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要叫姑奶奶
是啊，漫長的一生才剛剛開始。
謝薇說自己的一生要毀掉。那是不可能的。一生那麼長，哪有那麼容易毀掉呢。我看著窗戶看了許久，看著星光看了許久。
之前我無數次凝視過星空，以後我還會一次又一次凝望天空的，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城市不斷地有煙花飛上天空，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算完全安靜下來。
我閉目養神，盤腿入定。小青蛇從阿木手上流出來，最後停在我的手掌上面，也沉沉地睡了過去。大年初一早上，我早早醒了過來。多年來早起的習慣一直都沒有斷過。
謝薇還在睡覺，我換好衣服，出去跑完步，準備買些早餐回來。忽然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一，買早餐的店鋪基本上關門。我回到家，下了麵條，將昨晚剩下的菜熱了熱。
這時，謝薇才算醒過來。
謝薇睡過一覺之後，精神狀態很好，又吃了雞蛋面：「蕭寒，你這手藝可真不錯。我看你可以找一家飯店當大廚了，以你的天賦，以後肯定可以成為一代名廚！」
我笑道：「師姐，你別開玩笑。要是讓我天天呆在廚房裡做飯，我會瘋掉的。還是給我幾隻殭屍，或者幾隻蟲子。那樣更好。」
謝薇道：「那你就弄一些昆蟲宴，毒蛇宴，正好可以把你的愛好和特長發揮出來。我想生意一定會很火爆的。」
我沒有再接茬，簡單收拾一下，準備出門走一走。大年初一自然要出去趕廟會，去人多的地方玩。謝薇道：「蕭寒，我昨晚想了想，不該對那個蘇小姐發火，要是出去玩的話，你把蘇小姐請到一起，我順便給她道歉！」
我不由看著謝薇：「嘖嘖！師姐，你不會又在挖坑讓我跳進去吧。你要是這樣子，我可不敢再和你出門。總不能大年初一，咱們就吵架吧。」
謝薇白了我一眼：「算了，我親自去請蘇小姐。」謝薇自己先出門，敲響了隔壁蘇橋的房門。不過一會，就聽到開門聲。
謝薇道：「蘇小姐，我昨天很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比較大條，說話都是不經腦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一定不要放在心上。我們準備出去晚一些，你就跟我一起去吧。」謝薇說話的速度很快，噼噼啪啪竹筒倒豆子，完全沒有給蘇橋說話的機會。
蘇橋看著謝薇，不由笑了起來：「昨天蕭寒已經道歉，我對您這個師姐早就沒有怨言！我正想著宅在家裡看一天的電視劇，不過電視可以晚一點看，玩還是要現在玩的。我換身衣服，就出來。」
謝薇道：「好！我等你一起去。」
半個小時后，我、謝薇、蘇橋、阿木一行四人便到了大街上。本來沒有讓阿木跟著出來，畢竟這獨臂木偶人，一路上走下來，太過招人耳目。
不過今天是大年初一，把阿木一個人關在家中，多少有些殘忍。所以還是帶著一起出來了。到了最後，我漸漸發現有些不對勁。謝薇與蘇橋兩人倒是意氣相投，一路上買了不少東西。
我和阿木成為跟班，就跟著她們身後，大包小包拎了不少。阿木哭喪著臉：「蕭寒，早知道，我們就應該呆在家中，好好休息。咱們出來玩，結果變成跟班了。」
我忙壓低聲音：「好了！我勸你跟我說說就好，千萬不要讓師姐聽到。不然的話，你就倒大霉了。到時候我可不會幫你的。」
阿木連忙點頭：「我知道了。」
走了十多家店之後，蘇橋與謝薇進了另外一家店鋪，是專門賣各種手鏈鑽戒項鏈等首飾，價格標碼都很高。
蘇橋道：「謝薇，不打不相識。你選一件禮物，我送給你吧。」謝薇也笑了笑：「蘇橋，你也選一件。我送給你。」兩人相視一笑，又開始細細挑選起來。
我和阿木對視一眼，看來又是一場漫長的等待。這裡這麼多的項鏈首飾，不知道要挑到什麼時候。好在旁邊有專門休息的椅子。
大概半個小時后，從首飾店側門，走入一對情侶。男子三十齣頭，西裝革履，裝扮得體，女子也甚是高挑，分外地年輕，一看就是郎才女貌的類型。
原本挑選首飾的蘇橋忽然臉色一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拉了拉謝薇：「下次再來買吧，我們走。」謝薇也是一愣，剛想回答，就看著那男子道：「蘇橋，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蘇橋臉色越發不自然：「謝薇，我們走吧，我不想看到這個人。」
