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決塵望着眼前的難處,倒吸了一口氣,安總管那老賤人早已攜著丫鬟逍遙去矣,哪裏還管得他的死活?

「死婆娘安總管,回去拿你去湯了做腌漬雞。」決塵以神速脫下身上的白衫,把女子的身子裹住,以防上身暴露在外,他深吸吐納了一陣,鼓足了丹田,雙手捧起女子的身子把她給抱了起來。

「我的娘,讓我抬兩頭母豬算了!」他大呼,顫巍巍地走上樓。在小二的帶領下,眾人以十分好奇地望着一個少年抱着一個少女,搖搖晃晃地走上了樓。

小二引著顫巍巍的決塵上樓,打開了玄字一號房的房門。「客官請進。」

小二畢恭畢敬地退出一條道,讓眼前的那團東西挪進來。

他是清瘦而孱弱的。

他是文弱書生。

能夠把一頭豬報上來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可想而知,當他看到了有一張床時有多麼驚喜——終於可以放下了!於是三步並作兩步跌過去。

但是也不知道之前是哪個欠揍的方可,在這裏留下了一跳無比長的裂縫,導致他不顧一切地走過去時,卡住了。

「啊」,一聲比殺豬好聽不到哪裏的嚎叫后,眼下的清凈便是決塵為了保護那個如同死屍般的大小姐,當作了肉店被摔在地上,而「死屍」正悠閑地躺在他身上睡大覺。

心力交瘁的他,最後還是在小二的協助下,把「死屍」搬到了床上,他要是知道這具「死屍」祖宗十八代的話,早罵上千遍萬遍。

抽走包裹在「死屍」身上的白衫,神速的幫她整理好上衣,看了沒有什麼破綻了。走人。

他不想對這件事情負任何責任。

走出房間,打開門,眼前撞見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前。

決塵怔住,「請問你是?」

眼前的男子身姿美曼,劍眉星目,甚是優雅俊秀,連決塵這般英俊的少年都覺得在他眼下自行慚愧。

他雙手環胸,道:「我是誰,你別管。」

「可你站在門前,請問你找我,還是要找她?」

「這才是我要問你的,你站在我房裏,請問你找我?」

「……你之前有跟小二說過?」

「沒有。」說得跟沒事似的。

「先來後到,這間房為什麼是你的?」

「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要是想要,我也沒轍,但是後果我不負責。」

我呸!

「你知道——你現在惹上誰了嗎?」決塵道。

他望着比自己矮一個頭的決塵,問:「誰?」

「我是桑陌歌——你可信?」

桑陌歌是江湖上武功排名第一的打下,聽說此人身形不露,神秘得很,見過他的人極少數,決塵本意是拿個什麼有名頭的人來嚇嚇這個男的,懶得想了,直接就拿桑某搪塞。

「什麼?我沒聽清。」男子滿臉驚詫。

「我說,我就是桑陌歌。」

「哦……」

「你信么?」

「信。」

「你想與我為敵?」

「大俠這樣想,我也是沒辦法……」

這男的到底是吃什麼長的膽?

決塵沒好氣說道:「你最好掂量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重,換個房間,今日不殺你,只是按照你這種魯莽的個性,以後要怎麼在江湖上混過去。」桑陌歌要是真見到你,早把你丟到海里餵魚了。

「幸好這江湖不姓桑。」揚長而去,「最好留意點。」

你娘的!雖然你娘跟我沒仇,但是我還是要罵你娘。

決塵在離開之前望了一下身後的少女,看臉色好轉多了。才關門走開。

傍晚,安總管和丫鬟小陶大搖大擺的走了回來,決塵早已經在大廳前喝着茶等候多時了,丫鬟一進來就直接奔向小姐的房間。安總管一進來,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對面,用手絹不停地扇著風。

「你說這天的人倒霉真是喝水都塞牙縫,東邊的那家青樓一大早就發現兩具女屍,那個惡得我……」喝了口水,繼續說,「我說,鬼王宮那個賤貨竟無恥到這般程度,那兩個女人的屍體還是**。你說這好好的兩個丫頭,竟然就死得不明不白的。」

