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９章：國宴上的表現（四）

「聽親王的之言，對美食也頗有心得，不知貴國有哪些名菜呢？」對面太子下首的帥哥忽然開了口。(www.16kbook.com)

江明月想了想，決定雷他們一回，心說，周星星，別見怪啊，需要問你借一次「錢」，於是笑道：「這位皇子請了，我國的名菜也很多，一時間比較難以盡述，只是有一味炒飯，每年才能吃一次，所以萬分想念。」

經她這麼一說，殿里的眾人都很好奇。

江明月開始電影《食神》之中最經典的忽悠：「這種炒飯的歷史要追溯到一千五百多年前，在我國中曾有一名俠客叫楊過，長相俊美無比，俠肝義膽無雙，號稱凡是長眼睛的都想一睹他的風采，也沒有哪個女人能當得起他的微微一笑，否則女孩們就有『一見楊過誤終身』之虞，只是楊過誰也沒愛，偏偏愛上了教自己武功的師傅，一位絕色佳人小龍女，可惜師徒戀不為當時所容，後來小龍女被歹人所害，中了劇毒命不長久，但她怕楊過會因她殉情而死，所以留了個『十六年後在此再聚』的石崖刻字就跳崖自殺了，以後的十六年中，楊過專情如一，深受別離的相思之苦，由此創出了獨步天下的武功絕學『黯然簫魂掌』」。

「黯然簫魂？可是出自江淹的《別賦》，黯然簫魂者，唯別而已矣嗎？」太子胤礽藉機顯露一下才學。

「太子殿下果然博學多聞，不錯，正是這個出處。」江明月趕緊奉上大帽子，老實說她弄不清楚，金庸小說十四本她是全看過，但還沒到能細條細線都記住的程度。

「那後來呢？」十阿哥早忍不住了，心裡有些發恨太子不合時宜地打斷故事，江明月四下一望，敢情人人都是滿臉急切地等待下文，連康熙也露出聆聽之色。

「後來，十六年那日約定期滿，楊過早早守在崖邊，但等了整整一夜，並未見小龍女前來和自己相會，漸漸猜到自己所愛的人說不定已死了十六年了，他絕望、悲傷、錐心刺骨，生無可戀，也跳下崖去，可嘆的是，此情可感天，山崖下居然是一個深水潭，潭中的白魚有解毒之效，楊過和小龍女都大難未死，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再後來，光陰荏苒，日月如梭，也不知楊過哪個愛下廚的徒孫，寓武功於美食之中，發明了『黯然簫魂飯』，那是典型的平淡中現神奇的傑作啊，佐料普通到只用隔夜白米飯、炒蛋、叉燒肉，和一點洋蔥，現在一千五百年後他的曾曾曾曾曾徒孫周星馳就在我國當御廚，所以我得以每年吃一次這種神奇的妙飯。」江明月說話間微露惋惜，故事略有停頓。

「這炒飯有何神奇之處？」十四阿哥等不及了，急急地追問。

「據說米飯是周星馳用內功來煮的，煮完後放一個晚上，以使之粒粒分明，柔軟中帶有嚼頭韌勁兒，雞蛋是用另一種絕學火雲掌做成，可由掌發火焰、煎出的雞蛋不會過嫩也不會太老，活象一輪活力四射的太陽在白雲里冉冉升起，而叉燒是用使用黯然簫魂內功拍打過的，經過這樣的拍打，肉裡面的纖維都被震碎，香酥可口，諸般材料經熱鍋和特定油溫的一起激蕩，相融相合，加上黯然簫魂掌的絕世心法，從而達到了美味無法形容的境界……」

果然殿中上上下下的人全被「雷」倒了，個個口有微張：做菜能做到這般田地！太匪夷所思了吧！

江明月仍未罷休，繼續「雷」：「此飯吃了之後那叫一個蕩氣迴腸，宛若昔日再現，初戀重來，百般滋味，齊注心頭，讓人會情不自禁的流下一行淚來。」

殿中人人透出冥想的神色，似乎在想象這一美食所能達到的境界。

半天，身邊的那張桌子佟國維老大人忽然問了一句：「每年才能吃一次，那麼那一天適合吃這頓飯呢？」

「正月十六吃啊，」江明月應聲答道：「頭天的元宵節一過，正月十六就意味著每年的過年真正地過完了，此後該上班地上班，該上學地上學，這才叫『時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回憶起往日的好時光，親情、愛情、友情，撫今追昔，這種境界怎不令人黯，然，銷，魂？」

