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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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程勿他不看地圖,他的標記只有「左右前後」。

女瑤對他肅然起敬,佩服他能從這麼多不相關的活計中找出一條線來。

昨夜肯定沒睡吧?

女瑤一路跟著程勿,看他幹活。

程勿積極而熱情,一早上就在市坊民居間轉悠。哪怕他標著「前後左右」,市坊人多,他在人中轉多了就暈。他捏著他那薄薄一紙的「地形圖」,孤零零,可憐極了。忙了一早上,就賺了一百錢。吃早膳還倒扣了十錢。

中午時,市坊人少了,程勿握著他的計劃圖崩潰無比:「啊啊啊我怎麼這麼窮!」

「誰這時候要是給我五百錢我就跟誰走了!」

跟在少俠身後看他勞作的女瑤心中一動,雖然她現在身無分文,但她家財萬貫。女瑤笑嘻嘻地上前,正要蠱惑少俠時,看到程勿身形突然一綳,看向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一個青袍中年男人出現在了街口。他腰桿筆直,神色冷煞,背著粗布裹著的武器,一看就是江湖人士。這個中年男人渾然不在乎周圍百姓怎麼看他,他若無其事地出現在這裡,目光一掃四周,看到了程勿。

程勿脫口而出:「斬教金使!」

斬教有二老五使十二影。金使哪怕在斬教高層的排名中,也並不低。程勿還記得當日他和假作無辜的斬教教主女瑤在落雁山生火時,一場火災招來了斬教金使,導致他被關押到了女瑤的寢宮。後來程勿再沒見過金使,但他被抓住時,金使武功帶給他的陰影,撲之不去!

幾日忙於生活,程勿差點忘了這是江湖。金使的陡然出現,將落雁山上發生的噩夢帶了回來!

一時錯愕,程勿與街頭的金使四目相對。

金使怒喝:「站住!」

他大跨步向這個方向走來。

程勿少俠的氣一下子提了起來,全身開始冒冷汗。身邊的女瑤感覺到他都開始發抖,聽他小聲念叨:「他要殺我!他一定是要殺我……」

他抓住救命稻草般問旁邊的女瑤小姑娘:「你也是斬教人,二老五使十二影,你有沾哪個邊么?能和金使攀上關係,讓他不殺我么?」

女瑤:「額……」

……但她是斬教教主!

程少俠從她神色遲疑的臉上,認定了自己救的小姑娘只是魔教中一個不起眼的妖女,一點地位都沒有。程勿少俠對女瑤的身份自此後更是毫不猜疑,但眼下,與金使直面,他覺得自己凶多吉少!

程勿拽住女瑤的手,目盯前方,盡量冷靜:「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逃。小腰你別回頭,有多快跑多快!」

「一、二……」

程勿的「三」沒數完,架不住金使武功太高,氣勢洶洶衝來的速度太快。女瑤感覺到少俠握著她的手滿是汗,他的精神已經高度緊張,下一口氣就要背不過來了。她心中憐愛少俠,想寬慰少俠,卻沒找到機會開口。因為少俠他全程目光犀利,當金使的氣息與他罩面時,他周身肌肉繃緊,隨時準備暴起!

但金使目不斜視,與程少俠擦肩而過。

程勿:「……!」

金使大喝:「站住!說的就是你!」

程勿猛地扭頭,看到金使衝去了一個小乞的面前,毫不費力地提起了小乞。金使罵咧咧:「爺的錢袋你也敢偷,活得不耐煩了?!」

他罵聲極大,很容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金使才不在乎一群普通百姓怎麼想,揪著小乞越罵越大聲,不管小乞在他手裡怎麼解釋怎麼掉眼淚說「我沒有」。民間百姓都愛看熱鬧,遇到了這麼一出,全都圍了過去。

