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事實證明，雖然這個世界的地球很大一部分進程都和原世界相似，但不代表他知曉的酒吧位置還在原地。

開著澤維爾家友情提供的老爺車，看著記憶里那間他曾經跟朋友暢飲的酒吧變成一家已經打烊的書店，康斯坦丁面上有片刻的尷尬，但很快就被胸有成竹所取代。

康斯坦丁還試圖跟貝利亞解釋：「現在是1946年，街道的布局跟我熟悉的不太一樣。不過，紐約的酒吧很多，這間沒了，還有別的。」

貝利亞的唇角幾不可查地翹了翹，而後他慢吞吞地開口道：「直開，第三個路口左拐。」

康斯坦丁：「……好的。」

彼時，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紐約的夜晚開始熱鬧起來。

貝利亞和康斯坦丁走進酒吧里，震耳欲聾的音樂，舞池中瘋狂扭動的男女，這一切熟悉的情景都讓康斯坦丁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親切感簡直讓他感動。

貝利亞卻微微蹙眉。

這種環境，簡直是罪衍滋生泛濫的地方。

哪怕是墮天使，他們在地獄的生活卻不能和惡魔混同。

說來可笑，哪怕已經墮落，他們依舊看不上那群瘋狂追尋自己欲-望的惡魔，更不會選擇和他們一樣的生活。

如果一定要說和天堂生活時有什麼不同……

貝利亞微微出神，那大概就是他手底下不少墮天使都有了伴侶。

不過，貝利亞聽說，天堂那邊似乎也不禁情愛了。

上帝從來沒有厭惡過黑暗，只是為了世界的延續而不得不挑起光暗的衝突，以此來奠基沒有黑暗女神執掌地獄的地位而已。

在沒有得罪貝利亞之前，康斯坦丁的生活相當精彩，懟完惡魔之後，當然要到酒吧放鬆一下心情。再加上那張人類中少有俊美的臉蛋，能言善辯的口才，康斯坦丁夜店小王子的稱號絕對不是虛名。

只可惜遇到了貝利亞。

康斯坦丁相當懷念地看著酒吧里熱鬧的情景，哪怕跟後世比起來，這家酒吧著實簡陋，播放著的音樂也不是康斯坦丁欣賞的類型，但不妨礙他十分激動的心情。

只是，康斯坦丁沒有想到的是，從來往這邊一站就有美女搭訕，在酒吧坐上一個小時，至少能夠收到五六張小紙條的自己，五六個姑娘從他身邊走過竟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

康斯坦丁呆了呆，他摸了摸臉，難道他年紀大了沒有魅力了？

不對，他明明很年輕！尤其在他的靈魂被貝利亞扯出身體后，他的時間就已經凝固。五年下來，他連點胡茬都沒有長，分明還是很帥的。

等等！

康斯坦丁默默扭頭，他看向貝利亞，就貝利亞這長相，往這裡一站，同樣沒有姑娘過來搭訕，別是那群姑娘眼睛瞎了吧？

隨即，康斯坦丁嘴角抽搐，心中瞭然。

貝利亞這分明是用幻術迷惑了周圍人的眼睛。

沒有漂亮姑娘搭訕，那他來酒吧有什麼意義？！

有些不耐地抿了一下嘴唇，貝利亞是真的不喜歡這個環境。不過考慮到康斯坦丁好歹是他決定栽種在自己後花園的花草，算是他的人類，多給他那麼一點庇佑愛護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貝利亞看向康斯坦丁，道：「不是喝酒嗎，還不走？」

康斯坦丁：「……」

說是酒吧，說來喝酒，這位地獄之君就真當喝酒來了？

康斯坦丁心中一陣無力。

這會兒，他心中的雀躍已經頹了一大半，他抽了抽嘴角，無力點頭道：「對，喝酒。」

一人一墮天使坐在吧台旁，貝利亞伸手扣了扣吧台，正跟一個姑娘調笑的酒保立刻轉身，不理會那姑娘有些詫異不滿的詢問，擼起袖子開始調酒。

對人類的酒水沒有什麼概念的貝利亞直接命令酒保調兩杯最受歡迎的。

不過是，兩杯點綴著橄欖的干馬天尼放到了貝利亞和康斯坦丁的面前。

貝利亞看著眼前透明無色的酒釀，舉杯淺啜一口，然後評價道：「太淡了。」睨向康斯坦丁，「你就喝這種酒？」

康斯坦丁：「……」

這簡直沒有辦法回答。

看著康斯坦丁默默垂頭，貝利亞以為說中了。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抬手在康斯坦丁那杯乾馬天尼上一拂，道：「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康斯坦丁呆了一下，他瞅了瞅眼前這杯似乎完全沒有什麼變化的干馬天尼，想起自己被貝利亞坑了的那兩回，頓時十分謹慎地問道：「你做了什麼？」

