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漸入是非圈

第19章:漸入是非圈

「鄂倫岱,你那一隊中勻一匹馬給她。(www.16kbook.com)」十四阿哥吩咐道。

「不必了,還是坐車好了。」江明月一指這隊人馬中間的兩輛車廂。

之所以拒絕騎馬,倒不是她不想騎,而是一看這些人騎的都是極駿健的名駒,以前旅遊時騎過的馬與這種駿馬相比只能被稱為『駑駘』,剛才經歷了一場死裡逃生的刺激,現在尚且有些手軟腳軟驚魂未定,以自己蹩腳的騎術如果不想摔斷脖子,那就還是安分點。

除了老十,其他幾個皇阿哥都是人精,察顏觀色已經猜知到原委,在八阿哥的首肯之下,江明月混到了一輛車,『三角翼』被搭放到車頂,原本車裡的御醫被迫攆到另一輛車廂里,江明月佔據了這個小空間,定了定神,先打開背包,吃些瓶裝純凈水和軍用壓縮餅乾補充一下體力。

吃飽喝足,她覺得累了,微閉了眼,想著以後的路——

現在可以判定,時空隧道之門是不會一直開著的,可它什麼時候才能開著呢?有些什麼規律?我難道要天天飛在天上撞大運?清江縣上空沒有,第二方案啟動,我只能回到雅魯藏布江大峽谷找那個藍瑩瑩的湖,只是萬一到那裡時卻不出現那道光柱,我該怎麼辦?在深山老林里呆幾年?該死的老天!怎麼會讓我會落到這般境地……

她有些欲哭無淚,同時,骨子裡的樂觀因子也開始發揮作用,她又在想:也許事情沒那麼糟,我今天是第一次試飛,也許還有些地方沒有搜尋到……

馬車輕搖,猶如搖籃一般,剛死裡逃生,身心俱疲的江明月想著想著,不知不覺朦朧地睡了過去。

接到人飛馬來報,年羹堯等人和清江縣衙一眾早早都在門口迎候四位皇阿哥,人馬一到清江縣衙門前,先是一場官場跪迎的過場。

「起喀吧。」高高在馬上的皇子們施了恩,而後齊齊甩蹬下馬。

十四阿哥剛一下馬就問道:「年羹堯,我四哥呢?他傷怎麼樣?」

「回十四爺的話!主子的傷勢大有起色,現正歇息。」

十四阿哥又擰著劍眉道:「老十三呢?我比他小,不敢勞他出迎,可三位兄長都來了,他連個面兒都不露,還有個禮數沒?」

年羹堯瞧著這位爺,從小受寵,驕傲得象只公孔雀,也不知是忌妒十三阿哥和自己的一母同胞更親密,還是怎麼著,同十三阿哥就象貼錯了門神,從小兩人擱一塊就對掐,從嘴上斗到拳腳,掐來掐去,兩人的武功倒成了諸皇子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對。

「回十四爺的話,十三爺連日來看顧主子,心困神乏,今兒眼見主子好些,這才回房歇了沒幾個時辰,是奴才們斗膽,沒忍心去驚動他。」年羹堯小心地圓了話,兩位爺一比,自是十三爺更覺得親近些。

「嗯!那也就罷了,」十四阿哥臉上的不豫之色一掃而空。

幾位皇阿哥正要移步往裡走,忽然想起了什麼,不約而同地同時回頭看向那輛車,江明月的車裡沒有任何動靜。

八阿哥眼色一動,一名侍衛在車旁叫道:「有請姑娘下車。」

還是沒有動靜。

皇阿哥們來到車前,示意侍衛掀起帘子,正見到江明月倚靠著車廂壁,嫩臉勻紅、睡顏靜美、環著那個軍用背包睡得正香,垂下的手指猶如蘭蕊微張,象個嬰兒一樣地毫無防備,看得人不由得心也柔軟起來,不禁互相相視一笑。

八阿哥向年羹堯招了招手,年羹堯不明所以,走向車旁。

一眼看見睡著的江明月,失聲道:「江…姑娘!她,她怎麼了?」

「睡著了唄,還能怎樣?年羹堯,你認得她?」十四阿哥咧嘴一笑道。

「回十四爺的話,此番主子和十三爺遇刺,全賴江姑娘襄助才得以脫險,高福,還愣著,快去稟報主子和十三爺江姑娘回來了」,年羹堯極具陽剛氣的胡碴臉上笑逐顏開。

皇阿哥們的神情由好奇一下變為驚奇,紛紛打量著這個睡美人。

好玩的十四阿哥動了捉弄的念頭,一撩袍襟抬腳踏上車去,拍拍江明月的臂膀,「喂!你…你醒醒。」

江明月剛睡著不久,正在困勁上,哪裡叫得醒:「三哥,行行好,讓我再睡一會兒。」她眼也不睜,喃喃地嘟噥著,仍舊睡。

三哥?是誰?