包圍圈外的程勿臉僵僵的:「……」

他身邊突然傳來一聲「噗嗤」笑聲。

小姑娘笑得天真純粹:「小哥哥,金使好像不認得你呢。」

程勿:「……」

他漲紅了臉,想自己自作多情。他一個小人物,天天想著金使會殺他。但人家金使權高位重,根本就不記得他。這出烏龍顯得他臉大,太丟人。

女瑤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哈哈……」

程勿好想讓她閉嘴!小腰妹妹什麼都好,就是總喜歡嘲笑他。

然他二人消失在了路盡頭后,包圍圈中罵罵咧咧的金使停下了喝罵。他面無表情地放下了手裡提著的小孩,回頭看了身後那個方向一眼。程少俠,作為教主女瑤的最新愛寵,讓金使飽受嫉妒,金使怎麼可能不記得他呢?

畢竟為了程少俠,教主打了他!

教主居然打了忠心耿耿最愛教主的他!

沒想到落雁山被攻,本應該被燒死在寢宮的程少俠卻活了下來。不光活了下來,程勿還下了山,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姑娘。對教主如此三心二意,程勿不配一個稱職的愛寵!

落雁山被攻前,五使就受教主安排提前下了山。其他四使聽教主的命令去發展斬教地下勢力,金使徘徊在山下城鎮,負責把這邊的最新情報傳遞出去。怕被四大門派的人發現,金使不敢太高調,由是白天在街上撞見程勿,他也沒下殺手。

但晚上嘛。

金使露出了陰沉的笑。

當天傍晚,靠譜的程少俠籌到了錢,借住了一家院落十天時間。冬去春來,滿院樓閣池藻,景色宜人不假。女瑤身體疲憊,到了新地方后她就直接去睡了。程勿搗鼓了一下午一晚上,她也不知道對方在搗鼓什麼。

深夜中女瑤被體內覓到一條線便出來作惡、折磨她的寒氣驚醒,她坐在床上,忽然覺得鴉雀無聲,草木不動,環境靜得太過詭異。月亮光映在床前,皎潔白潤。女瑤目中一眯,她忽地躍起,從窗口翻滾出去,落到窗外。露天清輝,鋪了滿園。

古樹一片落葉搖搖晃晃地落下,新的花骨頭藏於樹間,清香沁鼻。

「哐哐哐!」

打鬥聲如此突兀!

女瑤立刻下台階,幾步向上縱。一躍數丈,她手撐著磚頭,輕鬆地翻上牆。她身手敏捷,動如矯豹,雖然不動用內力,但習武人的本能還在。女瑤單膝跪在牆頭,風吹髮與衣袂,她一下子看到這處發生的打鬥。卻不是一邊倒,讓她吃驚了一下:

她在高處,借著月光清色,看到滿園拉直的銀色鐵絲,縱橫勾勒。身材高大的夜探金使第一時間沒把程勿當回事,他要殺人,直接向下跳,卻被下方綳直的鐵絲一勾,劃破了肩頭。鐵絲如銀流動,如機關般將他包圍其中。金使心裡一驚,終於在月亮出來的時候,看清了包圍自己的線。他反應極快地騰空翻身,腳踩絲線,冷眼看著匆匆從屋裡跑出來的程勿。

金使冷笑:「以為這樣我就拿不下你了?」

他一摸背後長刀,摸准一個方向,向下砍去。程勿冷靜地操縱著那些線,與金使周旋。當金使破陣時到他身邊,他竟也徒手在金使手下過了好幾招,進步之快,讓金使震驚滿滿。

女瑤輕輕挑眉。

她不言不語,靜觀兩人相鬥。武功高強的金使,和內力磅礴、運用外力的程勿打得不可開交,難說誰勝誰負。女瑤就想看看,他們到底誰厲害,程勿值不值得自己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程勿若連金使都應付不了,日後如何與她的功法和平相處?

