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兵發雁南關

第6章 兵發雁南關

「陛下,自太祖皇帝以來,遼賊頻頻犯我邊境,殺我大宋子民,燒殺搶掠,造成百里無炊煙,餓殍滿地,臣以為,此次蕭撻覽再次逼近河間府,我大宋不應該再和以往一樣死守城牆,應該主動向遼國進攻,迎頭痛擊,方能消除大患,換得太平。」

「寇愛卿可有良策?」

「臣以為,不應再和以往一樣派兵士去支援河間道河間府,應命河間道河間府和河中府兩地堅壁清野,暫時固守待援,同時,從太原道出兵,出雁門關,兵發朔州、寰州、應洲,便被動為主動是也。」

寇準大聲說道。

「寇大人此言差矣,一旦遼軍蕭撻覽不理會雁門關宋軍,而是將河間道攻陷,或者繞過河間道,長驅直入直接進攻京師,京師一無險可守,二無可追擊之兵,只能任由遼國軍隊肆意妄為,如此一來,生靈塗炭,血流成河,那將成為我大宋的災難啊。」

此時又有一人站了出來,眾臣一看,原來是參知政事(正二品)丁謂。

「更何況,燕雲十六州落入遼國已久,當地臣民並不一定心向大宋,先不說是否能夠攻下朔州、寰州、應洲,就算拿下來了,一旦遼軍反攻,切斷與雁門關的去路,這讓大宋出關數十萬將士如此自處啊?」

「丁大人,那依你的意思,應該如何?」寇準冷哼一聲,問道。

丁謂微微一笑,並沒有看寇準一眼,而是雙手舉過頭頂,對大殿之上深深稽首,說道,「陛下,當初太祖皇帝和遼國簽訂協議,每年納貢,來換取大宋的和平,此舉既不傷儀又能夠使萬千子民得到實惠,如今對方出爾反爾,想必是今年漠北草原大旱,牲口死傷無數,為了維持生計才出兵的,臣請陛下派出使者前往遼國與遼國蕭太后商議,只要能夠為對方提供糧草,讓遼國子民不至於挨餓,應該能夠讓對方罷兵的。」

「荒謬,一派胡言。」

寇準原本還在細聽著丁謂的話,但越聽下去臉色越變,禁不住指著丁謂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

「丁謂,女干臣誤國,今年遼國大旱,正是我大宋用兵收復失地之時,你等為臣者不思為國效力,反而卻要堂而皇之的資敵,你就不怕死後被千人罵萬人唾嗎?」

丁謂也毫無畏懼,伸著脖子說道,「丁謂只知道食君之俸,為聖上分憂,願留下千古美名留待後人評說。」

「你……你……」

寇準氣急敗壞,但又發現自己說不過丁謂,一時間竟然語塞了。

「好了好了,兩位愛卿就不要爭論了,你們的想法朕已經知道了,其他人有沒有什麼新的見解?」

宋真宗趙恆朝著寇準和丁謂兩人揮了揮手,示意退下,兩人都是朝廷重臣,但對遼國的截然政見不同,寇準是主戰派,丁謂是主和派,平時還好,一遇到遼國的戰事兩個人就要掐起來,宋真宗和其他朝臣早已經習慣了。

見兩人退下,才又有一人走了出來,左丞相王旦,官一品。

「王愛卿,你有何見解,快快說來。」

王旦從容不迫,先行施禮,才說道:「依臣看來,寇大人和丁大人兩人說的話都有道理,如果和從前一樣死守城牆,最多是保持不敗,並不能從根本上化解問題,按照王大人的意思用奇兵出雁門關也許真的能夠起到出奇制勝的作用,反過來講,丁大人提到的增迦納貢財物,也有可能讓遼國退兵,兩人都是為我大宋考慮,只是立場不同,角度不同而已。」

宋真宗趙恆皺了皺眉頭,王旦這話跟沒說一樣,王旦啊王旦,現在可不是你左右制衡,兩不得罪的時候了,你特么再墨跡一會,那個蕭撻覽可要打到朕的京師開封府了。

「所以,依臣之計,寇大人和丁大人的計策,我們可以都採納。」

宋真宗:「……」

「一方面,我們按照寇大人的計策,從太原道出兵,出雁門關,兵發朔州、寰州、應洲,同時,命河間府各地堅壁清野,同時,也應該派出使者與遼國議和,如果我大宋戰事順利,那使者就可以假借返回,倘若失策,那正好可以坐地談判,頂多是多陪些銀兩綢緞罷了。」