貝利亞抬手在自己那杯乾馬天尼上拂了一下，而後將酒一飲而盡，道：「自然是挽救一下這糟糕的口感。」

只可惜這酒的釀造材料有些低級，使得貝利亞的力量即使發揮了十分也不能將它提到上等美酒。

康斯坦丁猶豫了一下，反正他都是靈魂狀態了，應該……不會喝壞肚子吧？

這般想著，康斯坦丁舉起杯子，喝了一口。

然後……然後康斯坦丁就不知道然後了。

彷彿整個世界炸起了煙花，他的眼前全是雪花點。他的舌頭因為那一口變得麻木沒有感覺，他的身體晃了晃，一頭向吧台栽去。

還是貝利亞伸手拽住了康斯坦的衣領子，這才沒有讓他將剩下的酒貢獻在自己的臉上。

「這靈魂素質也太差了。」貝利亞有些不滿，他就稍微提純了一下這杯酒，他怎麼就醉成了這樣？

就這樣還到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喝酒？

貝利亞心中嘖嘖，在見到他之前沒有將自己靈魂本質糟蹋完，也算是他的幸運。

貝利亞將人往自己這邊拽了拽，他想要拍一下康斯坦丁的額頭，除去他靈魂上的醉意。

然而，當貝利亞的目光觸及那張酡紅的臉時，看著他似闔非闔的黑眸，微張的嘴唇，貝利亞的心核又是猛地一跳。

他的手下意識鬆了開來。

失去了貝利亞的力道，康斯坦丁整個人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拍在了吧台上。

幸運的是，他沒有撞翻那杯沒喝完的酒，而周圍的人因為貝利亞的力量直接將他們忽視。

貝利亞抿了一下嘴唇，忽然覺得，自己那個將這個人類圈進自己領地似乎不是一個好主意。

因為他的心核時不時跟他抗議一下。

還是……再觀察觀察吧。

這般想著，貝利亞伸出手指點了康斯坦丁的眉心一下。

康斯坦丁一個激靈，酒醒了。

他抹了一把臉，無言地看向貝利亞。

貝利亞站起身，道：「走吧。」

康斯坦丁的嘴角抽了抽，站起身。

果然，貝利亞給的東西，絕對不能隨隨便便地動。

太危險了。

等走出酒吧的時候，康斯坦丁被微涼的夜風一吹，猛地想起了自己費心費力將某墮天使拉到酒吧的原因。

他將貝利亞拽到這邊來，可不是為了喝酒！

他明明，他明明是想要貝利亞體會一下人間生活的美好，不要那麼孤僻，不要做可悲的小處男直到世界毀滅。用力量固然能夠讓身體體會一時的快-感，可那跟五指姑娘過日子有什麼區別！

最多……最多力量那個似乎更舒服一點？

康斯坦丁站住腳步，能不能不用幻術再進一回酒吧？能不能讓人類姑娘們的熱情來融化某位地獄之君的冷淡？能不能給他這個普通男人一條活路？能不能……

「約翰·康斯坦丁。」

「……來了。」

打不過貝利亞，他能怎麼辦？

他也很絕望啊。

就在兩人走到老爺車前，準備開車回威斯敏斯特區的時候，不遠處的小巷中傳來了細微的呻-吟聲。

康斯坦丁開車門的手下意識一頓。

小巷深處堆放著的垃圾後面，一場謀殺正在進行。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被一個頭戴面罩，身上掛著各種槍械武器，左臂卻是由金屬構成的男人扼住喉嚨按在角落裡。那個人下手很有分寸，沒有扼住他的呼吸讓他立刻斃命，而他無力的掙扎和斷斷續續的呼救聲顯然愉悅了另一個人。

有著金屬左臂男人的身後，一個跟他打扮相似的男人冷笑著道：「不要掙扎了，將東西交出來吧。」

中年男人眼睛充血地瞪著那個男人，咬著牙道：「做、夢！」

「哼。」男人命令道，「冬兵，從手腕開始，一點一點捏碎他的骨頭。」

那個有著金屬臂的男人伸手捏住了中年男人的右手，咔嚓一聲，捏斷了他手腕的骨頭。

那人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然而，被稱作冬兵的男人連呼吸都沒有亂上分毫，他的手掌上移，咔嚓一下捏斷了他肘關節。緊接著繼續向上，他金屬的手掌捏在了男人的肱骨上。

「停。」把持著冬兵使用權的男人開口道。

冬兵的動作立刻停止。

而這個時候，中年男人已經疼得滿頭冷汗，他張了張嘴，幾乎說不出一個字來。

「怎麼樣，蠢貨？不想全身的骨頭都被冬兵捏斷，你最好老老實實……」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肩膀上忽然被誰拍了一下。

男人下意識轉過頭，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沖他笑了一下。

男人頓時就是一愣，旋即就是大驚。

他和冬兵竟然讓別人無聲無息地摸到了近前？！

他剛想叫冬兵對付這個男人，康斯坦丁抬手沖著那個男人的臉就是一拳。

鮮血四濺，那個男人的牙甚至還崩出來兩顆。

「Oops。」康斯坦丁相當驚喜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那個象牙白的指節環，挺好用的么，比起畢曼當初給他製作的指節金環也不遜色分毫，真希望眼前能有一個混種惡魔讓他揍一拳試試效果。

不過嘛，揍這個渣滓也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