但女瑤這屬於拔苗助長。

金使練武三十多年,在斬教大大小小的實戰中越挫越勇。

程勿將將十七,連殺人都沒做過。

二人絕不可能對等。

果然很快,金使破開了所有的線,橫立樹頂。他當機立斷,向地上被自己一掌拍得吐血、臉色慘白的程勿飛去。他手屈成爪,運十成功力!牆上旁觀的女瑤一驚,她當即跳下牆,身形如虹,掠向打鬥場中。

金使眼看即將刺穿少年心臟,驟然而出的少女手向上一拍,與他相合,抵了他的掌力,並將他向後掀翻。金使心頭駭然跳到樹上,看少女悶哼一聲,全盤接收后,抬目,目光清泠泠地看他。

金使:「……」

這熟悉的硬對硬的破招手法!熟悉的睥睨眼神!

身後程勿眼睜睜看著女瑤衝出來幫他擋了那掌,他駭然大叫:「小腰妹妹快走!」

而他的小腰妹妹眼神詭譎幽森,她背對程勿直面金使,做了一個口型:「想死么你?」

金使:「……!」

教主!

下一刻,程勿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個威風八面的金使身子一顫,臉色大變,從樹上摔了下來。

「噗通!」

金使砸到地上,摔暈了過去。

程勿:「……」

擋在程勿面前的女瑤鬆口氣,向後一跌,跌入程勿懷中,也暈了過去。

程勿:「……」

雖然情況緊急,可他不合時宜地覺得:魔教的人都這麼莫名其妙么?有點……搞笑。

人名樹影,當是如此。

弟子看眼蔣聲難辨陰晴的臉色,小聲:「大師兄放心,九轉伏神鞭是歷代斬教教主專用的武器。女瑤弄丟了其他的,也不會丟了這鞭。縱女瑤生死不知,然只要此鞭在我等手中,女瑤遲早會現身。」

蔣聲輕輕摸過鞭上凝固的血跡,他心頭若有電光照耀。一時間悲喜難鳴,若有戚戚然。

弟子再說:「如今其他三大門派已經相繼離去,我等守在這裡也是無用。下月便是您父親生辰,乃門中大事。大師兄,事已至此,不如我們也返山吧?」

「嗯……」蔣聲輕吟,「這鞭……」

弟子笑道:「這鞭當是我等攻打落雁山的戰利品。大師兄可獻給您父親,作個生辰賀禮。」

一時間,屋中弟子皆點頭:「正是如此說……」

……

「四大門派互相牽制,誰也不服氣誰。他們難得聯手攻一次落雁山,但因為找不到我的屍首,他們這種合作的假象很快就會被打破。」女瑤盤腿坐在草地上,擺著身前石子,跟金使輕聲說那邊情況。

金使正在拆聖女白落櫻悄悄送來的信,匆匆讀了兩行:「正如您所猜!他們撤了!」

「葯宗實力最弱,他們怕耽誤在落雁山下被人尋到機會報復,當是最先退兵的。接下來退的該是真陽派,真陽派和我教本無甚仇,又修得君子之風,看此行沒有什麼好處,自會罷手。再是朝劍門,此次行動,朝劍門一個在江湖上有聲望的弟子都沒出,朝劍門那老頭子也狡猾,口頭上答應跟其他三派一起行動,但怕我武力還在威脅他家好苗子,派出來的弟子,全不是什麼厲害的。」

女瑤沉吟:「與我教積怨最大的,就是羅象門了。十幾年前的那場大戰,就是羅象門牽頭的……我師父回來后就閉關,之後終因功法欠缺而早逝。我沒把羅象門當回事,沒想到他們倒覺得我斬教虧欠了他們。」

「那當年的羅象門大師兄,蔣什麼,和我師父之間……哼,我才知道,原來還有話本流出呢。」

金使連忙道:「但是羅象門也蹦躂不起來了。下個月是蔣沂南(蔣聲父親)的四十歲整壽,蔣聲和羅象門的弟子們,肯定要回去的。這樣算下來,我們什麼還沒做,落雁山的危機已自解。」

