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十四：Chapter2

十四歲，花一樣的年紀，夢一般的美好。即使，在那一年我經歷了痛徹心扉的初戀和分別，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像是在映照着我此時的心情一樣，歌曲仍在不斷地回放着。

悠揚帶着傷感的的曲調似乎在一直提醒着我，那一年，那個發生在我十四歲時候的故事。

呵～我癱坐在洗手間冰涼的地板上苦笑。心中又苦又澀，同時卻還感受到一絲微甜。因為我明白，至少，曾經的過往，尤其是和林琅相處的經歷，對我來說儘管痛，但更多的是甜蜜，讓我每每想起總是會安耐不住心中的悸動，直至如今。

Chapter2：那份屬於十四歲少年的—青春悸動—

回想當年，我是在哪一天遇到林琅的呢？

時隔太久，我已記不清了。但我仍記得那是在一個夏末秋初的下午。

那天，遇到林琅前我本是坐在課桌前假寐休息的。

背後嘻唰嘈雜的翻書聲和討論聲卻吵的我很不安生。

「喂，小二，你瞧瞧這個。《火影忍者》最新番！」

「嗯？……哇！真的，真的最新的哎！不過，嘿嘿……你瞧瞧我的！」

不用看，一聽聲音我就知道，在別人休息的時候還在不道德的咋咋呼呼的又是我那兩個犯二的發小。

我鬱悶地側了個身，屏蔽那兩個傢伙的雜訊。

「噹噹當！」

「哇！火影手辦！你……你，還是你牛！」

「那是！哈哈！」

聲音卻越來越大。而我本就因為昨晚做作業晚睡頭疼的腦袋因為他倆的吵鬧聲更是頭疼了。

「你瞧瞧，這質地，這顏色……」

而且聲音仍在繼續。

唉……唉…唉！

實在是被吵的受不了了，我從桌上爬了起來，然後瞪着他倆：「喂，王小二，陳小三！」

「怎麼了？」幹了壞事還不自知的兩個傢夥同時看着我問。

瞧著這倆茫然的眼神我頓時窩了一口氣。

「啊呀，別管他了。北城這小子又發瘋了。來，咱接着看漫畫。」本來打算消消氣，不理會這倆傢伙的我，又因為他們沒眼色的態度生了一口悶氣。

「呵呵。漫畫啊？」我彎著腰看着王晨和陳豐兩位，點了點他們正看着的那一頁。

「哦。是啊。」兩個傢伙完全沒聽懂我咬牙切齒的語氣。

於是，我微微一笑，拿出了那個專門登記班裏學生不良行為的小本子。其實所謂的不良行為只是像王晨和陳豐兩個一樣上課偷看或者偷藏小說漫畫之類的。

而且，那個本子上真正登記的沒有幾個。除了眼前的兩位。

「我想，王晨和陳豐這兩個大名，老班應該很高興看到的。」我報復性地說。

聽到我的話，王晨和陳豐沒有立刻反應。過了兩秒后，才突然抬起了頭瞪着我。

「卧槽，葉北城！你又坑自己人！」王晨頓時哀嚎了起來。

「你這傢伙……」陳豐瞪着我又忽的一臉傻笑地看着我：「哎呀，北城~咱們都是好哥們不是，不能每回上報的時候沒人就找我倆坑啊。」

少年的怒氣本來就是來的快，去的快。瞧着眼前兩人的樣子，我的怒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但，我還是想鬧一鬧。

畢竟，十四的孩子總是好玩鬧的心氣不是。

我故意眯了眯眼，晃了晃手裏的本子，「這次可不是因為沒人。我這是在報復。誰讓你倆擾人清夢。」

「哎呦，你這是公報私仇！」王晨炸毛了。

陳豐臉扭曲了一下，胳膊撞了撞王晨，說：「他都說了是報復，就是公報私仇。」

「哈哈。」我被這倆傢伙豐富的表情給逗笑了。正準備說，「好了，不鬧了。」沒成想這兩貨上手開始搶我手裏的本子。

我下意識地一躲，本子就脫離了我的手從窗口掉了下去。

「掉了！」我緊張地想要去撿，還是沒得及。

我低着頭看着窗外，卻和樓下一個穿着肥大的校服的吸煙少女來了個對視。

樓層不高，而且還是處在二樓，所以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的神色。

散著的頭髮，白皙的膚色，以及在當時可以看做不羈的一連串密密麻麻的右耳耳釘。

這一切，撞進了我的眼裏。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少女平淡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一切，又像是什麼沒看到。

空洞。

這是我看到她的神色時的第一感覺。

突然，少女的眼神銳利了起來。

我的心猛地一揪，就像是偷窺一個人被抓包了似的。儘管我是在光明正大地看。

於是我慌亂地轉過了身背對着窗口，又聽到王晨唏噓的聲音：「哎呦，是林琅啊，那個女混混。」

林琅？是那個林琅啊。我還記得當時聽到這個名字的感受，平淡的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就像是聽了很多關於她的故事心裏卻還是沒有一絲的波動。驀然想起她的眼神，心中卻又跟着泛起了一絲絲漣漪。

