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永恆的封印

「你們該走了，聽話，否則的話，我將會剝奪你們玄冥界護法的身份！」抱住了黯玥，「只要我還活着，現在，我還是玄冥界的萬妖之主，如果抗命，就意味着背叛！對我的背叛，對玄冥界的背叛，對妖族的背叛！」這句話讓黯玥的身體迅速發涼，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喂…你搞得這麼悲壯，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你說的會一直保護我的！我第一相信男人的嘴，你不會真的…不會真的…」岳書竹也說不下去了。

「我說到做到，你可以回到人間了，這就是我最後的承諾。」作為弟子的我，也算是成長了，作為青梅竹馬的我，最後娶到了湘瀾，作為護法的我，抱得大小姐的美人歸，作為師弟的我，師姐也把心思放到了我身上，作為孩子們的負責人之一，和艷梅變成了爸爸媽媽的組合，作為琴仙子的仰慕者，琴慕心答應了和我琴瑟相合，作為玫瑰一樣美麗的女人的弟弟，冷夜雪在我面前收起了花瓣下的刺，作為一起掘墓的同伴，幽蘭像影子一樣守護着我，作為一起抽煙的煙友，流蘇在我面前可以變成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作為唐門的過客，翠玲和翠玉把我當成了人生的常客，作為傳說中的夢貘女王之後，我獲得了鶯歌、鳳櫻、黯玥、緋凜、素心、蓉兒、阿璃還有夢嵐的諸多青睞，作為鬼斬役的隊長，我也約會到了玉凌、心妍、茜依、婉清、曼麗和彩蝶，作為一個保鏢，我牽起了雅靜大小姐的手，作為一個學生，我還有純真又變得奔放的岳書竹，作為一個普通的男票，詩彤，詩彤還在等着我，也許和秋芳蕊，也能發生一點什麼，如果進展順利的話，還有很多人呢，對了，因為佐姽佑嫿，還當了一次父親，「星躔令…歸位…」再見了…雖然不甘心，想不到最後，作為妖界的主人，作為玄冥界的萬妖之主，我竟然輸了，我不會回頭，我不想因為看到她們的離開而有所動搖，我也不去聽任何一句呼喚，「那麼，讓我們打完這最後一場吧，還記得師父當年是怎麼打飛你的嗎？」最後一次了，在夢境中直面自己的對手，揉了揉手腕，多虧了這個夢境給了我再一次的機會，「第一招，弓步直拳！」一隻手抓住了劍鋒，另一隻手出拳，打中了落塵的腹部，「你只會用天誅劍？天尊劍的確不適合你！第二步，雙手出掌！」用掌根，重重地打傷內臟，「第三步，化掌為拳！」用出所有的力氣就打你腎，落塵的身體高高地起飛，然後重重地落地，「師父都教過你一次了，你果然還不記得。」手臂被天誅劍划傷，淋漓的鮮血讓我感覺自己變成了真的猛士。

「一直惦記着已經死了那麼久的老東西，不知道往前看，是你失敗的原因之一。」落塵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金龍也再一次站起了身軀。

「哼…哈哈哈哈…也許我失敗了，但是，你也贏不了，我早就安排好了後路，妖界不會落在你身上的，你的結局，不過是被天劫劈成灰燼，你以為你還能渡劫？不存在的，崑崙顛的古陣法了解一下。」我必須盡量爭取時間，讓百花樓可以撤走更多的人，至於能不能穿過映月之池，就看造化了。

「好吧，就讓我…好好地去了解一下，對於你，我已經膩煩了。」落塵站了起來，就像當初師父也沒有徹底打倒他一樣，我擺好了架勢，這種必輸的場合下，能接下一招就是一小步的勝利。

「空手接白刃！」夾住了天尊劍，因為天尊劍的劍身更厚，所以接起來更加容易一點。

「你傻不傻？都知道是雙生神劍，兩隻手接一把劍，然後呢？」落塵從容不迫地用天誅劍捅穿了我的身體，根本無法躲閃，也做不出抵抗。

「蠢貨，這本來就是我想好了！」單手抓住了天尊劍，另一隻手抓住了天誅劍，「別想從我手裏搶回去，在我流干最後一滴血，靈魂徹底消失之前。」

「瘋子一般的同歸於盡的想法？真遺憾，你只有一次死的機會，夢貘的後裔…讓我來替你刻畫一次命局吧，畫上一個…簡單的句號。」說完，天誅劍在他手中轉了一圈，五臟六腑攪成了爛泥。

「答應過女兒的願望…還沒有聽她們說出口呢…」可惜了，撐不下去了，這一次看來，真的完蛋了，想到這裏，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爸爸——！」「爸爸！」

