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那個畫風突變的兄弟(完)

45.那個畫風突變的兄弟(完)

易疆只覺得眼前光華一閃就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房間不大,無論結構還是擺設都充滿古色古香的韻味。

「這是那裏?」

「芥子空間。」

「空間?異能?」

「不是,只是一個具有特殊功能的小玩意兒。」

洛行知說話間走到衣櫃邊,從衣櫃最下面拿了一個木盒子出來,裏面裝着些止血膏,麻沸散,紗布之類的東西。

「過來把衣服脫了,我給你處理傷口。」

易疆依言走到洛行知旁邊坐下,脫掉背心,露出血肉模糊的後背,洛行知用止血膏止了血,又用酒精消了毒,撒上生筋活血的葯,用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

易疆看洛行知輕車熟路的動作,心裏那股瘋狂勁過去,理智又回來了。

「你到底是誰?」

「重要嗎?如今你的隊伍散了,你救的人也死了,我是誰又有什麼區別呢?」

易疆想起自己先前種種行為,忍不住苦笑一聲。

「若不是知道你沒有異能,我都要懷疑你和解陵一樣是精神系,控制了我的思想,讓我短短時間完全變了樣。」

洛行知將木盒蓋子合上,撐著頭看向易疆。

「這些人都是以前你救的吧。」

「嗯」

「後悔嗎?為了我死了那麼多人,如果你當時把我交出去——」

「我不會把你交出去!」

洛行知的話像是觸到了易疆某根敏感神經,易疆的神色一下瘋狂起來。

洛行知詫異的看着他,直到易疆的臉慢慢垮了下來,似懊惱又似疑惑。

「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衝動,只要面對你,我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想法甚至行為。」

易疆甩了甩頭,覺得自己多半瘋了,放在以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意氣用事不顧全大局,可是他現在不僅做了,還無所不用其極。

洛行知的目光在易疆身上繞了一圈,從衣櫃里取了一套長衫給他。

「換上休息一會兒吧,這裏有冷卻時間不能久留。」

說完,洛行知徑直跨上床睡了,易疆拽着手中的長衫看了許久,又環顧這古色古香的屋子,臉憋的通紅。

「雖然很得罪人,但我還是想問,你…是不是……狐狸精?」

洛行知側過身,以為自己幻聽了。

「你說什麼?」

「就是小說里那種修鍊成人,可以迷惑心智的狐狸精?不過你怎麼是男的?」

「……」我竟無言以對……

沉默許久后,洛行知從床上坐起來,一動不動的看着易疆,竟然把易疆看緊張了,心臟噗通噗通跳。

「易疆……」

「怎麼了?」

「你這想像力不寫小說可惜了,真的。」

說完洛行知倒頭就睡,留下易疆在桌邊凌亂。

……

休息了幾個小時,洛行知帶着易疆出了空間,兩人還停留在翻車的地方,不過那兩隻六階喪屍倒是不見了。

「先上車,離開這裏再說。」

兩人上了車,易疆帶着洛行知往市外開,他們原本打算去S市的安全基地才需要穿過D市,如今隊伍里死的死,散的散,卻是沒必要去了。

因為洛行知會吸引喪屍,易疆只能往人少的地方走,免得殃及池魚,至於拋下洛行知不管,這事他從來沒想過,在他心裏似乎把洛行知看的比自己命還重要。

車裏還有一些食物,想到洛行知已經快一天沒吃東西了,易疆拆了一袋牛肉乾和一瓶水遞給洛行知,自己卻隨便拿了一個壓縮餅乾吃。

「我們去那裏?」

「我記得D市外面有一家食品加工廠,我們車上的食物不多了,先過去看看。」

「嗯」

易疆花了一個小時開車到食品加工廠,卻發現這裏的東西已經被洗劫一空,要麼就已經變質,沒辦法,他只能另找出路。

這個時候天也黑了,易疆將車停在了一塊巨石後面,末世的天氣溫差極大,室內還好,在室外風都能吹的人發抖,有了這巨石的遮擋,洛行知在車裏應該能睡的安穩些。

「你快睡吧,最多三個小時我們就得離開,否則喪屍會找過來。」

白天睡了一會兒,洛行知現在並不困,他看着燈下易疆冷硬的面孔,突然想起自己以往的任務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殺他,而是不遺餘力保護他。

