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海椰子樹的傳說(2)

約翰告訴機場工作人員，他要等得到攜帶海椰子處境的許可證書，再返回美國。兩個地勤顯然對他的出爾反爾有點不滿，彼此用克里奧爾語說著什麼，不太高興地和約翰一同下了飛機。約翰直奔「五月山谷」的海椰子園。普拉蘭島，濃郁的梔子花香，隨風蕩漾，叫人心醉沉迷。強烈的光照和濕漉漉的海風，給這裡的植物提供了充沛的養分，使得島上的綠色生命，就像巨人國里中的場景，格外壯大和強勁。在這裡，松塔長竟然猶如哈密瓜一般大。一尺多寬綠色的葉子，恣意奔放的樣子，竟然就是嬌小羞澀的無憂草。尤其搶眼的，是透過扶桑高大的鳳凰樹，就像開在天邊，燒紅了雲際。約翰一踏上這片自然的土地，對愛情幻想的激情就不斷升華，他自信桑迪一定會是自己的新娘，海椰子果就是最好的見證人。約翰在實現了環地球飛行的童年夢想后，再次執著於海椰子果，其實是有原因的。關於海椰子有著很多神奇的傳說。其中一個說，在很久以前，有一個馬爾地夫漁民在印度洋上捕魚時，從拉起的網中發現一顆形狀酷似女人骨盆的椰子，當時塞席爾群島還不為人們所知曉，人們以為這種奇形怪狀的椰子是生長在海底的一種巨樹的果實，於是就叫它海椰子。後來，在普拉蘭島的五月山谷中，發現了大片生長著這種椰子的原始樹林，人們這才恍然大悟。在十八世紀的時候，曾經有一個英國執政者對海椰子非常著迷，他甚至相信，「五月山谷」就是聖經里的伊甸園，而海椰子就是亞當夏娃偷吃的「智慧果」。這樣，海椰子從被人們發現的時候起，就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對約翰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讓他這般執著的是海椰樹本身具有的習性。海椰樹的生命力非常強，可以活到千年以上，連續結果850年。墨綠色的果子沉甸甸的掛在樹上，無論是形狀還是大小，都使人自然而然聯想到人的身體。海椰子有雌雄之分，雄性海椰子的果實，呈彎曲的棒形，長度有一米多，雌性海椰子果實像兩隻普通連體椰子那麼大，形狀酷似女人的骨盆。海椰子樹從來沒有獨身的，雌雄總是並排生長，樹根盤根錯節糾合在一起。雄樹挺拔，最高有三十多米，比雌樹高出五米左右。總是在滿月的夜晚，雄海椰樹會自動移行到雌海椰樹的身邊交歡。因此，當地流傳著這樣一種風俗，人在深夜不能進入椰樹林，以免煞風景。海椰子為了愛，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如果其中一株海椰樹被砍，那麼另一株就會殉情而死。由此海椰樹還得到另一個名字：愛情樹。約翰對愛情的信念，就像海椰子一樣，愛情的價值超越生命和金錢。這在矽谷鑽石王老五中，實在罕見。約翰再次來到五月山谷，他到達普拉蘭島的時候，月亮已經掛在天邊。約翰在花香的重圍中，舉頭望見明晃晃的月亮，他想起當地人深夜不能進入海椰樹林的習俗，猶豫了一下。在這裡，一切現代聲音都消失了，惟有鳥的鳴叫動物的嘶鳴，隱隱約約時續時斷的響起來。這是天籟。約翰遲疑瞬間后，為了及早趕回矽谷，他在濃重的月色中進入海椰子樹林。蘇珊在電話中告訴美國男朋友吉米自己將要回中國工作，對方在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說：「那麼我們是不是見不到面了，我們剛剛開始的愛情是不是就要因此而結束？」蘇珊的心沉了下來，吉米家的上幾輩一直都在美國，他可以說是美國為數不到的真正的美國人。她知道美國人不會要那種兩地分居的婚姻，在他們看來這是非常不人道並且難以忍受的事情。她想，提著空空的行囊、帶著疲憊的心緒獨自歸鄉，就是自己十年海外生涯的句號。蘇珊哭了起來，她對男朋友的回答茫然無措，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真實的心情，悲哀一陣陣襲上心頭，蘇珊失去了理性，對著電話泣不成聲。她想與其知道等著自己的是這樣一個結果，還不如不要桑迪派自己回國，那樣不管能不能結婚，起碼還可以享受戀愛甜蜜。吉米聽見蘇珊的哭聲說：「蘇珊，你愛我嗎？你可以為我留下來不走嗎？」蘇珊更加難受，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生活總是要人面對很多選擇，很多捨棄。她當然愛他，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他，並且發誓要努力嫁給他。但是，她也真的想回家了，她離開生她養她的家太久了。只是她不想一個人孤獨地歸鄉，她希望帶著愛人和幸福的婚姻回家。這是上班時間，蘇珊在公司辦公室的包廂里，哭得毫無顧及。她沒有掛線，吉米一直在和她說話，但是她的聽覺已經模糊，她只知道他在說話，說什麼卻一點也聽不進去了。她滿心悲涼，只想著怎樣去面對不得不面對的分手。她痛苦的一塌糊塗。她辦公桌上的分機電話鈴響了，她沒有接，只是忙著繼續哭。手機里吉米的聲音說：「蘇珊，你為什麼不接電話？有人要見你。」蘇珊腦子糊裡糊塗的說：「誰要見我？」「是我，我就在你們公司門口，請你下來，我要見你。」蘇珊的哭一下止住，她掛了電話向樓下衝過去。蘇珊打開一道又一道門，衝出最後一道大門。吉米穿著一件米色的長風衣，風將他金色閃亮的頭髮吹起來，和路邊的落葉一起舞動著。他高高的個子，抱著一束紅色的玫瑰花，焦急地等在玻璃門外。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