十四阿哥覺得挺有意思,又拍拍她:「喂!醒來了!」

「讓我再睡五分鐘,好三哥,那些山是跑不了的,晚點去也會在的。」她閉著眼撒嬌告饒,她糊裡糊塗地以為還是跟江明宇在旅遊。

山?她在做什麼夢呢?十四阿哥看著她天真嬌美的睡顏和蝶翅般的長睫有些發獃,這與方才的冷若冰霜簡直是判若兩人。

「喂!醒醒。」十四阿哥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聲音。

「江明宇,你乾脆捅我兩刀得了,反正我橫豎就是不起來」。她不耐煩地嚷著撒賴,頭在車廂壁上蹭了蹭,找了一個支撐點,繼續接著睡。

捅她兩刀?

十四阿哥咧開嘴,笑得眼睛亮晶晶的,他覺得太有趣了,忽然想到什麼,扭過頭問:「年羹堯,誰是江明宇?」也不知怎的,聽到她睡夢中叫別人的名字,心裡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年羹堯想了想道:「奴才也不認得,但聽名字,似是江姑娘的哥哥。」

「那她的名兒叫什麼?」

年羹堯有些詫異,心說:如果連名兒都不知叫什麼怎麼會走在一道的,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江姑娘姓江,閨名喚作明月。」

「噢,江明月,那她是何方人氏?」

「這個嗎?奴才也不清楚……」

「四哥是怎麼遇上她的?」

「主子下了緘口令,奴才不能說。」

「緘口令?」十四阿哥非常詫異,與八阿哥等人又交換一下眼色,彼此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驚奇、疑惑、更加興趣濃濃。

「明月!明月!」正在這時,十三阿哥聞報一陣風似地從門內衝出,髮辮蓬鬆,連靴子都是左穿右,右穿左,見八、九、十阿哥都圍在一輛車旁,微微一愣,「八哥、九哥、十哥吉祥」,他飛速行了個家禮。

八阿哥等人轉過身子,正要說話,十三阿哥從人縫中一眼看見江明月歪在一旁,雙目閉著,十四阿哥的手還放在她的胳膊上,一驚之下,喝道:「老十四,你幹什麼!」口中喝著,人已抬腿竄到車上了,一把將十四阿哥的手推搡到一邊。

「她怎麼了?你幹了什麼?明月,你醒醒!醒醒啊!明月……」

十四阿哥朝他怒目相向,十三阿哥卻毫無察覺,只顧滿臉驚惶,一邊用指背輕輕而急切地敲打著江明月的臉頰,一邊呼喚著她的名字。

江明月不勝其擾,不醒也得醒。

「好啦!好啦!我起來啦,江明宇,周扒皮也沒你狠!」她恨恨地嚷著,帶著起床氣,一臉不爽地撐坐直了,小貓洗臉似地揉揉眼睛,當眼帘猛地映出了一名大辮子男子,先驚了一下,在一瞬之間,她總算認出了來人。

「胤…胤祥,是你啊。」她惺忪著睡眼,有些意興闌珊。

「你怎麼了?」十三阿哥著急地問。

「沒事,剛才還以為是…」她怔仲失神,神色黯然。

「江明宇周扒皮是誰?」十三阿哥很想弄清楚她說的每一句話。

江明月聽他這話,不覺被逗得又好氣又好笑道:「胤祥同學,麻煩你以後千萬別把這兩個名字連在一起說,太難聽了,江明宇,聽名字也知道他是我哥哥了,至於周扒皮嘛,他是一本書里的人物,挺臭名昭著的,專門在半夜學公雞叫,不讓他的佃戶睡覺,早早催他們起來種地的,我從小和我哥鬥嘴說笑慣了,剛才我還以為我回到了家……」她說到後來,神情又有些恍惚。

「你別傷心,」十三阿哥溫言安慰:「我記得四哥說過:念念回首處,即是靈山,你能來到這裡也是天意,如果回不去,就把這裡當做家吧,我向你發過誓會照拂你周全,你忘了嗎?」他的眼光轉為熱切。

江明月若有所思,眸光流轉,忽然發現十三阿哥的旁邊還有一個氣乎乎的十四阿哥,正惡狠狠地瞪著十三和自己,狹窄的車廂被他兄弟二人擠得空間滿滿。

「胤祥,你得罪他了嗎?怎麼這副表情?」江明月看見十四阿哥的怒容有點奇怪。

「什麼?噢!十四弟,對不住,剛剛情急了些。」十三阿哥一想到剛才推搡的行為,連忙道歉。

十四阿哥見自江明月醒來后,他二人一問一答,簡直就當自己不存在一樣,十分氣恨這種忽視,一把抹下十三拍在肩上的手,滿臉惱怒地折身下了車。

「十三弟,還真看不出,你還是個多情種,靴子都穿了倒個兒,就為迎候小美人啊。」九阿哥看到十三阿哥與江明月先後下車,陰柔的俊臉帶著點壞笑打趣。

十三阿哥這才發現腳上靴子穿的不妥,俊臉一下窘得發紅。

江明月見九阿哥口吻輕佻,心頭不快,她一向口才很好,於是微然一笑道:「聽說你們國家有「倒履相迎」的典故,沒想到,今天十三皇子能以這種禮節來接待我這異國遠客,我深感榮幸,貴國被稱作禮儀之邦果然是名不虛傳,十三皇子,我謹代表我的國家多謝你的隆情厚意」。她說著說著,居然找到了一些《羅馬假日》里安妮公主的感覺。

