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多年不見的黑靈

蘇橋漸漸安穩下來，吃過晚飯後，情緒才恢復正常。我和謝薇到了一邊。謝薇今天差點被兩條大狗所傷，自然有話和我說。謝薇道：「蕭寒，你打算怎麼辦？我今天差點被兩條大狗咬傷……甚至有可能有性命之憂。你打算怎麼辦吧。」

我道：「沒想到唐傲會用這麼惡毒的辦法！不過，暫時我還沒有想好辦法。先休息好，依我看，唐傲見到兩個大狗慘死的樣子，要是識趣的話，該有所作為。如果三天之內，他不來見我……那我只有去找他了。」

謝薇瞪了我一眼：「我還以為你有辦法呢。原來你也沒有什麼周全的辦法。」

我道：「我只是安慰蘇橋。你們安心休息吧。但有風吹草動，阿木是可以聽到的。到時候我會直接過來的。」

謝薇道：「好的。」

我和阿木回到房間。阿木道：「這個唐傲比我想象中要陰險。我想，三天時間他是絕對不會現身跟我道歉的。要是三天時間過了，你打算怎麼辦？」

我思考了一會：「那我自然去找唐傲算清楚這筆賬！」欺負我可以忍，但是連帶謝薇受傷，那就是打我姐姐，差點危機了謝薇的性命，那就不能原諒了。

入夜的春風吹來，十分舒服。夜色寂靜無比，偶爾蟲鳴聲傳來。

我早早睡了過去。次日一早，便起來跑步。附近轉悠了一些，並沒有發生什麼怪異的想象。我讓蘇橋在家休息三天，等事情解決后再做打算。

轉眼時間，到了第三天晚上。

唐傲遲遲沒有出現，絲毫沒有悔改的徵兆。我胸口燒起怒火，這狗東西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到這個時候，是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了。

「阿木，你聽我的，守在蘇橋和謝薇的門口，小青蛇也帶在身邊。」我大聲道，「我出去看看，今晚一定要找到唐傲，你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這三天，我已經把唐傲的情況打探清楚。不過他並沒有出現在經常活動的幾個地方。但跑不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他躲著不出來。那我就去他家好了。

阿木道：「蕭寒，你當心一些。若真是蜀中唐門，那個唐傲背後的家族未必會把兩條黑狗所中的劇毒放在眼中。你一定要多多小心，不要託大。」

我道：「如果這事情都解決不了，那我就不叫做苗疆蟲王了！哈哈，你放心吧。我今晚還要做一件事情，我要把我還活著，把麻烈雲還活著的消息傳出去！」

阿木凝神看著我：「什麼意思……你要表露自己的身份了嗎？黑煞不會放過你的。」

我道：「先生讓謝薇來找我！就已經有考慮了，他準備讓我重見天日了。我想，這一回就是個好時機。」謝薇流浪各處，都有黑煞鬼王手下保護。到了成都，自然也不例外。謝薇的行蹤就在黑煞的掌握之下。

黑煞手下把謝薇見到的人，尤其是木偶人的消息上報上去，以鬼王的頭腦，不用猜就能知道我還活著。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那麼我就無需再隱瞞。

這次去唐家找唐傲，就要以苗疆蟲王麻烈雲的身份去試一試。唐家用毒的高手雲集，自然和玄門中有聯繫。我在唐家鬧一場，便是向玄門宣布，我蕭寒我麻烈雲還活著。

阿木沉吟片刻：「好，你要小心一些。唐家的毒物可能難不住，但是你要小心他們的暗器。我聽說唐門有一種暗器，叫做暴雨梨花針！可以在瞬間發射出九百九十八根淬著劇毒的毒針……」

我哈哈笑了起來：「那都是傳言中的事情。即便有這個東西，我想，我也可以應對的。」

看起來，阿木倒有點過於擔心了。但我還是在心中告誡自己，阿木畢竟見多識廣，還是多加小心一些，避免馬失前蹄。我把一切囑咐妥當之後，便悄然離開了住所。

在附近走了一會，確定暫時是安全的，便隨機出發。一個小時后，便到達了唐傲所在別墅的外面。我寂靜無聲，習慣黑夜裡行走。那別墅外面，倒有幾個黑影在巡視。

我心中暗暗一驚，看來這個唐傲不是個榆木腦袋，而是準備應對的人手。繞了兩圈之後，我漸漸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這裡除了守衛之外，還有兩個穿著黃色道袍的道士。他們一個個表情凝重，看起來有大事發生一樣。

