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完全不知道自己對貝利亞的怨念此刻已經被埃里克當做是夫夫生活不和諧，當康斯坦丁在下午五點才醒過來時，他的目光先是有些迷茫。而等他想起昏睡之前的情景，甚至衣服裡面就黏糊糊的時候，康斯坦丁臉色鐵青，他憤憤地一拳砸在了床上。

「該死！」康斯坦丁扯開床幔，咬牙切齒：「見鬼的貝利亞，見鬼的地獄之君！」

幸虧屋裡有浴室。

康斯坦丁磨著牙進浴室里洗了個澡，換上了新衣服，然後他坐在床邊就開始憤憤地擦頭髮。就在這時，他目光一瞥，忽然發現床頭柜上擺著一個煙盒。

煙盒？！

康斯坦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那盒煙還是從城堡園丁那裡用花言巧語討過來的，他剛才換衣服的時候沒有看到煙盒，心裡已經給那盒煙判了死刑。可沒有想到，那盒煙竟然就擺在床頭柜上。

他剛才怎麼沒有看到？

康斯坦丁疑惑了一瞬，然後心裡就滿是激動。他將手巾往椅子上一甩，連忙將煙盒拿在手上。

裡面有煙，不是空的！

康斯坦丁拈起一根香煙。

忽然，康斯坦丁的鼻子動了動，他皺了皺眉，小聲道：「這味道，是不是有些不一樣啊？」

不過，既然貝利亞留下這盒煙，他總不會在裡面做什麼手腳吧？

康斯坦丁不確定地想道。

然後他叼著煙，找到了之前的打火機，十分順利地點燃了。

那一刻，誰也無法形容康斯坦丁心中的感動。

煙味不一樣一定是他的錯覺，這香煙的味道明明很好！

很快抽完一根煙，康斯坦丁拿著煙盒又想要掏出一根。然而這時，他卻發現，裡面的香煙拿不出來了。

無論是倒扣還是撕煙盒，煙盒不動如山，香煙一根也掉不出來。

康斯坦丁的嘴角抽了一下，好吧，貝利亞那傢伙還是做了手腳，比如，嚴格限制了吸煙的數量。

啊啊啊，早說啊，早說他一定不那麼快地幹掉之前那根香煙，他一定會慢慢地品嘗的！

康斯坦丁內心崩潰，但不隸屬地球的遠方，卻有人比他還要崩潰，甚至恐懼。

阿斯加德的萬年花園之中，一襲白裙，金色的長發以一根翠綠樹枝挽起的美麗女人癱軟在萬年花園之中，那雙藍色眼眸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狼藉，喃喃道：「奧丁啊，我應該如何向神后弗麗嘉交待啊。」

她是青春女神伊登，她為神后弗麗嘉打理神界的萬年花園。這個花園裡的花草樹木都是神后的心愛之物，伊登打理得一直很用心。

然而，她方才不知為何突然走了會兒神，等到她意識到什麼，急忙趕過來的時候，神后心愛的那片金絲醺露出地面的部位只剩下一英寸高的莖部，上面寬大美麗的金紅色葉片以及點綴其上的紅色花朵全都不翼而飛。

只剩下那麼一點點毛茬的慘狀簡直在訴說著她的玩忽職守。

就在伊登心中一陣絕望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那堆毛茬里有一塊又大又白的晶石。伊登連忙撿起晶石，旋即愕然發現，那塊晶石裡面蘊含的能量簡直令神明瞠目。

