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 藏書室

?「尼爾，怎麼一個人？小夏麗呢？」尼爾出門準備去一趟食堂，在路上遇見幾名騎士，只看見尼爾一人，令人感到奇怪。

「不舒服嗎？」

尼爾沒有提及真正原因，對騎士們說：「似乎是這樣子的，我現在準備去食堂打一份食物。」

「正好我們也要去那裡，一起走吧。」幾名騎士邀請尼爾一起過去，順便聊聊天，尼爾和夏麗這兩個孩子最近成為神殿一個談論的話題，底下有些人故意猜測尼爾的身份是不是騎士長或大神官的私生子？

事實上，有些人覺得不可能，作為騎士長迪倫的副手，那名叫喬爾的矮個子騎士，聽到這番傳言立刻作了否定，先不說迪倫一直都在神殿里沉迷賭博，基本不出門，更何況，針對騎士長大神官的私事，本來就不應該被議論。

如果哪一天這個傳言傳進騎士長或大神官的耳里，這座神殿不起騷亂才怪。

往食堂走去的路上，騎士們問起尼爾來神殿前的生活。

「你是深格海港的人吧？你在那裡出生嗎？我去過那裡一次，每到夏天，海邊的風景相當漂亮，最難忘的就是水族人海里游泳的姿態。」

「每到夏天，的確有不少的水族出現在海邊，在慶典的時候我也只去過海邊兩次，有些水族話我聽不太懂啊，基本很難交流。」

深格海港住著許多水族人，第一次在街上認識到那些膚色發色稍微異於普通人的水族，尼爾才對水族這個概念有初步的認識，那次好奇的跟幾個朋友湊上前去，那個水族人說了幾句，完全不是尼爾能聽懂的話。

「不過呢，水族人的聲音都很優美，他們天生就能成為出色的吟唱詩人。」尼爾高興的說，有時候海港里會出現吟唱詩人，吟唱詩人為他們帶來各地許多精彩的故事，他們在講述故事時，那優美的喉音一點都不輸給水族人，講起故事時即使是一個似曾相識又普通的故事，也能講的十分感動。

尼爾在海港生活時，只要看見街上出現吟唱詩人的身影，心裡不免就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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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尼爾端著一份晚餐回來，進入房間，看到夏麗還在睡覺。

「起來吧，夏麗，我把你的晚餐帶回來了，快點吃吧，別忘記之後還要吃藥。」

「……我知道了。」夏麗悶悶的窩在被子裡面，過了兩三分鐘才慢吞吞的爬起來，走下床去。

「夏麗，八點后我去找丹尼斯大叔，現在要去去藏書室找上課用的書，你喜歡看什麼書？我給你帶本過來。」

夏麗坐在椅子上打開飯盒，看了眼裡面裝著的食物，她一邊聽著尼爾的話，一邊用湯匙一勺勺的舀在嘴邊。

夏麗嚼了兩下，咽了下去，放下湯匙，看著尼爾說：「嗯……關於神殿的書，不要太枯燥，如果有專門一本記載神殿有名歷史故事的書就最好不過。」

「好像有點麻煩，我幫你找找吧！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尼爾撓了撓頭髮，表示有些為難，卻沒有拒絕。尼爾來到門口，打開房門，走出去在準備把門關上前忽然轉過身去，又叮囑了一句：「夏麗，別忘記吃藥。」

「不會忘的。」夏麗連忙說道，揮手讓尼爾趕緊離開。

「……第一次發現尼爾這麼嘮叨。」門關上后，夏麗自言自語道。

尼爾來到神殿的藏書室的門口，門口左邊有一張長桌，長桌後站著一名戴著眼鏡的祭師，年紀似乎比騎士長迪倫和大神官丹尼斯還老，一臉嚴肅正經的樣子。祭師在尼爾進來后望了過來，令尼爾下意識有些退縮，這個人給人感覺很可怕。

既然來了，怎麼都不可能因為害怕他的目光而逃走，尼爾試圖向他說話。

「嘿……嘿嘿，我叫尼爾，我來找幾本書，祭師叔叔。」

「……」

祭師不說話，立刻轉過身去，像是找什麼東西，當他再轉過身來，拿著一張紙和一支筆。

「想找什麼書？」

「我想想……丹尼斯叔叔……交待給我去找的那幾本書……」尼爾實在不想直視這名祭師可怕的目光，他把大神官的名字抬出來，扭過頭看旁邊的書架，棕灰色的書架頂部的兩邊被削去，被削去的地方卻掛著木製的月亮。

