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淘汰伊始

「我們要求你們握緊騎士劍時不管是從所做還是所學都要保持一份憐憫，但不是在這裏寬恕敵人，49號的分隊如果是在遭遇戰被擊潰你們知道他們的下場是什麼嗎！？」

眾人已經恢復一二，皆退後數步離開自己的嘔吐物和漸漸漫過來的血跡，他們看着站在血泊中的騎士，巨大壓力在血與火的背景下沉甸甸壓在心頭。

「獸人巫醫會保證他活着，然後脫掉他的裝備使他失去反抗能力，最後就是貴族的用餐時間。」

一些年輕人下意思捂住嘴，更多人眼中燃起怒焰。

「他的身體會在清醒時被一點點嚼碎，這些畜生喜歡品嘗那份生物因為恐懼滲入肉體的酸意，曾經這是蠻夷用作祭祀的儀式，但他們什麼都可以和吃聯繫到一起，你們想被吃掉嗎？！」

「不想...」回答參差不齊，年輕人們想像著此景有自己心事。

「你們被嚇傻了？想不想被吃掉？！」

「不想！」

「對他們揮劍是否還需憐憫，是否需要寬恕他們？！」

「不需要！」

「很好，給你們20分鐘收拾這裏。」

騎士走向牧師們離開的方向，眾人各自對視一眼悶悶回到小樓開始往外拿工具，他們將自己留下的東西和肉塊裝進包好的床單里。

遠處跟隨柏萬德走來4名騎士，他們沉默著將被血浸透的一包包床單抬到馬車上遠去。

篝火中心的土地被重新撒上一層土壤，騎士歸來后靴子踩過地上還是能滲出血珠，他與其他三名騎士都帶着頭盔。

年輕人們在隊長的指引下已經分坐三團篝火之間，第二隊還特意為49號留了一個位置。

「你們做的不錯，但有關49號我有一個遺憾的消息告訴大家。」

一片安靜中篝火中樹枝發出的斷裂聲清晰可聞，隨後就是一陣騷動，與49號同鄉的夥伴已經紅了眼眶。

李林看着站在中心的四人，就展示獸人的危險性來說付出一條生命是不是太過了，恩？後面有個騎士肩膀一直在抖怎麼回事。

「遺憾的是他的家人無法收到來自王國的撫恤，因為你們會在兩天後見到活蹦亂跳的他，劇本還沒開始呢，不要妄想搶戲啊你們，我的欽定演員都沒得到機會登場。」

在一片白眼和中指之中騎士們微笑着摘下頭盔，柏萬德三人走到自己的隊伍中去，他自己留在場中心從篝火中取出一截燃燒的樹枝。

「記住了，接受命令時你們是用來聽的，而不是用來猜的，你們在得到命令一定是明確、完整的，有人要發表自己愚蠢的見解嗎？看來沒有，153，拿着你的岩墨出列。」

年輕人舉着手跑到騎士身邊，他疑惑接過遞來的樹枝，按照騎士的要求將岩墨的一端放在火焰上灼燒，一縷異於火焰的純白光明從岩墨中透了出來。

他將樹枝丟掉舉起岩墨，白色光亮的數字71在岩墨的襯托下異常清晰，隊伍中經同伴的提醒71號站了出來。

「兩個年輕人的命運將由手中長劍碰撞在一起，我希望看到的是兩位20天以來的努力，以皮甲上5道傷痕或對手投降為獲勝條件，行禮后比斗開始。」

劍刃輕輕碰撞后兩人擺出起手式略顯緊張，兩柄木劍在他們手中上下翻飛，重複著騎士基礎中的基礎劍技。

儘管兩人很快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像是激戰的樣子，但圍觀的眾人在最初的興奮后已經無聊的快要睡去。

兩人一板一眼互相攻擊不曾想要改變方式，顯然想要比拼耐力，這讓李林響起在大學參加散打社的時候，第一次實戰的學弟兩人在擂台你一腳我一腳，最後是格鬥式最標準的學弟因為防禦得當獲得最終的勝利......

終於在李林也要睡着的時候153號因為體力不支棄劍坐倒在地，騎士懶洋洋的宣佈71號勝利，喜歡說教的他張了張嘴最終也沒有說什麼，擺擺手讓同伴將153扶下去后示意下一組繼續。

152號自己從篝火中取走樹枝，但他的運氣顯然夠爛，30號與他行禮后兩人很快戰在一起，152是個跳脫的性子，試探幾招后他嘗試自己使用一些自己偷偷琢磨的劍式。

但他失敗了，基礎劍式流傳於世並非沒有道理，30號橫劍格擋后趁着他處理反震勁力時輕易磕飛他的長劍。

年輕人也不顯懊惱，聳聳肩將長劍撿起來后雙方行禮一同返回隊伍中，151號自覺站起拿起一根樹枝站在中心，出現的數字是134，這組兩人相差不是很大。

兩人在中心站定，134看到對手沒反應主動搭了一個劍禮，而151顯然出了什麼問題，他放在劍柄的手握緊又鬆開，重複兩次后苦笑一聲將劍插在滲出血珠的地上。

「我投降，我的家裏只有一位老母親，她希望看到我拾起父親生前的工作並娶妻，而不是拿起劍和勇氣前往北方，對不起。」

他半跪在地上將手搭在劍柄垂下頭，騎士抿了抿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拿起你的劍。」

眾人一陣騷動后被各自的隊長訓斥保持安靜，他們都眼巴巴的看着騎士，不知這種事情會不會得到允許，不知騎士會不會逼迫151拿起劍繼續比斗。

151紅着眼眶帶着羞辱垂頭站起，劍尖隨着身體的微微抖動左右搖擺，他恨不得地上有條縫可以鑽進去，四周帶着擔憂的目光更是讓他煎熬無比。

「你手上的是什麼？」騎士嘆了口氣在他身邊輕聲道。

「長劍。」青年的聲音從牙縫中帶着顫抖擠出來。

「他是由什麼製作的？」

「我不知道，大人。」

「是木頭啊，笨蛋。」騎士將他棕色頭髮揉成亂糟糟的一團，從他的手中將劍取走。

「這炳木劍雖然足夠堅硬，但僅僅使你們看起來像是一個戰士而已，它不僅僅提醒你們這是一個玩具，更提醒着你們的臨時身份。」

四周年輕人看向騎士的目光帶着崇敬，這位白銀騎士不只是實力，為人更贏得一片尊敬。

「雙手放開劍柄離開這裏你們還可以做許多事情，在陽光下農田裏揮舞農具，在舒適的市政廳為紙張添上新的墨跡，孩子，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你不是逃兵。」

151的眼淚在這一刻再也無法阻攔，這番話讓毫無心理準備的他心中百感交集有些眩暈，騎士向人群揮手，三名室友失將魂落魄的他連同木劍一起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