「易疆……」

洛行知沒有問易疆為什麼要保護他,因為他有預感,問出這個問題可能會打破現狀,他不想打破。

接下來的一年都在易疆帶着洛行知不斷輾轉各地中度過,他們從來沒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兩天,很多時候只是多停留了一個小時,他們都會陷入惡戰中,所以易疆很謹慎。

即便如此,隨着喪屍進化越來越厲害,洛行知的自保能力越來越低,對喪屍的吸引力卻越來越高,好多次易疆都沒能及時避開,好在易疆的能力也在進化,洛行知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這一天,易疆解決了被洛行知吸引來的喪屍后,帶着洛行知住進一幢小樓房,這樓房在末世前被主人精心打理,每一件裝飾品都傾注了主人的心血,可是在現在的易疆看來,只是一個落腳的地方而已。

易疆的身上又添了不少新傷,有一個血洞甚至貫穿了肩膀,是白天幫洛行知擋喪屍時受的傷,洛行知坐在床邊拿着葯給他包紮,燭火下,一張俊美的臉龐明明滅滅,十分好看,彷彿真的是那狐精鬼魅變化而成。

易疆看着看着不自覺有些痴了,身體里好似起了一團火,將他烤的口乾舌燥,卻又不給他止渴。

實際上易疆這種狀態已經持續好久了,但他之前不曾接觸過男女之事,竟然就這麼忍了下來。今天洛行知照常給他上藥,見他脖子上有傷口,上藥的時候就湊的近了些,這可要了易疆的老命,洛行知身上的香味一傳進鼻子,他滿腦子只剩下洛行知的身體。

這一年來一直是兩人獨處,洛行知沒什麼男色的觀念,換衣服的時候,睡覺的時候都沒避着他,易疆因此享受了不少福利,只是這看得見吃不着始終難受,何況洛行知還對此一無所知,易疆憋的久了也有憋不住的時候。

洛行知還不知道面對的男人已經飢-渴難-耐,給易疆上了葯之後就順口叮囑了兩句,誰知在下一秒就被撲倒了,陰影罩頂,男性荷爾蒙撲面而來。

易疆的手按住洛行知的肩膀,嘴唇覆蓋在洛行知唇上,他沒什麼吻技可言,只是循着男性的本能去掠奪。

如同在沙漠裏長途跋涉的人一般,迫切的想要尋找水源,易疆的吻熱烈而瘋狂,恨不得將洛行知整個人吞進去,他的身體里燒着一團火,只有洛行知能澆滅。

洛行知被他的突然襲擊震驚了,震驚過後就是憤怒,直接一腳踹在了易疆肚子上。

「你瘋了嗎?」

易疆退開了一步,有些發怔,似乎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做了這種事,但是等他看到洛行知紅腫的嘴唇以及凌亂的衣服,這份迷茫立刻就被更深的欲-望取代。

「洛行知,我愛上你了。」

在易疆沙啞著嗓子吐出這句話的時候,洛行知就知道要遭,他立刻抬手朝一旁的唐刀抓去,可是這刀卻先一步落入了易疆手裏。隨後洛行知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轟隆聲,一張鐵柵欄攔在了原本門所在的位置,易疆打算把他困在這裏!

洛行知拔腿就朝樓上跑,剛跑了幾步,四條鐵鏈就從不同方向飛出來,纏住了洛行知的手腳。這些日子雖然洛行知盡心儘力尋找藥材,但一無所獲,現在的他根本不是七階的易疆的對手。

洛行知被鐵鏈纏的動彈不得,看着易疆踩着樓梯一步步上來,心裏的危機感越來越重。

「易疆,你先冷靜一下,我——」

洛行知話還沒說完,易疆拽著鐵鏈一拉,洛行知就從樓上摔了下來,直接摔入了他懷中。

「洛行知,洛行知,洛行知……」

易疆呢喃著洛行知的名字,像救命的人抓着最後一根稻草,洛行知被他抱的呼吸不暢,身體很清晰的感覺到易疆身體的變化。

「你——」

被一個發情的男人抱的這麼緊,洛行知氣的臉發紅,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直正經的不成樣子的易疆竟然也是個精蟲上腦的混蛋。

