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別有用心的關懷

到了醫院，醫生為蘇言兒清理傷口的時候，蘇言兒疼得眼淚直流，咬着牙也不吭一聲！馬衛文輕輕扶着她腿，不讓她亂動，嘴裏哄著：「丫頭，忍忍，一會兒就好了！」從來沒有人這麼愛惜的對待過蘇言兒，小姑娘看着這個哥哥的眼睛，感覺到了馬衛文的善意。小手主動地緊緊抓住了馬衛文的襯衣！

從醫院回來的時候，馬衛文親自將蘇言兒送回了房間。看到桌上那台舊電腦，他隨意問道：「歡兒，你妹妹喜歡玩電腦？」蘇歡兒扁扁嘴：「她不會說話，也沒同學跟她玩，她不玩這個幹什麼？他們老師還說她很有天賦，給我爸推薦了一個老師。真是笑話！成天笨笨的，哪裏看得出來有天賦？純粹騙錢。我爸沒理他！」馬衛文眉頭挑了挑，看着躺在床上的蘇言兒，輕輕替她蓋好被子，跟着蘇歡兒出來了！

海港駐軍一一三師炮兵團的副團長辦公室。陸齊帆遞過一份資料給馬衛文：「你自己看，我不問你為什麼對那個小姑娘感興趣。只提醒你一句，根據體檢報告，她可是個大麻煩！發育遲緩，營養不良；中度自閉；身上新傷舊傷很多處！」馬衛文看着報告，沉思了會兒，對陸齊帆說道：「我想收養這個小姑娘！」陸齊帆驚訝的看着他：「可憐的孩子多了去了，你條件再好，能養幾個？收養了她，誰來帶呀？小孩子父母怎麼會同意？」馬衛文閉着眼睛不答話。

陸齊帆看着他，低聲道：「行，我不問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帶她走？要不要我幫你去和蘇家說？」馬衛文睜開眼：「這個小姑娘的戒備心很重。現在還不能帶走她。得想個辦法讓她信任我！帆子，收養的事得要你幫忙。」陸齊帆搖了搖頭：「讓一個小姑娘信任你，很容易的事情。行，要我幫忙就說一聲。」馬衛文看着他一笑。

這天，蘇言兒準時來到小巴站，準備去上學。剛剛站好，就看見對面停著的一輛黑色汽車上下來一個人。蘇言兒認出來了，這是那天送自己去醫院的哥哥。蘇言兒有點害怕，往後面站了站，扭頭去看小巴到了沒!

馬衛文看着小東西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裏想什麼了。還是走上前去，蹲下身來，對蘇言兒說道：「丫頭，吃了早飯沒？」蘇言兒怯怯的搖了搖頭，馬衛文遞過手裏的紙袋，說道：「你還小，在長身體。經常餓著，可不好。來，先喝點牛奶，再吃麵包。衛文哥哥送你去上學。」

蘇言兒看着馬衛文，不肯接東西。馬衛文起身，準備牽她的手，蘇言兒往後面一閃，很緊張的看着他。馬衛文笑道：「小東西，還挺有警惕性的。放心，衛文哥哥不會傷害你的。」說完，強行握住蘇言兒的手，蘇言兒掙也掙不脫，想哭了。馬衛文擔心被人看見不好，也不多說，強行抱起她，走到車裏。

蘇言兒坐到車裏，還全身發抖，馬衛文溫聲安慰道：「丫頭，別怕。吃了東西，衛文哥哥送你去上學。」蘇言兒看了看這個衛文哥哥。挺直的眉毛，狹長的眼睛，含着笑容。顯得溫和而無害。手上的點心散發了陣陣食物特有的清香。蘇言兒吞了吞口水，到底敵不住，兩隻小手抓起點心，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馬衛文笑了笑，輕撫了蘇言兒的頭，說道：「不錯，真是個乖寶寶。」發動了車，送蘇言兒到了學校。

