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詢問

艾莎出了酒吧，伸手打了一輛計程車：「去希爾頓酒店。」

手錶的指針已經指向十二點，除了黑的夜，這座繁華的城市與白日沒有半點不同，甚至因為有了暗夜的遮擋，更加熱鬧。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下車時風一吹，雙頰有些發燙，她伸手捂了捂臉。

電梯門正好打開，想快點回去洗個澡，快速地按了電梯按鈕關上門。

「等一下！」一隻大手擋住了即將關閉的電梯，艾莎透過金屬電梯門去看他——栗金色的頭髮整齊地梳著，襯衫卻解開了兩顆扣子——嚴謹中又有點不羈。

這麼晚提著行李箱入住，艾莎心裡閃過一絲奇怪，無聊地站在那裡猜想他的職業。

典型的精英人士打扮，範圍應該逃不出律師、醫生和金融從業者。艾莎還想再找出什麼佐證繼續她的猜想，電梯已經停在了她房間所在的樓層，瞬間就將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

今年剛作為年度先鋒人士登上時代周刊的斯蒂芬.斯特蘭奇博士淡淡地收回目光，欣賞漂亮的事物是人之天性，但要說其他想法是沒有的。

作為在世界範圍沒內享譽盛名的神經外科醫生，斯特蘭奇博士自然不缺豪宅，只是在上東區的公寓卻發生了浴室漏水的情況，潔癖嚴重的他隨機收拾了行李住進酒店。

艾莎洗完澡，做完日常的護膚程序，就躺到了床上睡覺，此時早已經過了她平時休息的時間點。

房間里有助眠的薰衣草熏香，一夜無夢到天明。艾莎被陽光叫醒，伸著懶腰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完，就開始收拾衣服。

她今天沒有安排計劃，等下吃過早飯就準備返回澤維爾莊園了。

餐廳里，潔白的亞麻桌布上有一束還帶著露珠的百合花，艾莎拖著行李箱霸佔了最後一張空著的餐桌。

包含在房費里的早餐還算滿意，艾莎吃飽后，擦了擦嘴巴，坐在那裡休息。

斯特蘭奇站在餐廳門口，掃視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張空桌，不悅地皺緊了眉頭，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

看來是個壞脾氣的傢伙，艾莎朝他招了招手，斯特蘭奇大踏步地走過來，艾莎這才發現包裹在西裝褲里的雙腿肌肉緊繃有力。她站起身來，說：「慢用。」

斯特蘭奇透過落地窗，看到艾莎上了一輛計程車，微風吹拂起她雙鬢的髮絲，眼睛藍的像是土耳其的天空。

是個美人。

*

艾莎回去的時候帶了一盒馬卡龍，這道甜點被稱為少女的酥胸，是法國人的得意作品。

「一起喝下午茶。」艾莎拿著點心和茶出現在校長辦公室。

「玩的開心嗎？」

她點頭，盈盈笑著，說：「我去看了大都會博物館，剛好有一場攝影特展，主題很有創意，作品也很優秀。」

「對攝影感興趣？」

「沒有接觸過，感覺有些新奇，你要知道我身處的時期只能依靠繪畫才能記錄下重要時刻的場景。」艾莎說著，從花瓶里拿出一支風信子比在臉側：「我十八歲生日就是這樣一幅畫。」

她安靜地垂著眼眸，查爾斯想那副畫一定極美。

「其實攝影和繪畫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講究構圖、色彩和光線，只是攝影是一瞬間的藝術，兩者所承載的情感都是一樣的。」查爾斯娓娓道來，神色溫柔，如春水一般。

艾莎有一瞬間失神，突然說：「其實我一直忘了對你說聲謝謝。」

「嗯？」

「幸好救起我的人是你。」

「不客氣。」查爾斯開玩笑地說，見她神情放鬆，斟酌著問到：「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說一說為什麼會冰封在海底嗎？」

這是艾莎第一次坦誠她的過去：「因為一些事情我留書離開了王宮，至於是什麼原因我暫時不能說。」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然後開始遊歷各國，風餐露宿也經歷過，我雖然是女王，但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精貴。」

她多少猜到了廚師是因為她換掉的。

「我生活的世界是只存在於你們傳說中的世界，存在著魔法師、精靈和地精，還有各種各樣的怪獸。我在和一隻冰原怪獸戰鬥時，失足跌落冰淵，醒來時，就見到你了。」艾莎摩挲著右手中指上的一枚藍寶石戒指，心中有隱約的猜測。

