的躺著一個紫然鑲金絲的小盒子,看上去分外珍貴,盒子未鎖,輕輕一抬就開了。

而裡面竟然只是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張紙。

一張隨著時間風月的積演微微發黃卻依然保存完好的紙。

南靈沁眼睫忽而一動,兩指拈起了那張紙來。

一打開,竟是一紙婚書。

要娶的是宇文曜,要嫁的,是……她南靈沁。

小小一張紙,篇篇洋洋寫得清楚而濃情飽滿。

一介草民宇文曜,求娶南齊公主,南靈注為妻,可願?

願!

在這個字的後面,正好就落款著南靈沁的署名。

署名的字跡時間,與其他字跡顯然不是同一時間所寫。

而那類似的鬼畫符一般的簽名……

南靈沁如此的熟悉!

如此的熟悉!

某些被紗遮住的事實,終於在腦中透徹。

平地驚雷,驚了心。

淚水忽然自眼眶滑落,輕瑩的滴透在那一個「願」字上。

宇文曜?

董老?

宇文曜,董老……

火燒之後,在地道里背著她,帶她出去人是董老,原來也是宇文曜。

給當時的他們指點離開北榮之路的,是董老,也是宇文曜。

落入雪崖底,尋到她,陪她在寂靜冰雪夜裡待著,給她運氣的是董老,也是宇文曜。

他給她留下治咳疾的藥方,讓她的咳疾一日一日的好起來……

原來,他從不曾離去,她的每一個落魄與需要的瞬間,每一個她無能為力的時候,他都在她的身旁。

可是,他不說。

他如此固執與倔強啊,一理決定了自己要做的事,便什麼也不說。

她曾經摸過董老的臉,都看不出任何異樣的……

對了,人皮面具。

那是他還曾給過冥瀾一個人皮面具,若不是知道那面具下是冥瀾,她都完完全全看不出來。

南靈沁緊緊的盯著那紙「婚書」,百感交集,滋味複雜,又哭又笑。

其實她早該想到的不是嗎,她不喜的,董老恰恰也不喜,所有以才會有那麼巧的幫秦起施針,在自己需要打造自己的實力時,他出現給她建議……

董老遠比太子對她好,且還要早……

所以說,太子在告白前,就已經愛上她了嗎。

是自己太過蠢呢還是一直沒去往這邊想。

南靈沁閉眼,又睜開,一切真相就在眼前,她忽然水深火熱。

眸光一撇,又見另一邊一個抽屜,當下也下意識的去拉開。

入目所及之物也叫她心神震詫。

這不是那日,她與許怡然逃脫北榮殺時,在一處小城裡算命時算命先生要她寫的字嗎,怎麼在這裡……

這不是那日,在中軍大帳里里,她扮成小將在他那張畫上畫的男子五官嗎……

這不是那時,黑暗中,打鬥離開時,他撕扯下的屬於她的一截衣袖嗎。

這不是……

都是與她有關的物什,都是她離開北榮后與他相交的每一個瞬間。

所以,他不愛她嗎,他真的心如止水嗎。

還是早就愛得不能自拔!

冬風寒冷,屋內溫暖,忽而,身後多了一道氣息。

「你……來了。」

如此熟悉的聲音,帶著某種濃濃深處秘密被撞破的眷戀與不舍,還隱有幾分難堪。

「是啊,我來了,我現在才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南靈沁一點點的轉身,看著宇文曜,「所以,宇文曜,你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推開我,說出利用我,不愛我的話來。」

「我……」

宇文曜終於詞窮了,如果說那時在皇上面前被她知道他為何讓她離開北榮的原因時,他還能自信的拒絕她,說什麼利用,那現在,他無言辯解。

「沁兒……」

他喚。

「對不起。」

「對不起?」

南靈沁看著他,忽而放下手中的東西,「那便對不起吧,畢竟,如你所說,這些都過去了不是嗎,而我,最多也就是欠你一句感謝而已。」

她的語聲涼涼的,如同一塊冰石,強硬的塞進宇文曜心裡,叫他一瞬頭腦發懵,再抬頭時,門已開,而南靈沁站在在門口。

「不,沁兒……」

他看著她,忽然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濕潤瞬間沾了她的脖子。

「哭吧,哭完之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不……別走。」

那種刻至骨血的愛,那種壓抑得太久的愛,如今終於在此刻崩塌,且一發不可收拾。

南靈沁沒有動作,只是動不動的任他抱著,聲音低低響起。

「那日我差點被黑布水欺負時,在那一刻,腦中想了許多,而出現在最多的,直至最後我也不想忘記的的身影,是你……」

「那日我刺你一劍后,陷入昏迷,我做了許多夢,夢裡我看到如你一般的少年模樣……」

南靈沁輕笑,苦澀,「知道嗎,他和我一起遊玩,那是在一處後山里的日子,那是我因為犯錯,而被罰關在後山的日子。」

南靈沁退開一些,抬頭看著宇文曜,眸中冷而悲涼,「宇文曜,我一直以為,只是許怡然曾對我使了雲術,讓我忘記了和他在一起的記憶,卻不曾想,竟還有你……你也對我做做過同樣的事……你當年既然拿劍指著我,以我失憶而威脅許怡然,後面卻又為何靠近我,愛上我,幫助我呢?」

宇文曜身形一僵,瞳仁緊縮,就好像這一瞬間,所以面紗被人徹底解開。

而提開那個,還是他最想瞞住的那個。

「你鎖了我的記憶,也鎖了你的記憶,從此,形同陌路,是嗎?」

「沁兒……」

「只是你沒想到,你會再次愛上我。」

黑夜裡,屋外寒風呼嘯,屋內溫暖如春,兩個人兒緊緊相擁,悔不已的是宇文曜。

聽見與聽雨互相對看一眼,忽而此時那久而懸著的心放下了些。

不管如何,太子終是說出來了。

二人正要退下,就看到了宇文安。

他沒有說話,只是往那書房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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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嫡至上:太子,你必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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