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天底下或許有偶然,但這次不是。」

「嗯?」

「餐廳那次,還有相親那次,是老天爺讓我們相見。」龔昊天凝視着她,說得認真。

如斯收回停在他俊臉上的視線,望回另一方綠油油的草地。

龔昊天知道她還不習慣自己放肆深情的目光,不點破,是不想破壞這屬於他們兩人難得的祥和氣氛。

以往他們每次見面不是像在冷戰,就是火爆場面居多。

龔昊天忘情的注視着她美麗的側臉,發現似乎只要不對她露出情人的樣子,她的排斥便不會那麼強烈。

對朋友的感覺,也許是他現在被允許可以給她,也是她願意接受的。

「我想在草地上躺一會兒。」他還有很多話想跟她說。

「我陪你坐一下。」如斯不想太快回到別墅內,打擾那對鴛鴦談情。

兩人一坐一躺,看着藍天自雲,星期六的早晨好不悠閑。

龔昊天以手當枕,率性閑散地看着藍天白雲,突然問道:「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很好。」

「有交男朋友嗎?」他明知故問。

「大學時代交過。」想了想,她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

「為什麼分手?」這是他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為什麼?這倒是問倒她了,她想了一會兒,隨口胡謅了一個爛理由,「現在的男人沒一個會做菜,至少我遇到的就沒有會的。」這種差勁的理由連她自己聽了都不相信。

龔昊天卻聽得一臉認真。

「你呢?過得好嗎?」如斯假裝隨口問問。

他完全沒有素日成熟男人的樣子,笑得像個無邪的男孩。「我?我一直以為自己很自由,過得很瀟灑痛快,但其實……我並不如自以的瀟灑。」他轉過頭,別有深意地望着她。

她有些尷尬地躲開他坦然的視線,兩人之間又陷入一陣靜默。

過了一會兒,如斯站起身,說道:「我得下山了。」

有她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龔昊天在心裏嘆氣。

「我送你吧。」他亦站起身。「別急着拒絕,我只是剛好有事下山,順便載你一程。」

「我和俞醫師他們一起就可以了。」早上他們三人開了兩部車回來。

「思邈可能不是這樣希望的。」他指的是,思邈有意湊合他們倆,像昨晚的事,其實思邈早有布署,但仍多此一舉的要如斯來找他。

全天下大概只剩她仍感覺不到吧,不,不是她感覺不到,而是自始至終她都不願意去感覺罷了。

「說的也是。」她指的是,她會變成俞思邈和於舞能的電燈泡。

當他們回到別墅里時,才發現在草地上的討論有多麼多餘。

偌大的別墅里,只剩下阿姨正在打掃屋內,及園丁過來修剪花草樹木,俞思邈和於舞能只在餐桌上留下一張薄薄的紙條,屋內哪還有他們的蹤影。

如斯:

謝謝你,你真是我的好姊妹!

父母那邊我已經跟他們報過平安了,我爸還在拚命找關係救我,聽到我沒事要我快點回家給他們看看。

我讓思邈先載我回家,順便見見我父母。

順心順利

舞能

P.S:這個世界充滿意外,及時去愛,也是對自己負責任的一種方式。

看着手中的字條,如斯心口有什麼東西正在涌動,暖暖的、熱熱的,像有什麼悶了十幾年的東西,正叫囂着想破繭而出。

「俞醫師離開前有沒有說什麼?」

如斯聽見龔昊天正在問打掃阿姨。

「俞醫師只說了一句話。」阿姨想了想才回,「說他已經做了兄弟該做的,接下來男人該做的,他不方便插手了。」

龔昊啞然失笑,當醫生的就容易瞎操心。

「你們在說什麼?」如斯聽見他們在客廳的對話,特意從餐廳走到客廳,站在他身邊問。

「我送你下山。」

聽見龔昊天的提議,阿姨多看如斯兩眼后,偷笑着走開了。

「不能叫計程車嗎?」如斯故意和他唱反調。

「我比計程車貴嗎?」他挑眉睨她一眼,率先前往車庫。

如斯在他身後偷笑,跟了上去。

察覺她跟上自己的腳步,龔昊天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幾分鐘后,兩人塞在陽明山半山腰,車身前後都是車潮,休旅車走走停停,行進速度非常緩慢。

據說是前幾天天氣一直很不穩定,陰雨綿綿的,今天突然放大晴,很多人都往山上跑晒晒太恥,才導致下山大塞車。

車內,雖然沒有人開口說話卻不顯尷尬,反而有種飽滿的暖心期待,他們在等待什麼,卻心照不宣,就看誰先開這個口。

「如斯,我可以追你嗎?」最後,是龔昊先打破了沉默。

「我說不可以,難道你就不追了嗎?」如斯突然很感謝眼前的大塞車,讓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放心說話,不用擔心會因為工作或其他事情切割兩人之間的溝通。

他但笑不語,心裏已經有了決定,這次不管她說什麼,他一定追到底,先前他不確定的是她的心,現在他心裏有譜,絕不會放她走。

「你的笑容有玄機,該不會是你假借我老闆的名義,故意送花給我吧?」不說也沒關係,治他的方法她多得是,不信他不乖乖現岀原形。

「吳衛然送花給你?」龔昊天一聽立刻皺眉。他知道那傢伙現在是她老闆,沒想到還送過花給她?

「不只送,還明目張膽地送,送到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正在追我。」如斯見他不高興地抿了振嘴角,又故意說道:「連我忍不住跟大家一起懷疑,他會不會就是古怪大客戶。」

「古怪大客戶?」他緊緊皺眉。

「就是讓我昨天能夠開慶功宴的靈魂人物,要我跟他介紹能投資的藝術品卻從不現身,其他同事都在猜對方是不是有什麼隱疾不能見人……」她故意把話說得難聽一點,這激將法用的全是心機。

「不現身不等於有隱疾。」龔昊天一時不察,不自覺替自己辯護起來。

他不現身的原因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她曾說過要他滾得越遠越好。

「我也是這樣跟同事們說的。」抓到你了!如斯緩緩勾起得意的笑意,「我跟他們看法不同,他們覺得有隱疾,我倒覺得應該是有隱情,才不跟我正面交手。」

「什麼隱情?」他謹慎地看她一眼。

「想靠近我,又怕被我拒絕。」她臉上的笑越來越大。

「也不想想是誰說永遠有多遠你就滾多遠的。」看來她猜出來了。

「氣話總是比較狠,」不狠的氣話那還是氣話嗎?又不是在說笑話。「你是大客戶,對吧?」

「被你識破,我就承認。」龔昊天倒很大方。

其實他也沒想過自己能瞞她太久,她很聰明,只是面對感情時,總選擇全心全意的相信。

「那你要承認的事情可多了。」

如斯在記憶中翻箱倒櫃,找出兩人之間陳年的老帳本,他們的關係就是這麼老,不過感情卻是新的。

「還有什麼?」他輕鬆地笑了笑,直覺她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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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上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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