左丞相王旦的話一說完,不但寇準和丁謂的臉色變緩,周圍群臣也一下議論紛紛,拍案叫絕。

原本朝堂之中爭執不下的主戰派和主和派,在王旦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之中,竟然全部都服氣了。

此時的宋真宋望著返回朝臣陣列的王旦,心中暗暗讚許,「王旦啊王旦,看你平時不愛多言,但關鍵時刻卻能力挽狂瀾,抓住問題的關鍵,這才是你真正的大宋名丞本色吧。」

「朕意已決,從現在起,調動一切可以調動之兵馬,出兵抗遼。」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樞密使(從一品)曹彬統領太原道兵馬,兵法雁門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河間道安撫使陳玄堅壁清野,固守抗遼……」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宗正少卿劉得板為大宋使者,出使遼國……」

……

雁門關外

二十萬大宋軍隊兵成三路朝著兵發朔州、寰州、應洲緩緩移動著。

在這三支宋軍後方,還有一支近萬人的軍隊,他們押送著長長的運糧車隊,每一輛車兩旁各有一名士兵緊緊相隨,遠遠的與主力軍隊保持著距離。

「曹副都頭,這次俺們要是能立下戰功,以你的資歷可最少也是個都頭拉,說不好還能當上指揮使呢,嘿嘿。」

說話的是皇城司北大營三軍第六營五都的一個士兵,前段時間奉朝廷命令,由皇城司抽出一部分兵力配合雁門關外宋軍主力,王靖所屬的六營五都恰好在其中,納入了北征軍後勤隊,負責保護糧草。

曹堅看了一眼在躺在運糧車上睡的正香的王靖一眼,搖了搖頭。

「阿牛,當你到了像我這個年齡,也許你就會認為生命往往比榮譽更加寶貴了。」

「怎麼可能,我還是認為對於一個士兵,榮譽比生命更重要,將軍百戰死,戰士馬革還,想一想就讓人心潮澎湃。」體格強健的曾阿牛眨了眨眼睛,他完全不理解曹堅的想法。

「什麼?到了吃飯的時候了么?」曾阿牛的聲音驚擾到了王靖,後者揉揉睡意朦朧的眼睛,從糧車上坐了起來,長長的運糧車隊仍舊在緩慢的前進,他打量了一下周圍,

「恩?曹堅,我們到哪裡了?」

「長官,我們現在剛出雁門關五十里,再過一二天就應該能到寰州地界了。」曹堅看了看手中的地圖,說道。

「呃,原來才走了這麼點路。」

王靖有點失望,從繁華的汴京來到這鳥不拉屎的關外,這一路顛簸把他穿越到宋朝帶來的新鮮勁兒都弄沒了,不過他對曹堅的表現很滿意,這個人做事嚴謹認真,沉穩老練,沒有年輕人身上的那種浮躁,而且性格還特別溫和。

還有,這次出乎意料,城防司破格提升他為這次後勤的軍需官,雖仍是司職都頭,但行使軍都指揮使職責,不用說,這次調動肯定和自己那個一品太子太保爺爺,王欽若有關係,不要看王欽若總是把以後的路自己走放在嘴邊,關係到自己家族的利益,他的表現也很道貌岸然啊。

甚至再想想,弄不好從城防司抽調北大營第三軍也是這個老狐狸弄得呢,不然為什麼不抽調第一軍,第二軍,第四軍,第五軍呢。

「大人,那你認為人生中什麼東西最為寶貴呢?」曾阿牛看著坐在糧草上的王靖,忽然問了句。

「什麼東西最寶貴啊,讓我想一想。」王靖掰開手指,一個一個的數著「金錢、美女、榮譽、美食、地位、生命、尊嚴、朋友、勝利……曾阿牛,你這個問題的答案好像有點多啊。」

「……」

看著曾阿牛一臉的愕然,王靖笑了,「笨啊你,人的願望可是會變化的,也許你開始追求著一個東西,但是你追著追著可能就會發現,你真正追求的並不是自己想要的追求的,就如同你去沙漠了去尋找寶藏,可你走了很久以後會口渴,當你水沒有了的時候,就算最大的寶藏放在你面前你也不需要,而想到的僅僅是一杯水。」

曾阿牛搖了搖頭,「大人,你講的太深奧的,我還是沒有聽懂,我只知道戰場上可以戰死,但絕對不能當逃兵。」

「曾阿牛,如果真的可以選擇,我寧願你們選擇當逃兵,而不是光榮的戰死。」王靖笑了笑,他並沒有注意到,本來還在他身旁面無表情的曹堅聽到這句話,眼神充滿了異常,直直的盯著他看了許久。

正在這時,運糧車隊突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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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戰之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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