我心中暗暗奇怪，按道理說，唐傲要對付我，或者說唐門中的人要對付我，根本不需要請道士來。而這些道士，手上都握著桃木劍，捏著符籙，架子還是有的。

我又不是惡鬼，請這麼多道士來幹什麼呢。

我不由皺眉，莫非今晚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要找唐傲算賬。我伏在暗處靜靜等了一會。屋內人影走動，倒是有不少人來來回回，看樣子這屋內有不少人。

我越發覺得奇怪，到了晚上十點多。林子忽然起了一陣怪異的冷風。樹葉子嘩嘩地作響，空氣之中散著一股怪異的氣息。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是覺得這氣息十分地熟悉。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

原本散落在院中的黃袍道士忽地叫了起來，掛在暗處的鈴鐺也跟著叮噹叮噹作響。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屋內更是響起了叫嚷的聲音。

我隱藏在暗處，他們絕對不會發現我，銅鈴鐺也不會發出聲音。此刻響起，也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有東西來了，陰風陣陣，陰氣逼人。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今夜有索命惡鬼來到這宅子。這宅子里的人預知這一點，所以提前請來了道士。這些道士身穿黃袍，看樣子不知道是那個門派的。

看起來應該不是茅山、龍虎山、武當山的道士。可能四川青城山上、鶴鳴山上下來的道士，按照派別的話，極有可能是天師道一脈，可能是龍虎山傳下的道術。

天師道一脈撒豆成兵，善用靈符老君見對付惡鬼。在川地甚為出名。聽說當年天師道創派祖師爺張道陵天師，曾在青城山設壇施法，對付八部鬼帥率領的億萬鬼兵。張道陵又在川西一代設壇布施！

是以天師道在蜀中流傳甚廣，修行的道士人數不少。

這些道士雖然沒有當今龍虎山天師府張乾坤的水準，齊齊出動，要對付今晚尋仇的惡鬼，倒是簡單得很。

樹葉雖然吹動了一會，隨即安靜下來。原本蟲鳴不斷的草叢裡，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蟲類都有躲避危險的本性，它們停止鳴叫，肯定是因為危險靠近。

夜色朦朧，星光淡淡地落下來。眾人更是屏住呼吸。越是安靜，就表示暴風雨就要來臨。我也是屏住呼吸，靜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別墅里的道士一個個面面相覷，額頭上都是汗水。其中一個胖道士說道：「師兄，怎麼回事。怎麼鈴鐺響了一陣子之後，都沒有了。是不是那惡鬼看到我們出現在這裡。不敢靠近，所以逃走了。」

不遠處是個瘦道士，目光銳利，表情甚為平靜：「師弟，你不要害怕。每個人都有第一次的。等下惡鬼撲上來。你躲在我後面，我會保護你的。記住了，越是到危險的時候，越要冷靜……」

胖道士點點頭：「我不怕，站在師哥身邊，我就不會怕。聽說這次惡鬼修行多年。而且和這唐門有些不共戴天之仇！能化解開嗎，我聽說但凡惡鬼要引五雷天火，才能將他滅掉的。」

瘦個道士道：「師弟，咱們好幾個人呢。那厲鬼再厲害，也奈何不了我們的。膽子大一些，膽氣足了，動作就會標準一些的。記住，要走禹步！」

胖道士乖乖地點頭：「師兄我知道了。」隨即挺挺胸，堅定地看著遠方。

我掃視四周，估摸著那隻和唐門有些深仇大恨的惡鬼，應該就在林子附近某一處。他本來是要衝進去的，可以察覺到道士的出現，及時收住了步伐。

所以最開始鈴鐺咚咚響，而現在又安靜下來。他也感覺到貿然衝進去，不會成功，所以收住了腳步。看來這惡鬼，不簡單，至少懂得隨即應變。

我四周掃視，乾淨有一個角落陰氣最重。可能那惡鬼就呆在那個地方。就在我過去的一瞬間，那陰氣最重的地方，忽然映出一雙紅色的眼珠子。

那眼珠子甚為幽紅，也非常地熟悉。我心中不由一驚，心想難怪剛才覺得這股氣息熟悉。原來是黑靈身上帶著的，而那幽暗處的紅色眼珠子，就是黑靈。

我十五歲，在破廟裡遇到的那一隻惡鬼了，後來變成我的蠱靈，取名叫做黑靈。我在茶花峒假死之後，就和黑靈分開了，也不知道黑靈去了哪裡。

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裡意外重逢。

我與黑靈眼神對視，並無躲避，透過幽暗的空間，連在了一起。黑靈幽紅的眼中，藏著極其複雜的情感。而其中最為強烈，是仇恨。

他是為了仇恨而存活到現在，來到這裡，一定是為了報仇。他肯定吃了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