伊登不敢遲疑，連忙趕到金宮，將花園出現的問題向神王神后稟告，並將晶石奉到了奧丁和弗麗嘉的面前。

奧丁的眉頭皺了皺，他沒有追究伊登的責任，反而溫聲勸慰，讓她退下。

等金宮大殿之中只剩下奧丁和弗麗嘉的時候，奧丁拿起晶石，神情凝重。

弗麗嘉看過去，神情擔憂，低聲道：「是那些存在嗎？」

永恆神族的存在，對於普通的阿斯加德人而言是秘密，但那不包括神王和神后。

奧丁慢慢地搖了搖頭，手指慢慢收緊，沉聲道：「不是他們，但這個晶石裡面的力量比起他們的力量還要純粹。」

不是永恆神族但實力卻堪比永恆神族，就在之前還來到過阿斯加德，但他們卻沒有察覺到半點。奧丁的神情有些陰沉，那些高於阿斯加德的存在，簡直讓他如鯁在喉。

阿斯加德的繁榮和平，從來不是永恆的。

奧丁靠在御座上，目光略有些陰沉。

如果當初他沒有在那一次意外中見到那些永恆的存在，他或許早就讓海拉打下了九大國度，而不是在留下赫赫威名之後反而龜縮回了阿斯加德，試圖用和平維繫九大國度。

就是他踏平了九大國度又如何？

他始終跳不出那些永恆神族為他編寫的命運。

比起一統九大國度，他更想知道如何規避諸神黃昏的降臨。

他受夠了提線木偶一般的神生。

沉默片刻，奧丁看向弗麗嘉，緩聲道：「弗麗嘉，吾的神后，你何時歸來？」

弗麗嘉沉默了，片刻后，她的身體變得虛幻起來。

顯然，她此刻出現在金宮中的身影並非主體，而是一道幻影。

她身上華美的長裙金飾變成了藍色的緊身衣，金髮紮成馬尾。往日里優雅雍容的神后此刻顯得英氣而又幹練，她的身後出現星球的虛影，各式飛船在她身後閃過。

弗麗嘉沉默了一下，道：「查過仙達星后，我會回去一趟。」

「砰！」

奧丁手中的權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杵，震耳欲聾的聲響在金宮中迴響。

「弗麗嘉！」奧丁沉聲道：「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夠清醒一點！托爾一個，你一個，你們已經找了五百年了！如果洛基沒有死，他早就回到了阿斯加德！」奧丁的聲音放緩，「你是阿斯加德的神后，吾以為，你最起碼應該比托爾清醒一點。」