下午放學，在小巴站，蘇言兒又看到馬衛文在等她。還是準備了吃的東西。蘇言兒沒有那麼害怕了。果然，她一邊吃東西，馬衛文一邊開車，送她回到家。下車的時候，蘇言兒擔心家裏知道，定定的看着馬衛文，不知道要怎麼讓馬衛文明白自己的意思，誰知，馬衛文笑着說：「丫頭，放心。這是我們的秘密，誰也不告訴。明天，我還會在這裏等你。」蘇言兒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接下來，蘇言兒上學的時候，每次在小巴站，都可以見到馬衛文，手裏拿着為自己準備的早餐。每次，馬衛文都讓蘇言兒在車裏靜靜的吃完，再送她去學校。每天下午，蘇言兒也會在學校小巴站見到他，手裏依然拿着好吃的東西，再送她回到家門口的小巴站。時間一長，蘇言兒熟悉了這個可親的衛文哥哥。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約一個多月，蘇言兒在馬衛文面前越來越放鬆，開始流露出小孩子特有的天真。有時候，也會拿出自己被老師打了五顆紅星的作業給馬衛文看。馬衛文每次都會很認真的看，然後，摸著小姑娘的頭，說：「嗯，寶寶真的很不錯！」小小的誇獎，讓小姑娘很高興。就好象是自己家裏人一樣。嚴重缺愛的小姑娘太喜歡這種歸屬感了。

這天，馬衛文剛送完小姑娘，就接到朱琦電話，請他一起喝茶。馬衛文答應了。到了何家，發現蘇家姐妹、何顯耀都在。蘇歡兒看見馬衛文，心裏有些委屈。她認為是馬衛文看見小媽打蘇言兒不高興了。心裏想着，這又關她什麼事呢？蘇容兒想讓妹妹能跟着馬衛文，因此，求了朱琦，請她幫忙！

「四少，快請坐！」朱琦很熱情的打招呼。馬衛文笑笑，然後對蘇歡兒說道：「這些天有點事，幾天沒見，還好嗎？」蘇歡兒滿肚子的怨氣不見了，馬衛文這是向自己解釋吧！朱琦笑道：「歡兒還以為四少不告而別了呢！」馬衛文笑了：「哪裏會？軍中有些事情，需要解決，沒辦法。」幾個人說說笑笑，在何家吃了午飯。

飯後，幾個人準備打牌。馬衛文不想應付了，笑道：「你們玩，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朱琦笑道：「四少，今晚颱風登陸！你要不別走了！蘇家二位小姐今天都住我這兒！大家一起玩不好？」馬衛文一聽，擔心了！答了一句：「不了，還有事。下次吧！」在座的人明顯的很失望，馬衛文卻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有颱風氣溫就會驟降，小丫頭今早穿得很單薄，要早點去接人才行。

蘇言兒一走出教室，就打了個哆嗦。好冷啊！看着有父母來接的同學，蘇言兒露出了羨慕的眼光。今天衛文哥哥不知道自己提早放學，應該不會來接。小姑娘縮著肩膀，抱着手臂，一個人往校外走去。

馬衛文站在校門口，看着那個幾乎縮成一團的小身影，有一絲絲心疼的感覺。他看着小姑娘，溫聲叫道：「寶寶！」蘇言兒聽到呼喚，猛的抬頭，衛文哥哥居然也來接自己了！自己也和同學們一樣了！蘇言兒撒開兩條小短腿，跑了過去，撲到了馬衛文的懷裏。

馬衛文一愣，小姑娘如此熱情真的出乎自己意料。看看周圍的家長，他明白了，小姑娘要的不多，無非就是想和別人一樣罷了。馬衛文一手抱住小姑娘，一手展開他剛買來的衣服，包住小姑娘，問道：「冷不冷？」蘇言兒搖了搖頭，馬衛文笑笑，拍拍小姑娘的臉，抱起她，上車去了。

車子開到蘇宅附近的小巴站，天色就暗了下來。馬衛文抱着小姑娘下車的時候，風吹得人似乎都站不穩。蘇言兒嚇得頭埋在馬衛文的脖子裏，小手緊緊抓住馬衛文的衣服。走到拐角，馬衛文放下小姑娘，對她說：「丫頭，到家了。回去吧！」蘇言兒戀戀不捨的看着馬衛文，眼睛裏水汪汪的，脫下衣服，放到馬衛文手裏，一步三回頭的往家走去。

馬衛文真忍不下心！嘆了一口氣，想了想，自己乾脆到蘇家去一趟算了。就說準備來看蘇歡兒，碰到蘇言兒了。想到這裏，他叫住了蘇言兒，說道：「丫頭，待會衛文哥哥和你一起進去。」蘇言兒眼裏露出害怕的神情。馬衛文安慰道：「放心，衛文哥哥有辦法讓你們家裏的人不怪你！」蘇言兒這才點了點頭，馬衛文抱起蘇言兒，又回到車裏，將車一直開到蘇宅門口。