金使拍馬屁道:「還是您英明!不費一兵一卒……」

「屁,」女瑤沉著臉,「肯定有后招等著我……」

她話音一落,突悶哼一聲,低頭咳嗽了兩聲。她皺著眉,勉力忍受體內新一波的隱患衝擊。這波只是餘威,並不厲害,一刻過去,女瑤只是臉色蒼白了些,吐了口血出來。

天未亮,兩人一起坐在石頭上說話。今日天色不好,上空濃雲密布,正如金使愁容滿面:「還有我才知道原來您是病西施!」

「病西施啊病西施!」

金使洋洋得意地挺身而出:「以後還得靠我罩著您!您得對我好一點……」

「啪——!」

得意過形的他被女瑤一掌從石頭上拍下去,摔坐在地,腰椎差點被摔斷。金使被摔得五官扭曲,他扶著被踹痛的腰,半天爬不起來。他訕訕地收了自己的小念頭:教主她是受了傷,盡量不動武。但這不是說,教主她不會動武。

女瑤現在的武力,就是那種達不到她的巔峰時期、但苟延殘喘,也比一眾普通人厲害吧……

靜無聲息的,程少俠睡醒后出來了。因兩人坐在樹蔭后,女瑤又一身黑,她和金使氣息都極為低緩內斂,程勿沒發現兩人。金使坐在地上還要跟高坐在石頭上的女瑤辯論,就見教主的目光,已經不在他身上了。金使吃味地扭頭,看在教主專註的注視下,程少俠氣沉丹田,盤腿坐在地上,準備練武了。

兩個旁觀的魔教人士,都沒有勿觀他人練武的自覺性。金使和女瑤穩穩地扎在原地,看程少俠如何練武。

天上光很暗,少俠身量偏瘦,長發貼著臉,隨著他氣運丹田,他面容若有光升起,呈一種瑩潤光澤感。周圍氣體流速變快,盡數湧向程勿周身。風起雲湧,樹枝簌簌,萬物托向程勿,他的衣袂飄飄然……

金使臉色微變:「這麼強大的內力?江湖上還有這種詭異的修內力極強的心法?」

如果有這種心法,四大門派會讓斬教獨大?

女瑤神色微閃。

金使讚不絕口:「前途不可限量啊,少年天才啊……」

下一刻,金使旁觀了程勿練輕功。十幾丈的一棵百年古樹,程勿臉色凝重,幾步外就開始加速,到跟前向上縱。他幾縱幾掉,他皺著眉,試圖爬樹。他猴子一樣在樹杈間跳來跳去,等他爬到高處,比他用輕功的時間還短。

程少俠不服氣,他繼續練他那輕功。

「吧唧!」

少俠一次次從高處摔下來,摔得七葷八素。

金使:「……」

女瑤忽然起身,從樹蔭后探過頭,手臂伸出,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小哥哥!」

死魚一樣躺在地上喘氣的程勿一個激靈,鯉魚打滾一樣跳起。他緊張得臉紅,因他的窘態被人看到。汗水滴到眼睛上,模糊的視線中,程勿看到了灌木叢后露出的少女笑容。少女向他打招呼:「小哥哥,你在練武啊?」

程勿結結巴巴:「不不不……只是爬、爬樹……」

金使沒忍住,一聲嗤笑。

程勿頓時也看到了金使,臉更漲紅了。

卻見綠色樅木后的小妹妹狠狠剜了金使一眼后,一點也不嫌棄他。小姑娘笑眯眯道:「哎,正好,我剛學了一個心法……」

程勿嚴肅拒絕:「我絕不偷習別人的武功。」

女瑤:「……」

金使在旁積極無比:「我學!我學!」

他一下子竄出,人高馬大,幾步跳到了程勿身邊,大掌摟住程勿的肩,讓少俠掙脫不了。程勿臉氣紅,卻聽金使小聲跟他嘀咕:「你不是說要保護你小腰妹妹么?反正都是我們魔教的功法,不學白不學。」

望一眼嬌俏小姑娘,程勿一下子紅著臉點頭了:「……好。」

為了保護小腰妹妹。

眼下,樹後走出的少女笑盈盈地吟出:「玉皇開碧落,銀界失黃昏……」

因教主所習心法太珍貴,教中除了教主沒人有機會學到。當女瑤放開心法后,心機男金使立刻湊上來,擺出凝重臉,認真去學教主的心法。他是一個喜歡進步的心機男!