聽了這話，殿中又靜下來了，人人要改名叫「雷蒙的」。

在這當口樂曲又換，宮妝麗人鶯鶯燕燕再次登場，口報菜名：「膳湯：一品官燕，御菜六品：砂鍋煨鹿筋、桃仁山雞丁、桂花魚條、紅燒赤貝、玉筍蕨菜，燒烤二品：麻仁鹿肉串、燜爐烤鴨，隨上荷葉卷、蔥段、甜麵醬。」

江明月傻了眼了：剛才的七盤菜我才每個動了一筷子，就這麼給撤下去了，太浪費了吧，這時，李德全迴轉來，帶了一套玻璃高腳杯回來複命，康熙皇帝命他在江明月桌上放了一個。

江明月看了一下，這隻玻璃高腳杯造型挺有歐洲宮廷的古典美，杯托由金子打成西番蓮藤蔓狀，杯體倒是玻璃的嵌套在花枝上，晶體的色澤也微微發綠。

「親王，看著這酒具如何？」

江明月捻轉著黃金花枝的杯桿，打量著品評道：「造型非常漂亮，只是玻璃的凈度還可以加強，鐵雜質沒有完全去除乾淨，所以看起來有些發綠，最好是無色透明的杯子，這樣品評酒的顏色才不會有誤差。」

只聽高士奇笑道：「親王大才，難道對製作玻璃也有研究？」

江明月燦然一笑道：「呵呵，我只知道一些理論，可從來沒有親自動手做過，其實也用不著我親自動手。」（那當然，帶上人民幣直接去超市弄回來。）

眾人想她的身份，覺得理應如此，望著她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深不可測。

江明月笑吟吟道：「雖然我也知道古時就有『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詩句，但如果陛下不反對，我可以演示用玻璃高腳杯來喝葡萄酒的妙處。」

「無妨，親王請賜教。」康熙帝笑容滿面，單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吶，把酒注入杯中，三分之一就好，從杯桿端起，不要讓手溫改變酒的溫度，欣賞酒的顏色，就如同深紅寶石一樣的色澤，不過世上可沒有能發出香氣的紅寶石，晃晃杯身，把它從睡夢中搖醒，把它變成一簇會跳動的火焰，讓丹寧酸和空氣的混合在一起，揮發出奇妙的香氣，這香味里能感覺到有金燦燦的太陽光，有乾爽的風，有晶瑩的雨，有帶露的葡萄串，摘葡萄的美麗女郎，葡萄在發酵時它的忍耐，日復一日中歲月的精華……」

等「話癆」江明月將一套『品酒經』說完，康熙帝已笑著調侃自嘲：「原來喝這葡萄酒，還有這等講究，看來朕和眾卿倒是羊盤了。」眾臣也符合著乾笑幾聲。

國宴一步步進行，江明月發現殿中所有人對她話語的興趣已遠遠超過了道道御菜和助興的歌舞，天曉得她吃了多少道菜，四十道，還是五十道，雖然每盤只吃過一筷子，但已覺得非常飽了。

酒倒是沒喝幾杯，康熙本來命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向救命恩人敬酒，下面就該其他臣屬了，好在四阿哥等人還算義氣，六個人力證她的酒量差，十阿哥嘴快還說出她唱《醉拳》的糗事，令康熙大感興趣，要聽現場表演，江明月也是個大方洒脫的人，說自己可以領唱，六名皇阿哥也得相和，說完以筷擊桌，打起鼓點節奏，領頭唱將起來，六位皇阿哥唱和歌詞中的后四個字，以及最後一段，結果效果非常之好，一曲《醉拳》唱得慷慨激昂，豪氣干雲，把殿中的歡然氣氛推向爆棚。

當時康熙撫掌稱讚：「好曲！好辭！所謂『慷慨知音律，風流有紀綱』，這首醉歌深得陶然一醉的神髓，親王，此曲可是你所做？」

「陛下，我可不敢貪功，這首曲子是我國的音樂才子所做，流行於民間，非常招人愛，很高興陛下也喜歡此曲，可見我國的有句老話說得不錯：世間惟有美食和音樂這兩種東西，能夠跨躍不同的地域、國家、種族，引起全人類的共鳴。」

「嗯，有道理。」康熙笑容滿面，他今天這頓飯吃得心情大好，平常大多數時間是孤家寡人地對著一大桌菜，偶而賜宴皇子和大臣，個個拘束得汗出如漿，戰戰兢兢，回一句話就得放下飯碗磕一回頭，弄得自己的胃口也受影響，而眼前這個明艷動人的少女渾不知害怕，靈黠揮灑，曠世秀群，每一句話都是一個嶄新的驚喜，每一個舉動都是一種剛被驚艷又無法捕捉的美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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