她這樣做固然是要替十三阿哥解圍,另一方面是強調自己可不是你們這兒的人,需得弄一個超然的、平等的身份,否則見誰都得跪下做『磕頭蟲』自稱『奴婢』的,她是打死也不會幹的。

十三阿哥明白她是在為自己解圍,報以展顏一笑,笑得陽光燦爛。

「當然也要謝謝四位皇子答應讓我搭順風車。」江明月含笑向八阿哥他們頜首致意,做足了禮數。

「江姑娘客氣了,我們得罪在先,略效綿薄,榮幸之至。」八阿哥注視著她,眸中的閃過一絲灼熱的神采來。

江明月禮貌地笑了笑,道:「諸位皇子兄弟重逢,肯定有許多體己話要說,我一外客就先告辭了。」說完優雅地徑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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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於四阿哥房中,眾兄弟們見禮問安畢,趕緊命隨行御醫上前檢查。

「給四爺賀喜,四爺洪福,傷口癒合得很好,脈相也挺正常,再靜養幾日,便可無虞了。」四名御醫查看傷勢后,略做商議,跪伏道賀。

其中一名號稱「醫痴」的李鏜回著話,卻好奇而驚喜地盯著左臂上那條長傷口道:「此縫線材質奇特,居然有此妙用,不知是哪家名醫的手筆?四爺可否示下?」

四阿哥看著這條傷口,又想起那個縫傷口的人,聽說她又回來了的那一刻,心頭那種湧上的狂喜令他感到恐懼,這世上怎麼居然會有人能這麼操控自己的情緒,還有,她怎會隨同八弟他們一道回來?

四阿哥沉吟不語。

李鏜察顏觀色,忙道:「還望四爺恕下官唐突無狀,下官只是想與此名醫做醫道上的切磋,並無他意,望四爺海涵。」

「都跪安吧,賜賞!」四阿哥淡淡說道。

御醫們謝賞退下,房內一下靜了靜。

十四阿哥覺出氣氛有點異樣,開口說道:「這下好了,一塊心頭大石總算落了地,四哥,你不知道,昨兒個消息一到,皇阿瑪那個怒啊,御案拍得誇誇響,群臣抖得象篩糠,額娘聽說你遇刺,擔心得直哭,這會子怕是連眼淚都沒幹,對了,我得趕緊地寫個摺子回去報個平安」。

聽到生母德妃為自己流淚,四阿哥的心頭湧起一股暖意,道:「是做兒子的不孝,讓皇阿瑪和額娘擔心了。」

「四嫂聽到信兒,立時要跟我一道來,可偏偏弘暉正發疹熱,宮裡又不能過病氣,額娘空自有心無力,其他府里也沒個妥當人可以託付,四嫂急得是兩頭沒個開交,所以皇阿瑪發話讓我和哥哥們先快馬帶御醫趕過來,四嫂略做安頓,車駕隨後再出京。」

「苦了她了。」四阿哥還是淡淡的,話音里卻能聽出帶著情意。

這時,八阿哥開言道:「四哥,皇阿瑪此番還讓我帶來一份密旨給你。」說著拿出一封被朱漆封印的信。

四阿哥跪叩接過,單手揭開朱漆,看了信,腦袋裡嗡了一聲。

信很簡略,但見前半段是誇讚自己和十三弟這次查河道衙門貪墨的差事辦得盡心儘力,但後半段是詰問十三阿哥的奏摺為何並未提到他們被一名天降之女所救之事,最後令四阿哥傷勢痊癒后,將那「天女」也一併帶回京城復命。

是誰?是誰走露了風聲?我身邊有皇阿瑪安插的耳目?除了我和十三弟誰還有密奏之權?四阿哥額間沁出些冷汗。

眾位阿哥都對信中的內容很好奇,見四阿哥神情有異,十阿哥早忍不住嚷道:「四哥,皇阿瑪旨意是什麼意思?」

「既是密旨,現在還不能公諸於眾。八弟,皇阿瑪還有什麼吩咐?」

八阿哥微笑道:「皇阿瑪吩咐我們幾個著緊四哥你的傷勢,現在看來,四哥已無大礙,弟弟們的這趟差事鐵定十拿九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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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明月光(殊色清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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