尼爾暗地裡想，這些書架真是奇怪的設計。

尼爾轉過頭，「關於藥草的書，據說是神官新人學習藥草知識用到的幾本書。」

「……」

祭師沉默的低頭，在紙上寫了幾行字。

尼爾見他收起那張紙，趕緊叫了起來，「等下，還有一本，祭師叔叔！這裡應該有與神殿有關的書吧，有沒有有趣的神殿歷史？記載這類故事的書。」

「你沒有這個許可權。」

祭師指了一個方向，對尼爾說：「你要借的書在那裡，二層樓梯上去的地方不屬於我管。」

尼爾尋著祭師所指的方向看去，臉色變的震驚，祭師所說的藏書室二層是一段階梯向上延伸的終點，沒有任何書櫃。尼爾看見了書籍凌亂的散開，飄浮在空中，保持著懸空，沒有掉落。

「我要怎麼樣才能上二層？」

「找你的丹尼斯叔叔。」祭師嘴邊扯出一抹嘲意，視線表達出一種看不起，令尼爾說不出話來，默默往後退，「呃……」

尼爾以為神殿里的每個人都是和善的，一直以來都不擅長應付這種人，這次竟碰了一次壁。

二層不是自己能上去的地方，尼爾心裡想著，如果自己不會魔法，也無法輕易取得那些飄浮著的書。尼爾只能打消這個念頭，內心升起一份愧疚，畢竟是自己開口對她作出的承諾，最後居然沒有做到。

祭師拿著紙走到一排排書架的深入，尼爾猶豫了一下，沒有跟過去。先不說自己拿不到放在上面的書，有部分過於深奧的字至今尼爾還沒認得，更重要的是，尼爾不想再次被蔑視，只好站在原地。

尼爾看著書架的方向，注意到書架上的光，臉上露出微微的驚訝。

「原來那些木製的月亮還會發光啊。」

祭師大叔走過去，不知他做了些什麼，因為背對著尼爾，所以尼爾並沒有看到他的正面。可怕的祭師大叔一走過去，書架頂部的木製月亮的裝飾形同燭燈般發出明亮的光。

發著光的月亮一點都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好比成為了一個真正的月亮。

「一定是魔法吧。」

「就算不是魔法也是魔法道具一類的東西。」

「真是不可思議，如果我也會使用魔法，如果我學會魔法……」尼爾開始對魔法感到相當的有趣。

如果自己學會魔法，能夠使用魔法，也許做到在天空中自由舒暢的飛行，或在水裡盡情呼吸，做到一般人無法做到的事。

「對了，大叔他以前是神官，他會用魔法，為什麼他現在不用魔法呢？」

尼爾不能理解，「大叔從來沒有跟我講過魔法的東西，總是讓我學習枯燥的藥草知識，太讓人掃興了。」

儘管尼爾埋怨著貝克，到頭來，他明白一件事，大叔從來不告訴自己關於神殿和魔法的事，他不知道大叔在想什麼，更不知道大叔究竟想做什麼，包括把自己跟夏麗丟到神殿的原因。

想了一會，尼爾想不出來，於是只好泄氣。

「算了，等再見到大叔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個明白。」

尼爾自言自語著，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尼爾不禁嚇了一跳，回頭看見一臉可怕的祭師大叔。

「這幾本書確認一下。」

可怕的祭師大叔把書丟給尼爾，回到長桌後面。

「啊，藥草圖鑑，還有藥草大百科，是這幾本沒錯，謝謝了，大叔。」這個祭師可怕歸可怕，幫忙之後的道謝還是必要的。

尼爾抱著書走出藏書室，把藏書室的門關上后，尼爾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終於不用再看那張可怕的臉了。」

「回去回去！」

尼爾走了幾步，想起自己沒能找到夏麗想看的書，表情頓時灰暗了幾分。

「沒能找到啊，夏麗她會失望的……」

「怎麼辦？不能直接回去。」

尼爾一臉苦惱的向前走，糾結著如何解決這件事的辦法，沒注意到自己走到什麼地方，等他反應過來，便在走廊上看見幾張熟悉的面孔。

「伊索，迪倫大人好過份啊！太過份了！」矮個子的騎士喬爾對身邊的騎士抱怨，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讓人看了心裡覺得不忍。

「我還要巡邏，我先走了。」

「先別走啊，你難道也不幫我嗎？我到現在連晚餐還沒吃啊，迪倫大人他想餓死我啊，連吃飯時間都不給，一見面就丟給我大量文書！我還要趕回去把它們搬到宿舍，不然今天通宵都做不完，啊，昨天我只睡了兩小時，今天難道會破記錄嗎？」騎士喬爾一把淚一把鼻涕的敘述自己的痛苦經歷，旁邊的伊索露出百感交加的表情。

「……」

就在那時，伊索看到尼爾，抬腳朝尼爾飛快奔去。

「我看見尼爾了，對不起，喬爾，文書的工作我真的幫不了你，我找尼爾有些事，先離開了。」

「喂！伊索，連你都這樣嗎？」

「嗚嗚……迪倫大人實在太過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