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換

何家耀問道：「陸少，四少是不是生氣了？」想了想，又小心問道：「難到四少爺對小女孩有特別愛好？」陸齊帆鄂然看着何家耀：「真虧你想得出來！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男人喜歡的他都會喜歡，但所有的愛好都很正常，沒有任何非正常的愛好。他是看着小姑娘可憐！既然他不惜驚動何少也要辦成這件事，那麼就是非辦成不可了。看在朱琦的份上，找你來幫忙，我就是幫你了。他給了我話，沈淮集團在京那個地產項目，你們家願不願意進去？」何家耀的眼睛亮了！

何家耀回到家，吃完晚飯，叫上朱琦，到了爸爸書房，說了馬衛文的事情。何子強還沒有說什麼。朱琦正色說道：「爸爸，這件事做起來是不是很難？」何子強說：「倒也不是很難！琦琦，那四少是什麼來頭？說的話能不能算數？沈淮集團那麼大的背景，四少也敢插手？再說了，他自己怎麼不和蘇家說，要通過我們？」朱琦想了會：「爸爸，四少要是自己跟蘇家說，萬一說不成，迴轉的餘地都沒有了。至於說沈淮集團的事情，四少可以做主的。」

何子強驚訝的看着朱琦。朱琦說道：「馬沈淮是四少的嫡親二伯！電視里經常出現的那位，是他嫡親大伯！你說他能不能插手？陸齊帆是什麼出身呀！不也為他跑腿。」何子強大喜過望，能搭上這條線，就是自己的女兒送給他都願意，何況只是做個說客。

何子強親自上門拜訪，這讓蘇宏輝夫妻覺得很有面子。兩口子估量著，應該是上門向蘇容兒提親的！聽到何子強說明來意，蘇家人心裏都一沉。蘇歡兒馬上就變了臉。馬家四少這算什麼？居然要未成年的小妹？王芬芳更是生氣。不過，她比女兒沉得住氣多了：「何先生，蘇言兒雖然是外室生的，也是蘇家的女兒，這傳了出去，蘇家連個女兒都養不活，多難聽？我們家不能做這樣的事情！」蘇宏輝見妻子這樣說，也樂得不表態。先試試何子強的底再說。

何子強沉吟。自己不能先亮底牌。四少許下的承諾他不願意和蘇家分享。如果自己太着急了，會被動。他笑了笑：「我也是受人之託，來傳個話。宏輝，那四少來歷不小。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可以得罪的。姑娘被他們家看中，是前世修來的福！人家說了是收養。將來嫁人都可以嫁得好些。總是你的親骨肉，跑不了的。你是見過世面的，再想想？不要一口回絕了。」

蘇宏輝見何子強不肯亮底牌，決定逼逼他：「子強，我們也是世交。我們家是大不如以前了。比小門小戶還是強點。言兒還小，嫁人還太早。現在用不着考慮這個。四少再有來歷，總不能強搶我的女兒！容兒、歡兒都到了適嫁的年齡，我得先打算她們兩個的終身。」

何子強心裏冒火。四少拋出來的肥肉又在那兒擺着。他沉了沉心，蘇容兒跟小兒子的事情他當然知道。對蘇容兒，他還算滿意。對蘇家他有點看不上。所以他一直沒表態。蘇宏輝是擺明了逼他，要不要讓步？小兒子遠不如大兒子精明能幹，如果岳家勢力太大，不見得是好事。他笑了：「宏輝呀。我們不止是世交。容兒這孩子我喜歡，不多久就是親家了。容兒的大事你不用操心了。至於歡兒，緣份還沒到呢。能攀上四少，總比攀不上的好。你看呢？」

王芬芳聽懂了意思，心裏當然高興！蘇宏輝眼睛一轉：「四少和我家歡兒也交往了一段時間，歡兒要是能進門，言兒長住姐姐家都行。也不要收養了！子強，要不，你再幫我跟四少提提？」何子強沒耐心了：「宏輝，不是我說你。你就是這樣不好。馬家是什麼家族？四少的夫人能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出來的？少爺家到外地休假，找個女孩子做陪正常。你還真認為他會娶回家去？那他得娶多少？這是現代，要擱在古代，我們這樣的人家，給人家做妾都夠不上格！做人太貪了不好。」

