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獸人奴隸

夜晚集結的時間比李林想像中的要晚，水晶燈關閉前早有三堆篝火呈品字狀列在空地上，各隊坐在兩堆篝火中間，火光倒映在每個人的臉上，三隊年輕人悄悄較起了勁，篝火一堆比一堆火勢旺。

嬉笑與低語聲中一名騎士走到三團篝火的中央，環顧四周確認沒人缺席后將第二隊的年輕人趕到另外兩隊去，等到全部坐下時他對着黑暗處拍了拍手，鐵鏈摩擦聲緩緩響起響起。

「朋友們，演出即將開始，第一個節目，我們選擇將它交給勇氣而不是命運，你們知道在北方需要面對什麼。」

咚，咚，咚。

騎士們將手放在劍上，年輕人們能夠感受到來自黑暗中的生物移動所帶來的震動，伴隨着低吼聲，一具接近三米的獸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粗糙的綠色皮膚傷痕纍纍，兩根向上挑起的獠牙撐起一張血盆大口，臉上除了傷疤就是烙印着一些不知所謂的印記。

「演員登場，我來講一下演出規矩，從1號牌開始，每人持劍躲開攻擊時對它造成一次傷害就算合格。放輕鬆，這只是獸人奴隸，並不是獸人戰士，因為你們是首次接觸敵人，我會請艾爾莎神官削弱它一半的速度，你們需要知道20天的修習不是為了持劍向同類耀武揚威。」

順着騎士的視線看去，眾人才發現黑暗中靜靜站立着一位籠罩在長袍中的人影，她右手五指微張在身前虛托，兜帽下精緻的下巴微揚。

她向騎士致意后輕輕勾動食指，站在騎士面前目漏凶光的獸人發出痛苦的吼叫，一股看不見的巨力拉扯將它後仰摔倒在地。

騎士滿意點了點頭，走到位於第三隊前方的柏萬德身旁坐了下來，不用回頭也能感受他身後傳來的緊張情緒。

「1號登場，它的身後是絕對安全的區域，不許逞強，你們手中的兵器並不會對他造成致命，如果被它卡住武器，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一名年輕人站起，淡然持劍迎著獸人走去，查德在被徵召之前就已經強化過身體，因此在訓練中比起農家子弟更顯遊刃有餘。

獸人奴隸看着面前的小人，一邊流口水一邊雙臂合抱向他上身抓去，查德矮身從側面滑過，劍刃從下而上揮起一輪半月砍在獸人的腋窩，同時自己借力已經站在獸人的身後。

這次攻擊雖然華麗，但造成傷口不足一指長。

在座的年輕人自發的鼓掌，查德向黑暗中的艾爾莎致禮后回到自己剛才坐的位置，而那獸人連回頭都無法做到，只能在原地倔脖子喘粗氣咆哮不已。

查德的鎮定顯然給年輕人們帶來了不少信心，更多人在躲避攻擊后小小展示自己。

曼蘇的測試顯然更能體現出全身聖痕激活與他們不同，在獸人向它抓來時他腳踩它的手掌，倒拖木劍掄起半月砍在它的脖子上，儘管鬥氣還不能透體但身體增幅帶來的力量還是留下了深刻的斬痕，獸人用手掌捂住傷口，指縫間暗紅色的血液泊泊流出。

「演員的演出還沒結束呢，你總得給大家一個表演的機會吧。」

看到曼蘇還有試試，騎士調侃道，他看出了一些什麼，不想一個優秀的戰士因為仇恨泯了心智。

接下來更為簡單，獸人一隻手捂住傷口，只有一隻手勉強進行笨拙的抓取，已經有48人成功通過。

在脖頸不斷的流血中獸人動作越來越慢，它的眼睛漸漸閉起，右臂垂在身側保持此動作像是昏了過去。

排名為49的年輕人走到獸人面前，面對獸人突如其來的變化他不知是喜是憂略顯緊張，獸人毫無反應，他解除了規避姿勢踢了兩腳后回身對着大家攤開手。

這大傢伙似乎提前出場了，但回應他的不是笑意，而是夥伴們的着急神色以及暴起飛撲的四名騎士。

一聲擊打悶響，騎士在半空接住了他，他的耳中嗡嗡作響但依舊能夠聽到獸人低沉的獸語和得意的大笑，血沫代替他想說出的話從口中溢出流進領口裏，疼痛只在一瞬間後面身體全然沒了知覺，兩名牧師匆匆趕至，騎士將他放倒在地後任由牧師施為向回走去。

騎士鎧甲在一片寂靜中伴着走動鏗鏘作響，他走到獸人身前擋住年輕人們仇恨的視線，摘下頭盔后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49號年輕人深深的嘆了口氣。

「不要以為這是我們殺雞儆猴的把戲，除戰士的生命取決在自己手裏，看來你們從書本上了解的獸人還是不夠全面。這傢伙的生命力超過你的想像，你們真的以為他脖子上的傷口對它造成足夠的傷害？」

騎士拔劍眨眼間歸鞘，鬥氣扭曲面前的空氣留下一道橘色的劍光，獸人一聲疼呼，捂住傷口的手臂無力的在身側搖擺。

眾人看去，曼蘇造成的深可見骨傷痕已經被新生的血肉填滿，獸人笨拙的動作以及行動上的愚蠢讓人們下意識的輕視。

「對他們放鬆警惕，這是一個致命的問題。就論投擲來說，頭顱大小的石塊對他們來說就是玩具，你們的家人希望收到的是你的信件，而不是教會和王國發放的撫恤，我不希望很遺憾三個字。」

騎士看向49號的方向，看到他被抬走後繼續說道。

「至於什麼時候放鬆警惕嘛，我接下來告訴你們。」

他對着黑暗中的艾爾莎點點頭示意。

「讓這個畜生明白為什麼今天要它出現在這裏。」

艾爾莎目光微閃，五指收攏握成一隻小拳頭，這並非賣萌之舉。獸人的一聲哀嚎戛然而止，它全身出現網狀血線，在眾人面前融化了一般整個坐了下去成為一地肉塊。

嘔吐聲連成一片，在濃烈的血腥味中他們恨不得彎腰吐出自己的胃，騎士看着保持着站立的幾人，意志也是決定戰鬥力的一個重要因素。

查德等排名靠前的年輕人面色難看，單手捂嘴像是塞了一塊地上的東西，曼蘇與另一名點燃火種的年輕人腹部微微抽搐，他們已經可以通過聖痕簡單控制自己身體，而後面這個幫着同伴拍打着背部的年輕人自己也有很深的印象。

李林察覺的騎士的目光微微轉過頭，如果自己悄悄來到這個世界說不得要掩飾一二，但這個世界展示的神秘以及被抓起來軟禁讓他懶得敷衍。

審視與平淡的視線碰撞后各自轉移，騎士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有獲得什麼對他有用的信息，不過就這份面對血腥的定力就委實對得起聖赦院要求自己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