「放開!否則我——」

回應洛行知的是易疆比先前還要瘋狂的吻,易疆將洛行知壓在牆上,一隻手摟着洛行知的腰,一隻手捏開洛行知的嘴,將這些日子積累的所有妄想一一實現。

「嘶……」這男人屬狗的嗎,洛行知的嘴被舔咬的火辣辣的疼,偏偏他手腳都被綁縛著,連一點細微的動作都做不了。

隨着身體的變化,親吻已經難以滿足易疆了,易疆鬆開洛行知的嘴唇,喘著粗氣低頭看向洛行知,此時洛行知臉頰發紅,汗水沾濕了一小綽頭髮,脖子上還出現了幾條曖昧的痕迹,像極了被蹂-躪之後的樣子,可他的眼睛裏卻滿是怒火,讓人忍不住想進一步蹂-躪他,直到那眼神也變的迷離。

易疆喉結滾動了一下,從褲兜里摸出一盒潤滑劑,盒子一打開滿是草莓清香。

當洛行知看到這盒草莓味的潤滑劑的時候,臉一下綠了,他沒想到易疆竟然準備的這麼充分,虧他還對易疆的保護有了一丟丟感動!

洛行知氣的狠了,胸口劇烈起伏了好幾下。

「易疆,你敢對我用這東西,我一定會殺了你。」

易疆沾著潤滑劑的手一頓,然後直接將東西抹在了自己身上最精神的地方,抹完之後將洛行知翻了個身,又湊近了去親洛行知,手掌卻開始在洛行知身上摸索。

當易疆的手指停留在洛行知身後的時候,洛行知能感覺到對方緩慢而堅決的分開他的身體,洛行知又羞又惱,卻阻擋不了易疆靠近他。

「易疆,你敢!」

知道洛行知會生氣,易疆喘著粗氣安慰他,身下的動作卻沒有停,他忍的太久了,以前他下不了手,以後洛行知有防備沒辦法下手,機會就這一次,放過了就沒有了。

看來易疆是鐵了心了,洛行知也不是什麼任人宰割的人,他咬緊了牙,讓系統把那枚空間戒指取出來。

經過一年的使用,這空間戒指已經進不去了,但畢竟是個靈器,還是有些威能的。

「系統,給我引爆它,我要殺了這丫的。」洛行知滿眼殺氣。

【……洛洛,引爆的話你也會死。】

「用那張瞬移符,在我身上的東西被炸掉的瞬間,把我傳走。」

【可是那張符——好吧。】

易疆看見洛行知臉上露出一抹涼薄的微笑,突然有不詳的預感,這一瞬間有很多東西劃過他腦海,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洛行知這人從來強迫不得的,更不是救他一命就會以生相許的人。

洛行知,自私,冷酷,眼裏只有自己。不管對他多好,一旦威脅到他,都能被他毫不猶豫殺掉。

嘭——

一道白光從小樓房裏出現,瞬間震塌了樓房,白光消散,洛行知和易疆都不見了蹤影。

……

又是一年後。

洛行知經過長時間的艱難跋涉,九死一生,總算尋到了靈藥一絲絲影子,就在這泰山山頂。

沒有了易疆的保護,洛行知的日子過得很艱難,就像他以前被全世界追殺一樣。如果他當日順從了易疆,那怕是曲意迎合,以易疆對他的愛護,現在一定是另一番光景,但洛行知不後悔,他始終奉行靠人不如靠自己的原則。

洛行知在泰山上搜尋了三天,總算尋到了一處山洞外,他有預感,他要的東西就在洞中。

洛行知捏緊了手中的唐刀,小心的往洞中潛去,山洞的地形並不複雜,繞過一段曲折的裂縫之後就進了中空的腹地。腹地頂上有裂縫,日光透過裂縫照進來,在地上形成一道白光。

洛行知將手電筒關了,往那白光中走去,走的近了才看到裂開的岩石上長著一株其貌不揚的綠草,不識貨的人看見了只會當成路邊的雜草,但洛行知的知道這就是他要的東西。

洛行知心裏一喜,抬手準備將靈草挖出來,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竟然搶在他前面將靈草奪了去,洛行知臉色微變,手中唐刀出鞘,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竟然是你……」