那男子又道：「這是你朋友吧。我叫唐傲。這位是我女朋友小媚。……小媚，快叫兩位姐姐。」
阿木咳嗽了一聲：「蕭寒，好像遇到事情了。」
我看了一眼，笑道：「沒事，師姐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了。咱們就坐在這裡看好戲吧。」這叫唐傲的男子，沒安什麼好心，是要嘲笑蘇橋和謝薇年紀大了。可他遇到的是謝薇，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正好給她們兩人一次增加感情的機會，這事就給謝薇解決了吧。
那小媚也甚是配合：「兩位姐姐好……」
謝薇當即喝道：「什麼姐姐。你沒腦子嗎？見誰都喊姐姐……我們這個年齡……要喊姑奶奶，你知道嗎？你個小浪蹄子！」
謝薇一開口，我一口氣沒暢，「噗」地一聲，就哈哈笑了起來。當初那個鬼靈精怪鬼主意一個接一個的謝薇已經回來了。
蘇橋本來涵養極好，聽到「姑奶奶」三個字，也是笑了起來。謝薇這些年在外遊走，多年的歷練增強她的威懾力，雙眼如電，直勾勾地看著那個小媚，又盯著那個西裝革履的唐傲。
那小媚本不是善茬，可謝薇一聲喝叫，當即臉色發白，愣是哆嗦兩聲：「你……你……」
可是一個反駁的字都沒有說出來。我強忍著沒有笑出來。
謝薇道：「你叫唐傲是嗎？」
唐傲看了一眼蘇橋，又看了一眼謝薇：「好潑辣的女子！蘇橋，看來你不接受我。是因為你喜歡女人啊，還是如此潑辣的女人。哈哈，你可以啊。看樣子是要買定情信物了吧！」
蘇橋氣得全身發抖：「唐傲，你不要太過分！說話注意點，謝小姐是我的朋友……」
謝薇忽然伸手勾住蘇橋的腰，用力一拉，蘇橋的身子邊貼在謝薇身上。謝薇在紫竹觀修行過，這幾年四處遊歷，手上的力氣自然不會弱，個頭也比蘇橋稍微高一些。
謝薇一身黑衣，蘇橋一襲紅衣，兩人倒是相陪得很：「姑奶奶就是喜歡她，你又能怎麼樣……你這樣齷蹉噁心人面獸心骯髒不已的男人，被一個女人拒絕，就心生怨恨……你精神很病態啊。別以為自己人模狗樣，我家蘇橋就會看你一眼！我告訴你，你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只有某些小浪蹄子才會看上你。」
小媚聞言，眼睛通紅，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粉拳揮動，打在唐傲肩膀上：「傲哥！傲哥！你要幫我出氣！」
唐傲鼻孔哈出一口冷氣：「聽你的聲音，是從外地來的。我勸你注意點。現在馬上向小媚道歉，否則的話。我唐傲對你不客氣，保證你和蘇橋在成都呆不下去……」
唐傲話還沒有說完，謝薇原本勾著蘇橋的手忽然鬆開，腳步往前一移，直接抓住唐傲的襯衣，揚手就是兩巴掌：「你知道嗎？姑奶奶最狠威脅女人的男人了。剛才我還覺得噁心在路上，現在覺得，你……真是噁心到家。」
啪啪兩聲，整個首飾店完全靜默下來。唐傲也是愣了好久，過了一會，大聲叫道：「你竟然敢打我……我奶奶都沒有打過我……你……好大的膽子！」
一旁正挑選首飾的老大媽冷笑一聲，並沒有看過來：「這樣的賤男人，就該賞耳刮子！」隨即又喊道：「姑娘，你放心，我幫你作證，說這個男子非禮你在先，你才出手的！還有，你這巴掌力道不夠啊。按我年輕的時候，兩巴掌下去，肯定要打掉四顆牙齒。」
謝薇笑道：「老姑奶奶肯定比我們這姑奶奶霸道一些的。我可能要多打幾巴掌，才能把大牙弄掉！」
唐傲挨了兩巴掌，早已氣勢全部，如同斗敗的公雞，可惜被謝薇單手擒住，根本無法掙脫，只得喊道：「姑奶奶，我錯了，求你放我走吧。我再也不敢了……」
謝薇鬆開了唐傲：「給我記好了，我叫謝薇。你以後敢報復甦橋。我讓你28顆牙齒全部吐出來！206根骨頭一根一根斷掉！」
那買首飾大媽插話道：「要是還不長記性，直接用剪刀把那玩意剪掉。」整個過程，一隻精心挑選著手勢。
唐傲哪裡還敢再說話，拉著那小媚姑娘，猖狂逃走。圍觀的人群響起了一陣歡呼。人心所向啊。大媽最後還是挑了一根金鏈子，又要了兩個小孩戴著金牌，付錢之後，悠閑地離開了。
等到唐傲走後，我才悠悠地走出來，雙手一拜：「今日一見，師姐真是寶刀未老，我不佩服都不行啊。」
蘇橋臉色卻很不好：「謝薇，你替我出氣我很感激你。但是這個唐傲是個變態，而且家中很有勢力。你們還是趕快離開成都吧。」
謝薇伸手勾住蘇橋的腰身：「蘇小姐，只要你以身相許。我謝薇保你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