冰淵的低溫即使是她也有些難以承受，而且水下的壓力極大，她當時又受著傷，幾乎沒有活命的機會。只記得當時在她陷入黑暗前，手上發出了一道幽藍的光，進而籠罩住了她的身體。

怕是它救了她吧，也是它帶她來到這個世界的吧，艾莎低頭去看戒指。

「我從未聽說過阿倫黛爾這個王國，你一定是穿越了時空。關於平行時空的知識，漢克還沒有跟你講過，但在極強的壓力下，是可能會產生時空裂縫的。」

查爾斯解答了她一直以來的疑惑，艾莎視線看向他時，不自覺就瞥向了他的光頭。

她見過不少美人，查爾斯依然當的起漂亮，唇紅齒白，猶如神話中的美少年。時間在他身上只是增添了睿智，卻沒有磨損他的美貌，說是上天的寵兒也不為過。

他並非宗教徒，卻因為人格中神性的部分，有一種禁慾又溫和的吸引力。

「在想什麼？」眼睛轉也不轉地看著他。

「在想你的頭髮是什麼顏色。」艾莎脫口而出，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笑。

查爾斯卻沒有生氣，仍是目光溫和：「是棕色的。」

既然說開了，艾莎也不尷尬了，反而建議道：「你有用過生髮劑嗎？」

看來是誤會了，他的頭髮是為了更好地使用腦波儀才自願剃掉的。

「我以前的照片有有頭髮的樣子。」

「不一樣的。」她只是覺得有了頭髮，他更多的部分是查爾斯而不是X教授。似乎意識到自己逾越了，說道：「不用在意我的看法。」

查爾斯笑了一下，收回的眼神透露著幾分思索。

*

「漢克。」艾莎去實驗室找他，看見他正戴著護目眼鏡試驗什麼東西：「你在忙嗎？」

「怎麼了？」他脫掉橡膠手套，揉了揉眉心，看起來有些疲倦。

「問你一些事情。」說著將一個東西遞給了他：「這是拿來做什麼的？」

「測血器。」漢克指著旁邊的凹槽：「手指放在這裡就會刺出血來，用來檢驗血液中的含毒量。」

托尼.斯塔克是中毒了？可為什麼不解毒呢？難不成沒有解藥？

艾莎掩下心思，將剛才泡的咖啡放到他面前：「我看你最好還是睡一覺。」

他點點頭，突然反應過來，奇怪地問：「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撿到的。」艾莎含糊著混過去：「你忙吧，我先走了。」

就算她知道了是什麼回事，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艾莎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此一舉了。

炎熱的夏日漸過去，天氣變得涼爽，庭院里的草木森郁蔥蘢，更多了幾分生機。

秋天快要到了。

現在最熱門的話題就是鋼鐵俠，更因為托尼.斯塔克張揚囂張的個性，新聞上全是他的消息，昨天他在博覽會門口收到傳票的消息立馬就上了頭條。

艾莎難免也關注了幾分，正打開電視看直播。

傲慢是天才的通病嗎？電視里托尼將參議員和所謂的武器專家賈斯汀.漢莫懟地毫無回擊之力。

正在此時，查爾斯進來會客廳，艾莎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不就是一個反例嗎？

查爾斯將她手中捧著的冰淇淋拿走：「少吃點，等一下肚子疼。」

艾莎舔了舔勺子，哀怨地看著他。

「乖。」

因為她的能力，艾莎的生理期比其他女生更痛苦，每次都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自從查爾斯發現之後，就開始嚴加看管她吃冰飲的數量。

查爾斯態度強硬，自知理虧的艾莎瞬間弱下陣來：「好吧好吧。」

查爾斯滿意地找了一下，看向電視：「你在關注這件事情？」

「沒。」

「你怎麼看？」

「如果是我，也會想將這樣攻擊力強大的武器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你也是贊同國會的做法？」

「屁股決定腦袋，我不坐在他們的位置上，我的想法又有什麼重要的呢。」政治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看如今形勢，托尼.斯塔克明顯更佔優勢。

查爾斯摸了摸下巴，這套盔甲還是掌握在托尼.斯塔克手中更有利，美國政府的力量越強大對變種人的威脅也更大。

他雖然希望人類和變種人能夠和平共處，但也不會低估人性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