啊，是緊張，是害怕。當時的我把這細微的感觸當成對於林琅名號的恐懼，並且暗示自己不必去想了。

因為，一個名義上的好學生和名義上的壞學生是扯不上關係的。

卻沒想到我不僅和她產生了羈絆，更是在那一天接連見了三次。

而且第二次遇見也是在那天下午。

下午的第三節下課。

因為剩下的一節課是自習，而且學校里發起了突然的紀風檢查。

而我，既身為班長又是學校紀律委員會的一員，也就當仁不讓地參與了這實為在學校里溜達卻挂名的突查。

我無聊的在滿校園裏亂逛，不知不覺想起了之前的事，等回過神才發現我已經來到了教室對應的後面。

啊，真是。我懊惱地搖頭，轉身離開卻發現又和她不期而遇了。

她斜倚在靠牆生長的一棵大樹上，右腳蹬了樹榦同時彈了彈手裏煙灰才轉過頭看向了我，準確的說應該是看向了掛在我胸前的牌子。

「倒霉，遇到抓紀律的了。」她這樣說着。但我聽得出來，她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一絲波動。

我攥了攥手有些尷尬還有些緊張。

因為林琅女混混的名號在學校里是出了名的，除了老師沒有人敢惹她。更別說抓紀律抓到她頭上了。

倒霉。我在心裏也暗道了一聲，躊躇著要不要直接從她身邊繞過去。

但是林琅平靜的眼神卻又像帶着壓迫力，讓我挪不動腳步。

「那個……」我板着臉盡量保持着鎮定。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鬆了一口氣，正要邁步就見一個東西飛了過來。

是我的本子，我本以為會再也找不回來的東西。

那一瞬間，我怔愣了。這樣的林琅似乎並不是像大家說的那樣蠻橫霸道。

我驚異地抬頭看她，然後發現其實她已經不在了。

這就是我和她的第二次相遇，短暫。彼此之間加起來總共才算說了兩句。

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記憶，一個打破對她原有認知的契機。

當然，當時的我根本沒有預料到這麼多。我只是再次搖了搖頭，認為想那些根本就是沒必要的。

然後完全沒有想到，那麼快我們就有了第三次相遇。

第三次是在放學后，我回家的路上。

因為王晨和陳豐兩個人向來是拖作業專業戶，當天自然而然地被老師遺留在了教室里。所以，當時走讀回家的只有我一個。

我記得，因為是夏末秋初，天氣已經開始轉冷了。

而我身上穿的有些單薄。

我凍得雙手冰冷，不停地搓着手，低頭走着。

「呦，是這小子吧。」突然一群黑影投到了我的跟前。

我抬起頭看了過去。

是一群剃著光頭，紋著文身的少年。

很明顯，是混混。

我皺了皺眉。這些人我並不認識。

「嗯，是他。我認得那個牌子，就是帶那個牌子的跟老師告的狀。」其中，有個又瘦又高的指着我說。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他同時摸了摸忘記還回去的紀律委員會的胸牌，心裏咯噔一下，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記得那人，上一次跟着一個學長去巡查的時候，學長抓住了他。

很明顯，我被順帶着嫉恨了。

不好。我暗道。心裏忐忑又害怕。

這形勢很明顯，他們五個人，而我只有一個。

五對一，一定打不過。

跑？我向後撤了撤，接着他們圍了上來。

我開始明白，似乎我除了被打一頓別無退路。

我開始絕望了。準備奮力一搏，好讓自己不輸得那麼悲壯。

「呵，在我的地盤撒野，是不想活了！」結果，當我準備好了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慘痛的叫聲和極其狂傲的聲音。

於是，這又是我和她的第三次相遇了。

「呦呵。英雄救美？有沒有以身相許啊？」第二天，當我談及這件事的時候，王晨一臉八卦地開玩笑。

「滾！」我瞪了他一眼。心裏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了林琅。

「我幫了你，你是不是應該也幫我一個忙？幫我把我名字從違規名冊上剔除出去。」把那群人趕跑的時候，她問我。

我愣了一下。我知道她一定知道我根本沒有記，但她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很奇怪。

「嗯，對了。你應該沒記吧。」。果然她知道，她改口了。

我點頭：「是。」覺得眼前的林琅除了一身奇怪的裝扮，似乎不像是混混。

想着，看到她沉默了，又點了一根煙。我的心思莫名地變得有些沉重，鬼使神差地開了口：「我覺得，你不應該抽煙。」

「哦。」她挑了挑眉，除此之外神色依然很平靜。

「會扣分？違反校規？危害身體？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她的話堵住了我的思路。確實，我是想從其中一點勸告她的。

但現在，這些似乎都不是理由了。

她一動不動地看着我，像是在等着我的答案。

會……會怎樣？別的理由？我也沒有想到，一急之下，我脫口而出：「會口臭。」

說完，我窘迫了。好在，我板着臉看不出什麼來。

她卻愣了。忽然又笑了起來。

那是我第一次見她笑，也是第一次發現有的人笑的時候會眼睛發光，笑的那麼好看。

那天，夕陽的餘暉下，少女開懷的大笑成了我最深的記憶。

「是不是感覺像是她被著萬丈霞光，特別迷人。」回憶過後，陳豐也調侃我。

我同樣瞪了他一眼。卻把他的話記在了心裏。

後來，我多次回想的時候，發現了，或許真的是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