誰知到了蘇宅，空無一人。蘇家姐妹就住在何家了。蘇宏輝帶着蘇立翔和王芬芳到自己舅舅家裏去了。羅月蘭在姐妹家打麻將。

蘇言兒從書包里掏出了鑰匙，開了鎖，咬着牙推著大鐵門。馬衛文連忙拉開蘇言兒，自己推開門。問道：「丫頭，你們家經常這樣嗎？」蘇言兒點了點頭。馬衛文心中暗怒。進了屋，蘇言兒拉着馬衛文在沙發上坐下。到了一杯水給他。然後，打開冰箱，拿出麵條來，看着馬衛文，那意思彷彿在問馬衛文吃不吃麵條。馬衛文真是心酸！站了起來，接過麵條，說道：「丫頭，我來做！」

蘇言兒搖了搖頭，又推著馬衛文在沙發上坐下。自己拿着麵條，走到廚房，踮着腳，往鍋里加水，準備煮麵。馬衛文看不下去了，走到蘇言兒面前，說道：「寶寶，你還太小，聽話，我來做。你乖！」蘇言兒看了看馬衛文，小臉上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馬衛文笑了，接過小姑娘手裏的東西，拉着她站到了自己旁邊。

天黑了。屋外，狂風呼嘯，地動山搖！蘇言兒心裏害怕！緊緊挨着馬衛文的大腿站着！馬衛文一手摸著小姑娘的頭，一手在煮著麵條！他決定，今晚不走了！吃完麵條，收拾完所有的東西。他直接抱着小姑娘，到了小姑娘房裏。

蘇言兒坐在了馬衛言膝上，寫完了作業。看着馬衛文一直盯着桌上的那台電腦，小姑娘笑着打開了電腦！得意的指著屏幕上的包包！馬衛文看着在屏幕上上躥下跳的包包，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斜着眼看着蘇言兒：「丫頭，這是你做的？」蘇言兒得意的點點頭，在包包臉上寫道：「我的包包！很乖的！」馬衛文沒好氣：「是乖！比你還乖！」接着，馬衛文眼睜睜的看着蘇言兒打開基地的資料庫登錄界面！

資料庫的防火牆已經重新做出來，蘇言兒進不去了！小姑娘看着屏幕發了呆！馬衛文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包包又跳了幾下！蘇言兒咬着小嘴，埋頭苦幹起來！馬衛文緊張的注視着，半個小時過去了，小姑娘撅起了小嘴。馬衛文看着又好氣又好笑，也不攔著，要看小姑娘到怎麼辦。

小姑娘折騰了好半天，笑了！馬衛文大驚，還沒來得及攔，包包臉上帶着字，衝進了資料庫！馬衛文用手摸著頭！不多久，手機果然響了：「你現在在哪裏？」馬衛文嘆著氣回道：「我的包包，很乖的！是不是？」電話那頭方安誠的聲音傳來：「你怎麼知道？」馬衛文：「我親眼看見的。」方安誠說的非常簡單：「弄回來！」掛了電話。蘇言兒奇怪的看着馬衛文，馬衛文撫著小姑娘的頭：「寶寶，不早了，先睡吧！」

馬衛文被蘇言兒驚到了！才12歲的小姑娘因為肚子餓，養著片小麵包解饞！那該死的包包居然讓國家絕密的地方一大群專家手忙腳亂，提心弔膽！傳出去，成國際玩笑了。

這天，在海港一個超級豪華的會所。何家公子何家耀包了一個包房，特意宴請特處部隊副團長陸齊帆。陸齊帆做為大院長大的子弟，背景是不容忽視的。所以，儘管陸齊帆現在的職位不是很高，而且還事先言明，有事想請何少爺幫忙。何家耀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高規格的接待。

看到陸齊帆和馬衛文一起進來，何家耀更疑惑！看着馬衛文笑道：「早知道四少會過來，我就應該邀請蘇歡兒一起來的！」馬衛文搖了搖頭，說道：「有正事找何大少幫忙！不要叫外人的好！」大家問候了幾句，都坐下了！

陸齊帆是個急性子，一坐下，就對何家耀說道：「蘇家外室生的那個小女兒，長得和四少的小侄女挺像。馬老爺子因為最愛的孫女去了，心裏很難過！四少想領養那小姑娘，帶回去陪陪爺爺，請大少幫忙說說。」

何家耀心裏盤算，四少爺的理由表面上說得過去，但實際理由肯定不是這樣的。京里的貴少爺，私底下什麼不玩？不是打着蘇歡兒的主意嗎？怎麼又看上妹妹了？難不成這四少有什麼怪僻？要說這事也不難辦。只是自己什麼好處也沒有，為什麼要做這不積德的事情？看到何家耀的表情，馬衛文笑了笑，說道：「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下次我們再聚。」何家耀沒來得及說什麼，馬衛文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