「迴光返照了嗎？我竟然聽到了佐姽佑嫿的聲音。」不對啊，這裏是夢境，但是又不全是我的夢境，我就算夢見了佐姽佑嫿，也不可能聽到她們喊爸爸吧？除非…來到了這個夢境的裂隙之中，「佐姽佑嫿！」猛然抬頭，看到了一片片飛在空中的畫紙，「這是怎麼回事？」落塵的注意也被這些畫紙吸引了，我承受的壓力小了一點點。

「洛兒…你真的…很努力了，成功地拖到了佐姽佑嫿帶着所有的畫來到這裏，讓我完成了這個陣法，剩下的…就交給我吧…」在畫的正中央站着的是，是美麗到讓最後的月光終於徹底黯淡了的美人。

「夢…嵐…」我獃獃地望着朝思暮想的她，「你在做什麼？這些畫，不是佐姽佑嫿畫好的《天京夢華錄》嗎？」

「是啊，在夢裏做畫中的王，不是很適合嗎？鬼畏·永恆夢魘。」畫紙迅速地旋轉形成了漩渦，而佐姽佑嫿把我和落塵分開了，落塵處在畫紙的正中央。

「不可能的，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他也了解夢境的裂隙，這隻能是拖延了一下腳步而已！」但是，至少解決了燃眉之急。

「不，畫中之王，只是為了實現他的命局，而這一次，我會把自己的靈魂編織成一個永恆的夢境，讓他永遠也察覺不到哪一邊是現實。」

「把自己的靈魂編織成夢？」重複了一遍之後，創傷的痛感消失了，脊背開始發涼，全身都在麻木，「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啊，夢嵐…我不是…很明白…你想要做什麼？」心口變得空虛，痛覺只能停留在表面上。

她沒有理睬我，全部排列好的畫紙，一幅大氣磅礴的《天京夢華錄》出現在了眼前，書畫三千里，把天京城白天和黑夜的十里繁華刻畫得入木三分，站在這個角度上，彷彿整座城市都在自己手中，落塵在震驚之中被佐姽佑嫿送入到了畫中，而夢嵐也站在了門口。

「站住！」我看出了她的決心，也喊出了我的決心，撕心裂肺，她也許，很早就這麼打算了，「不要…夢嵐…我一刻也不想留在沒有你的世界裏，你應該知道的…」然而我伸出的手抓不住她，沒有佐姽佑嫿，我連站都站不穩。

「洛兒…」夢嵐只留下了一瞬間的側顏，「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性…」語氣淡淡地，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其實我，從頭到尾，都只是你的一場夢而已，早在玄冥界淪陷的時候，或者乾脆在出生以前，我都沒有真實地存在過…」

「怎麼可能…」我獃獃地看着她的背影，一點一點地消逝，化作晶瑩的粉末，覆蓋了整幅畫卷，「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夢嵐！」所有可以支撐自己站立的底力，終於在這最後一擊之下消逝殆盡，「如果我贏了…如果我贏了…一切就能回到從前…我——」夢境開始坍塌，破碎，唯獨《天京夢華錄》屹立不倒，原本還有些冰涼的身體接觸到現實的時候，彷彿四肢都已經不在了。

「爸爸…」「我們的願望想好了…」「希望爸爸可以…」「快點振作起來…」佐姽佑嫿在我身邊，聲音很輕，她們不知道心被挖空的感覺。

「快點…振作起來…」但是，她們的確添補了一點點跳動，想要伸手摸一摸女孩兒的頭髮，才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沒了，「夢…嵐…」腳邊，金龍的身軀也開始隨風而逝，化作了風沙，在樹林中很快就會無影無蹤，耳邊有躁動的人群，太微教在慟哭自己的教主，而江湖的人繼續前進。

「你還沒死呢？」

「顏承志…」沙啞的聲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這些人交給你了，隨你怎麼樣吧。」單手撐起了自己的身體，「佐姽佑嫿…答應你們的願望，我肯定不會反悔的…我們該回去了…」天尊劍和天誅劍的傷會從靈魂反饋到身體上，踏出一步才發現自己真的已經支離破碎，氣咽聲絲了。

「少主…」緋凜回來了，沒有人支撐著，我真的走不了。

「我不是叫你們離開了嗎？！為什麼還要回來！」聽不見…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張開嘴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們走了之後才回來的，少主的命令絕不違抗，但是…我們…是不是贏了？」

「夢嵐走了…」低頭望着地面，我多想找一點痕迹，證明剛剛的只是夢一場，「這樣的勝利…變得毫無意義…」

「夢…嵐？少主…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