然電光火石間,程勿與女瑤四目一對,轟轟然,他大腦空白,向後退了一步。

他一下子想起了當日落雁山巔女瑤宮殿未被火燒時,那個午後,戴著面具的女瑤長衣袖口飄過他鼻端。他昏昏然,看她邊大笑著向殿外走,邊笑盈盈地吟誦心法給他聽:「玉皇開碧落,銀界失黃昏……」

不同的面孔,相同的心法。

恍惚間,兩人面孔似有瞬間重合。一張有面具,一張沒有……

程勿:「……!!!」

轟——!

天邊炸雷響起,映照大地。雷雨轟烈即來,天地暗暗,只聽得曠野中,女子聲音近在耳邊,卻一時又變得很遙遠——玉皇開碧落,銀界失黃昏……

雷聲中,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哐——!」

木門被青年一腳踹開,蕭索地倒在地上。雨聲陣陣,躲在屋中發抖的魔教小嘍啰,任毅和陸嘉二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地看到天上電光密布。踩著木門,青年男女一前一後地進來。

身為魔教小嘍啰,當青年手中彎刀橫向他二人時,當女子手中玩著她的長笛時,任毅和陸嘉絕望無邊——

「夜神張茂!聖女白落櫻!」

白聖女噙笑打招呼:「出賣我教的,就是你們兩個吧?」

少俠程勿將路遇的無辜姑娘背於肩上,在寒夜中擇路疾走。他眸子亮如銳星,年少的身量像獵豹般充滿爆發力。他誤打誤撞擄走了斬教教主女瑤,斬教隨從們沒聽到教主命令,糾結於該追與不該追之間。如此,程勿一縱數里,出了落雁山下村落,在荒間野地尋出路;竟漸漸甩開了身後人。

他背上的面具女郎:「……」

女瑤驚愕至極!

想她縱橫江湖十餘年,從未發生過如此烏龍事件。伏在少俠背上,女瑤覆於面具下的臉孔,露出幾分不懷好意的笑意。她的眼睛眯起,眼中邪意如絲如縷般湧出。女瑤抬起了自己的手,目光落在程勿毫無防備的脖頸上。

衣領微松,少俠冷白肌膚上凝著一層潮濕汗滴,雨落清荷般。

女瑤目中神色不變,抬手就要一掌拍下時,她曲起的手突然一陣痙攣,突如其來的劇痛在她骨骸間爆炸般散開。那痛意不留餘地,她的臉當即一陣扭曲,痛得冒出了冷汗。手掌未劈落,體內隱患爆發,她咬著牙忍耐,手指蜷縮扣在少俠背上。

女瑤暗道一聲不好,痛意一到,更深的寒意在體內一汩汩湧上。她冷汗淋漓,禁不住吸氣,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淺微的呻.吟聲。

女子發抖的「嘶」聲在夜中清晰無比,程勿聽出后,怔了一下。女子呼吸聲灼熱滾燙,燒在他耳畔邊,讓他后脊起了一層酥酥麻意。程勿紅透了耳朵,卻一下子扣住背上女子手腕,將「少女」卸了下來。他抱著蜷縮的女瑤,問聲:「你怎麼……」

話音未了,他鬆鬆抓住女子的手被女子反手一掌推開。那力道霸道凌厲,龍威虎勢撲面而來。殺氣直衝面門,程勿被掀得向後推開數丈,他被拍倒摔在地上。脊椎骨撞在地上咯吱幾聲響,程勿摔將得半天動彈不得。

他鋌身而躍,卻再次被壓,那力壓著他膝蓋,寸寸向下。程勿滿目驚異,想一個弱女子哪來這般力氣?戴著面具的少女抬目,幽幽冷冷地望他一眼。這一眼似來自森寒地獄,爬滿了陰陰冷意。程少俠眼瞳陡然緊縮,他繃臉,拼力抵擋來自少女的力道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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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瑤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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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言情穿越 她從瑤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