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要借糧

9、要借糧

9、要借糧

「其他的鄉親也這樣嗎?」胡天健話一出口,艱苦覺得自己很幼稚。

「健兒,這還用說嗎?自然是一樣的。只是像我們家一樣孩子多的人家,糧食分的少,自然就更加難些。」

「那怎麼辦?沒有糧食了,不就要餓肚子了?」胡天健也聽說過這段歷史有挨餓的情況。

「總會有東西吃的,只是吃的不飽。比如說,上半年沒有糧食的時候,我到山上去采野菜煮粥吃。」

哇,真的吃野菜呢。胡天健問:「奶奶,我吃過沒有呀?」

「傻孩子,我們全家都吃過,你怎麼沒有吃,——現在你忘記了。」

「那現在怎麼還有大米吃呢?」胡天健想問個明白。

「最近因為要收割稻子,做重活兒,社裡就想辦法分了一些稻子給我們。不然的話,光吃野菜雜糧怎麼有力氣做事情?」

原來這樣。

糧食就要完了,如何解決糧食接應的問題,胡天健可是沒有辦法的,只是看著父親臉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這日晚上,吃了粥,胡為強對胡天健說:「健兒,你記憶丟失了,學習的知識忘記了沒有?」

「知識,什麼知識?」胡天健不知道父親怎麼問起這個問題。

「就是你在學校學習的字。」

「沒有忘記,我沒有忘記知識,在學校里學習的字我都記住呢。」胡天健自信地問答。

「這可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記憶丟失了,在學校里學習的知識卻沒有忘記。」胡為強高興地說,「真的像古話說的,詩書比什麼都大,其他的東西都忘記了,臉我這個老子都不認識了,字卻沒有忘記。」

「爹,有些事情是很奇怪的,世界上許多神秘的現象科學家都沒有破解,我這記憶的丟失沒有丟失知識,也是一種奇怪的自然現象。」胡天健解釋說,「怎麼,爹,你今天怎麼突然問起我這個問題呀?」

「健兒,你會寫前借條么?」胡為強問。

「借條,寫什麼借條?我會寫呀。」借條自然不是問題,雖然胡天健從來沒有寫過借條,平時借點東西都是依靠人品的,那寫不靠人品的借務胡天健還沒有經歷過。

「你也知道,我們家的糧食已經完了,我想到村裡去借點糧食來。」

沒有糧食了,胡天健是清楚的,至於如何解決,胡天健就不知道了。按照胡天健的思考,眼下正是收穫的季節,村幹部一旦知道社員斷米的狀況,一定會儘快分糧食的。沒有想到父親想的是這樣的方法。

「好,我這就寫。」既然能從村裡借糧食,那不借又等到何時?

「爹,穀子不是在社裡嗎?怎麼去村裡借?」轉眼,胡天健覺得不對。

「健兒,你不知道,穀子是在社裡的倉庫里,可是,這穀子是屬於村裡的。因此,我們想要得到穀子,就只有向村委會借了。」胡為強解釋說。

「我們社員沒有吃的,那為什麼不分呢?」胡天健又問。

「先要上繳,然後,才可以分的。」胡為強說,「眼下,上繳的糧食數量還不夠,怎麼能分了這糧食?」

「上繳的糧食要多少,按照什麼規定的?」胡天健繼續問。

「健兒,你就不要問那麼多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們老百姓能知道什麼?政府要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你現在把借條寫了。」

「爹,借條我是會寫的,只是我在學校里寫的借條是學習,沒有實用過,現在要寫真的,我還不知道適應不,要麼,你先口頭說我聽,我再寫出來。」

「這個好說,我會說,你寫。」

「哦,我寫,」胡天健說,「叫妹妹拿紙來。」

胡琴聽說要叫自己,連忙跑過來,問:「二哥,叫我做什麼?」

「拿筆和紙我,我要寫借條。」

「二哥,我沒有紙的,只有鉛筆。你要不要?」說著,胡琴就跑到房間里拿了鉛筆。

胡天健接過來一看,鉛筆只有五厘米長,筆尖處已經是看不見筆心了,顯然是很長時間沒有用了。正是暑假,胡琴沒有上學。

「這個恐怕沒有用吧?」胡天健拿了五厘米的鉛筆看著胡為強問,「爹,這鉛筆寫借條,恐怕是沒有用的,可以隨時塗改的。」

胡為強說:「也是沒用,你等等,我去社長借水筆來。」說著,就要走。

「爹,還要紙的。」胡天健提醒。

胡為強也不回答,走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胡為強拿了一張紙和一支水筆回來。

胡天健拿來一看,這紙是半張信紙,皺巴巴的,上半部分被撕了,紙面上,有許多紅色的橫線。

「健兒,你可不要寫錯了,就這一張紙了。先想好再寫。」胡為強在一邊叮囑。

「哦,爹,我知道。」胡天健說,「借多少糧食?怎麼寫,你先說一遍,我們先口頭打好稿子再寫就不會錯了。」

「這樣好,健兒,那你聽著,」胡為強說,「就這樣寫:尊敬的村委會、村黨支部、村支部羅義江書記我家的糧食完了,明天就沒有米下鍋。為了更好地建設社會主義,為**增光,請求村委會、村黨支部、羅書記高抬貴手,借一擔穀子給我。等以後分糧食的時候,我再歸還村裡。此致

致以革命的敬禮

借糧人胡為強

1957年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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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農民我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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