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白髮悲傷淚成河

278、白髮悲傷淚成河

278、白髮悲傷淚成河

「嗯,娘,我知道的。你休息一下,我與方文書談談。」文可思說,「很快的,等下我們去吃飯。」

馮大妹還是不放心,說:「思兒,究竟什麼重要的事情呀?」

看樣子,想迴避馮大妹是沒有指望的。文可思想了想,只有說:「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等下方文書跟我說的時候,我們倆人一起聽咯。」

這句話倒是給了馮大妹吃了定心丸,即刻答應:「嗯,好,思兒,你們談話,我在一邊聽。」

「嗯,」文可思說,「娘,您跟我來。」

文可思牽着馮大妹的手,走到堂屋。方果親還在後門邊,見到文可思把馮大妹帶了出來,不知道文可思玩什麼花樣。

文可思走到堂屋中間,對方果親說:「方文書,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方果親走近,看了馮大妹一眼,遲疑着,示意文可思,不好說。

「方文書,您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文可思說。

「呵呵,大娘是不是迴避一下?」方果親不得不直接說了。

「不用了,方文書,就說了。」

方文書笑了笑,隨即表情顯得嚴肅,說:「大娘,是這樣的,我們偉大的領袖毛主席說過,我們要努力奮鬥,有奮鬥就有犧牲,死人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替法西斯賣力,替剝削人民和壓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鴻毛還輕;為人民的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

馮大妹半動不懂,但是,說人死了這句話還是聽懂了的。兒子周升牛昨晚去守野豬還沒有回來,一陣不詳的預感從心頭湧起。

「思兒,咋家牛兒呢?昨晚出去就沒有回來,現在在哪裏?」馮大妹沒有回應方果親關於毛主席死人價值的理論,問文可思。

「娘,我也不知道啊。」說完,文可思看着方果親,問:「方文書,您知道我家小叔周升牛在哪裏么?他昨晚去山上蹲守,至今還沒有回來。」

「娘,我也不知道呢。」說完,文可思望方果親,「方文書,你知道么?」

「大娘,」方果親神情悲傷,「不瞞您說,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周升牛同志的事情的。」

馮大妹見方果親的口氣,心中似乎有所警覺,忙問:「我兒子怎麼了?幹部同志?」

「大娘,是這樣的,周升牛同志是一個好同志,是毛主席的好社員,昨奉命執行蹲守任務,不幸遭到老虎的襲擊,英勇犧牲了。」

因為是說周升牛的事情,馮大妹精神很集中,已經完全聽清楚了。聽說周升牛犧牲了,雖然不是很犧牲的意思,但是,還是表現了恐懼的心裏,走上前,拉着方果親的手,說:「幹部同志,我兒子犧牲了,什麼時候回家?」

「大娘……」方果親吞吐著,「犧牲了,就是沒有了……」

「沒有了?我兒子沒有?」馮大妹看着方果親自言自語。

「大娘,您節哀吧……」

馮大妹鬆開方果親的手,又拉着文可思的手,淚水湧出,喃喃說:「思兒,俺們升牛死了……」

「娘……」文可思也是淚如泉湧。

方果親上前,把馮大妹扶到凳子上,安慰說:「大娘,您不用傷心,你兒子犧牲了,是為人民的利益而死的,是死的比泰山還要重的,我們都您的兒子,全國青年都是您的兒子……我們會像您的兒子一樣照顧您的……」

馮大妹沒有理會方果親的花言巧語,繼續哭泣,邊哭邊說:「我的兒啊,您為什麼這樣就走了啊,我這把老骨頭怎麼不死啊。老天啊,你咋不開眼啊,咋不收了去啊?我好苦啊,黃葉不落落青葉,白髮人送黑髮人……我好難過……」

淚水從她溝壑縱橫的臉頰上流淌下來,鼻涕和淚水一起,被馮大妹不時伸手抹去。

「娘,您不要難過……」文可思不知道說什麼,蹲在馮大妹的身邊流眼淚。

看見如此悲痛的場面,方果親一言不發,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食堂應該開飯了,本來應該去吃飯。現在這樣子,而已不好說了。有心將文可思叫到一邊,也不好叫。左右為難。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進來一個人。

方果親抬頭一看,是周火旺。

周火旺已經聽見馮大妹在哭,因此,走進來也沒有說話。方果親拉着周火旺走出大門。

「方文書,怎麼樣?馮大妹老人知道了?」周火旺明知故問。

「嗯,知道了。」

「哎,沒有辦法,這個馮大妹也是命苦,很早就死了男人,現在老了,幾個兒子死的只剩下一個了。」

「現實就是這樣了。」方果親說,「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怎麼安慰老人。」

「嗯,也是,老人家真可憐,現在一家只有兩個女人了。」

「現在她們正處於悲慟之中,我們也不好說的,等她們的情緒穩定下來,我們再說了。誒,你來做什麼?找我么?」

「嗯,方文書,我是來找你吃飯的。」

「噢……對對,吃飯的時候。看,我忘記了。」

「我以為你在食堂吃,結果一看,沒有看見您,所以來了。」

「嗯,我們走吧。」方果親往屋子裏一看,「她們婆媳倆人看樣子暫時也不肯吃飯了,我們先去吃了,再讓食堂準備他們吃。」

「嗯,那好,我們先吃飯。」

說完,方果親走在前頭,周火旺跟在後面,一起去食堂吃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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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農民我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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