等洛行知看清遠處的人,心情突然往下一沉。

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天光下,硬朗的面孔上斜著一道傷疤,那幅面容赫然是洛行知熟悉的易疆。這個人竟然沒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了自己,洛行知後背竄死一股涼氣,感覺自己要涼。

「洛行知……」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說話的緣故,易疆的聲音很不自然,而他看洛行知的目光讓見識了各種變態殺人狂的洛行知都感覺到頭皮發麻,如果易疆現在把他分屍煮開吃了,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你想要這個?」

易疆抬手將藥草舉到洛行知面前,洛行知毫無反應。

「我給你。」

易疆攤開手,示意洛行知過去拿。

洛行知似乎被說動了,抬腳朝着易疆走去,然而不等易疆表情緩和,洛行知突然轉身往外狂奔。

洛行知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般咒罵過這個坑爹的世界,他現在恨不得自己肋生雙翅,助他逃離神經病。

但洛行知知道這種事想想就好了,他經歷了這麼多任務,遇到無數危險,沒有那一次不是自己挺過來的,這一次也不會有人來幫他。

眼看就要逃出山洞了,身後突然鑽出無數鐵鏈將洛行知綁成了粽子,然後一點點把他拖回了洞裏。

「我現在像不像被蜘蛛精抓住的唐僧?」

【……洛洛你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不然呢?」

【依我看,你就從了他吧,跟男人上床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

【我聽說這種事還挺爽的,看易疆那個樣子,一定屬於器-大-活-好型。】

「呵呵……」

……

洛行知再次面對易疆的時候突然平靜了,他至今覺得發生在這個男人身上的一切變化都很神奇,有時候他甚至懷疑對方殼子裏的靈魂已經換了,但這顯然不可能。

「我好想你……」

易疆從背後環住洛行知的腰,細碎的吻落在洛行知耳廓上。

洛行知面沉如水,面對易疆的親近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難道沒有想我嗎?」

「……」

見狀,易疆放柔了聲音,下巴擱在洛行知肩膀上,眼底滿是深情,遠遠看去,兩人如同熱戀的情侶。

「洛行知,我錯了,我不該逼迫你的,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既然如此,你就放了我。」

易疆扯了扯嘴角,似乎覺得難過,又似乎真的想笑。

「你愛我嗎?」

「……」

「洛行知,我身上所有的傷都是為你所受,所有痛都是為你所賜,我為了出生入死,奮不顧身,你愛我嗎?」

「我所有心血為了你毀於一旦,我所有堅持為了你一刀兩斷,我為了你聲名狼藉,滿手血腥,你愛我嗎?」

「你愛我嗎……」

「愛我嗎……」

聽着易疆一聲聲的詢問,洛行知彷彿又想起了那個一夜之間性格突變的少年。

「我把打傷你的人都殺了,如今我是武林至尊,無人敢傷你,師父你高興嗎?」

「我把以前救過的人都殺了,如今我聲名狼藉,滿手血腥,師父你高興嗎?」

「我把衣裳換成了你最喜歡的紅色,師父你高興嗎?」

高興……嗎?

洛行知垂下眼眸,這有什麼好高興的,能讓他高興的只有他的任務而已,能讓他愛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洛行知笑了,眉眼彎彎的模樣,又溫柔又動人。

「易疆,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只是在利用你嗎?」

噗嗤——這是刀刃沒入肉體的聲音。

易疆還保持着抱着洛行知的姿勢,掌心的匕首卻準確刺入了洛行知腹部,鮮血順着易疆的指縫流出,易疆的手輕輕發着顫,他的心在滴血,只能將洛行知抱的更緊才不至於徹底崩潰。

在洛行知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聽見易疆輕輕的呢喃從嘴間吐出,他說:

「第十八次了……」

洛行知死了,死在易疆手上,這算他的任務失敗,實際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失敗,在這之前他已經死了十七次了,可惜他都不記得,就如同他忘了熠然死的時候,也是足足刺了自己十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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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非要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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