「奧丁！」弗麗嘉毫不畏懼奧丁的怒火，她隔著億萬光年之外，冷靜地看向自己的丈夫，一字一句：「沒有如果，奧丁。洛基沒有死，我的孩子不會死！」

「弗麗嘉……」

「我不管你當初將洛基帶回來時究竟懷有怎樣的目的。」弗麗嘉的目光銳利，「但洛基是我的孩子！」

說完，弗麗嘉就掐斷了自己和金宮中幻影的聯繫。

金宮裡，那道虛幻的身影逐漸凝實，她身上的衣物復又變成了純白的長裙和黃金的頭飾。她看上去雍容而又美麗，她坐在屬於神后的位置上，眼眸無神。

奧丁緩緩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

由於海姆達爾有著一雙能夠看穿九界的眼睛，在他找不到洛基的身影時，弗麗嘉和托爾就將目光放在了十方星系之中。

十方星系有著無數的星球，即使奧丁在九大國度享有至尊之位，他卻不是全宇宙的至尊。因為即使號稱全知全能的他，也不知道這個宇宙中究竟有多少種族能夠媲美阿薩神族。

他的壽命比任何一個阿斯加德人還要漫長，但他卻看不到宇宙的盡頭。

弗麗嘉和托爾在外時的危險可想而知。

而對於奧丁而言，托爾是他名義上的頭生子，是他王位的繼承人。所以，他這種五百年前不間斷到各個星球尋找洛基的經歷可以當做是繼承人的試煉，但弗麗嘉……

她雖然她是全阿斯加德最好的法師，但她仍舊只是一個女神。

那種妻子孤身在外可能遭遇危險，但身為神王的他只能夠在阿斯加德，無法保護她的無力感，是每一個丈夫都不願感受到的。

他真不知當初自己從約頓海姆帶回洛基是對是錯。

「洛基啊……」

金宮之中，傳來眾神之父無奈的嘆息。

***

與此同時，地球，美國紐約威斯敏斯特區，澤維爾家二樓的客房裡，康斯坦丁怒摔煙盒，並狠狠踩了兩腳。

見鬼的貝利亞，見鬼的地獄之君！

雖然康斯坦丁很想冷哼一聲乾脆不要那盒煙，但看著那個遭受了他暴力打擊的煙盒結實得就像是超金屬打造，別說弄壞連個划痕都沒有。康斯坦丁咬了咬牙，復又將煙盒給撿了起來。

一天一根總比一根也沒有得好。

貝利亞能夠將這盒煙放在床頭，十有八-九他是默許了這盒煙的存在。換盒煙，誰知道是不是乾脆就是點不著。

康斯坦丁翻看了一下煙盒，名字是美國精神，上面還畫著一個五星盾牌的標誌。

將煙揣進風衣口袋裡，康斯坦丁雙臂環胸，陷入了沉思之中。

雖然這次又被貝利亞坑了一回，但在香煙的問題上，他已經成功撬起一個角。那下一步，他是不是得再接再厲，只要能夠勾動貝利亞對酒吧的興趣，他身上那個該死的禁制是不是就能夠去掉了？

康斯坦丁咬了咬牙，幹了！

康斯坦丁在城堡的花園裡找到了坐在椅子上托著下頜正在發獃的地獄之君。

康斯坦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這位地獄之君最大的樂趣就是發獃。

不，如果貝利亞聽到康斯坦丁此刻的心聲，一定會糾正他。他最近的樂趣已經不局限在發獃上了，折騰一個名為約翰·康斯坦丁的人類也是相當有趣。

貝利亞就是不想聞到那個氣味才主動退出來的。

那個氣味……

貝利亞皺了皺眉，說不上討厭，但總有一種超出掌控的感覺。

這種失控的感覺，不是貝利亞喜歡的。

他可以寵愛一個人類如同在他的花園裡栽種一株他看上的花草，陽光雨露肥料，這是他需得給予的愛護，但必須要有分寸。他剛才跑了一趟九大國度之一的阿斯加德，取走了神界花園中的一叢植物做成煙絲賞賜給康斯坦丁，這已經是他給予這個人類莫大的榮耀了。

現在，他更應該老老實實地工作才是。

這般想著，貝利亞直接開口道：「晚上了。」

言外之意，康斯坦丁應該做飯去了。

康斯坦丁：「……」

……夠了！看到他就想到食物，難道他長得很像是烤肉牛排嗎？

康斯坦丁憋氣，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來意。

於是，康斯坦丁一咬牙一狠心，他大步向貝利亞走了過來。

貝利亞的眉頭慢慢皺起。

是他的錯覺嗎？

為何他總覺得康斯坦丁越來越不服管了？

這種情況，他應該怎麼……收拾……

貝利亞微怔，他偏頭，看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貝利亞的心核猛地一顫，幾乎是下意識想起中午的時候，這個大逆不道的約翰·康斯坦丁往他臉上噴煙的情景。

他的嘴唇似乎比那群吸血鬼還要紅……不對，是他的行為太過放肆了！

「我知道紐約有家酒吧很棒，怎麼樣，我親愛的貝利亞殿下，要不要來試試人類的酒吧？」頂著貝利亞的視線壓迫，康斯坦丁拿出自己當初睜著眼睛忽悠各大惡魔的心理素質，十分自然地邀請道。

貝利亞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道：「約翰·康斯坦丁……」

「不會吧，貝利亞殿下，您難道沒去過酒吧？也對，地獄估計除了那些能夠娛樂惡魔的刑罰以外，根本沒有什麼正常的娛樂設施，您沒有去過酒吧也是正常的。」

康斯坦丁笑，嘴角上挑，眉眼微彎：「要不要試試人類的東西？如果讓您失望了，我願意接受懲罰，任何哦。」

貝利亞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約翰·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微笑著看向貝利亞，那笑容可以說是非常英俊了。要是他在酒吧里這麼笑，估計會有不少漂亮姑娘為他打破頭。

貝利亞抬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康斯坦丁的心口處，道：「你心跳得有些快呢。」

康斯坦丁臉上的笑容僵住。

他是豁出命來蠱-惑忽悠一位地獄之君，哪怕他心理素質再好，還不容他緊張了？

貝利亞哼笑一聲，挑眉道：「走吧，約翰……康斯坦丁。」

有那麼一瞬，康斯坦丁覺得自己又在作死。但想到他未來的福利，康斯坦丁瞬間堅定下來。

不要慫，就是干！

大不了就是下地獄，又不是沒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