蘇宏輝冷靜了。何子強無非就是看上了四少的背景，所以上趕着巴結。蘇家不比何家，沒有那麼雄厚的實力，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地方。四少請何家來做說客，就是因為知道何家一定要給面子。一個外室生的啞巴女兒，有不有無所謂。自己已經有兩個了。換回蘇容兒嫁入何家，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協議就這樣達成了。

馬衛文安排何家耀和朱琦到北京，和二伯接洽合作項目的事情。馬沈淮不知道侄兒要做什麼。但因為小弟夫妻早亡，他一直當侄兒是親兒子的。這孩子是做大事的，他信得過。不過是少賺點錢，於他來說，真算不得什麼。何家終於在北京有了自己的項目，還靠上這麼大個的靠山，當然滿意。沒多久，就正式向蘇家提親，同意迎娶蘇容兒過門。

馬衛文親自到蘇家來簽協議。蘇歡兒心裏很不平衡。看着馬衛文，目光中滿是哀怨！馬衛文很淡定。如果不是為了弄回那個小丫頭，蘇歡兒這樣的姑娘真不值得他看。現在事情做完了，他真懶得應付了。簽協議很順利，只是帶蘇言兒走的時候，出現了意外。蘇言兒緊緊抓住沙發，不肯讓馬衛文抱。

一個小孩子，家裏再不好，她也只能是依戀着的。衛文哥哥是對自己好，可要離開家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蘇言兒還是很害怕的。王芬芳冷冷的看着不吱聲。蘇宏輝有些着急：「言兒，聽話。跟着四少去！」蘇言兒求助的看着爸爸媽媽，淚水流了出來。

羅月蘭因為蘇宏輝答應每個月多給她些零用錢，生怕蘇言兒攪和了，罵道：「沒用的東西！四少家比這裏好多了！鬆手！」說着，用力拉着蘇言兒的一隻胳膊，一提，蘇言兒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馬衛文眼疾手快，伸手接過了蘇言兒：「協議簽了，她就是我的人了！由得你這樣對她？」那臉色讓蘇家的人看着心裏害怕！

馬衛文是什麼人呀？做為一個特別行動人員，他是專門學過心理學的。他摟過蘇言兒，輕拍著小姑娘的背，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寶寶，你知不知道，衛文哥哥這次到這裏來，是專門休假的。現在，假期滿了，衛文哥哥就要回去了。可是，我捨不得寶寶呢！想帶着你一起回去。你不要擔心，就是和你說說，你要不願意呢，衛文哥哥就一個人走了。只是，衛文哥哥不在這裏，你以後再肚子餓或者是被家裏人打了，找誰去呢？」

馬衛文這招很毒，雖然時間短，但是蘇言兒對他的依戀，他是完全有把握的。小姑娘要做的工作很重要。必須讓小姑娘心甘情願的去做才行。否則，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拿金錢、紀律、前程甚至家人都約束不了她的。

果然，蘇言兒聽了這話，不掙扎了。她不想離開這個衛文哥哥。小姑娘默默哭着，馬衛文都感覺到肩頭的襯衣濕了！他輕拍著懷裏這瘦弱的小東西，心情很複雜。自己是為完成任務而來，所有的這一切，都是設計好了的結果！這樣對一個孩子，他有犯罪感。這個孩子，對他的依戀及感激是那樣的直白，毫不設防！這樣帶走她，讓她去承擔本來要一個成年人承擔的事情，到底對不對？工作完成後，將怎樣安排這個孩子以後的日子？他告訴自己，無論怎樣，國家利益是高於一切的。自己不也為這事業在獻身嗎？

馬衛文推開蘇言兒，給小姑娘抹淚，說道：「寶寶乖，不哭！衛文哥哥不會丟下你的！不哭了！」蘇言兒抬頭看着眼前的衛文哥哥，點了點頭。馬衛文帶着她回到房間，問她要帶什麼走。蘇言兒拿出一張相片，放在書包里，搖了搖頭！馬衛文看着心酸，狠了狠心，抱起蘇言兒，離開了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