決塵啜了一口茶,問:「你知道兇手的名字?」

「女屍的臉被毀得面目全非,這種殺人方式還能有誰?鬼王宮那個賤人每次採花后就殺人,那些個女的也是些大家閨秀什麼的,他害怕惹禍上身,直接把可以認人的東西給毀了,衣服給你拿走,臉也給你毀了,要是有什麼胎記的,乾脆整個身子都燒了去,這樣一來一具沒有任何特徵的屍體擺在你面前,你可未必認得出,這年頭失蹤的女孩兒多得是,誰說的准那個被鬼王宮殺的是不是你家的女孩。」

「哦……」

「可是倒是奇怪了。」安總管翹起蘭花指扶著臉。

「怎麼了?」

「剛才看了屍體,沒看見有什麼東西啊?」

「什麼沒看見什麼東西?」

「比如說**后留下**……」

「呃……」決塵一口茶嗆在喉頭,「也許,人家根本沒有對兩個女的……那啥那啥。」

安總管拖腮,「本公公也是這麼想的——一個晚上弄兩個女的,倒不像他的處事。」

「說不定,不是那個鬼王宮做的?」

「是了沒錯。」安總管道,「這些東西我都明白的很,當年在宮中就曾經有過女子被鬼王宮姦殺,他毀容的手法我是見過的,今天的兩具女屍跟之前見過的手法一摸一樣,是他沒錯了。」

「那或許,他的目的並不是採花?」

「真是公公我所想。但是,目的到底是什麼?」

「傻啊!」決塵吹了一下額前的頭髮,道,「人家弄走衣服,那不就是搜身找東西了?」

「聰明。」安總管揮着手絹誇他,剛想聽他再美言幾句,卻聽到樓上傳來了尖叫聲。

那聲音,是誰的。那房間,是玄字一號房!

決塵和安總管跑了上去,只是眨眼間,安總管掠了過去,踹開門閃進房裏。裏面不時傳來小陶「小姐小姐」的呼聲。

決塵原來還以為是什麼意外,進門以一看鬆了一口氣,眼下至少比意外好點。

之間床上的那位大小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了,此刻驚恐萬狀地望着虛空中某物,雙手護著胸。

小陶在一邊急得哭了起來。

「哎喲,怎麼了?」安總管心疼地幫小陶拭淚。

「小姐……小姐……」小陶看了一眼一臉痴獃相的小姐,然後轉過頭望向決塵,「公子,小姐已經全知道了。」

「知道什麼?」決塵問。

「知道是你幫她系的衣服啊。」

「怎麼知道的?」

「公子不知,平日小姐的衣服都是小陶幫她穿的,小陶系扣子的習慣與常人不同,公子卻恰恰與小陶相反,小陶系的扣子往裏,公子系的扣子往外,小姐察覺出端倪,小陶怕小姐不安,就全把事情說出來了。」

「……」決塵在一旁干汗,就說是自己一不小心繫反了不就得了?何必實話實說讓他來頂這個罪,人太單純有時候真的不是好事,現在好了……

「你……」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三人一看床上,那個大小姐指著決塵喊。

決塵問:「你什麼你?」

「你就是那個叫決塵公子的?!」

「我叫決塵,我不叫公子。」

「我管你!快說——是你吃我的豆腐,你要怎麼負責?」

好一個潑辣的女子!決塵之前救人的時候並沒有閑暇看她的樣貌,此刻看清了才覺得詫異,這個小姐比小陶還要小也不過跟他一樣十六七來歲,臉上還尚未脫掉稚嫩的外殼,一雙星眸一眨一眨,恍若看着人的小麋鹿。

決塵頂撞道:「什麼叫『怎麼負責』?本公子好端端的做人,沒對你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可——你這時怎麼回事?」她指著自己的衣服。

「那是救人需要。」

「需要?笑話!那有你這樣救人的?我紓薇好歹是貞烈世家的小姐,我爹娘怎麼說都是伉儷夫婦,今日無論怎麼樣,我的貞操去矣,你是怎麼樣我不管,為了家族顏面,必須要對我負責。」

「才不。就算我就真的跟你有了,我也不會負責。」決塵只顧著頂嘴,什麼分寸的想都沒想直接丟下這麼意思微妙的話。

「你……你說什麼?!」那個叫紓薇的小姐吼道。

決塵奇怪她會那麼大的反應,「我說什麼了嗎?」

「你……你到底有沒有跟我嘿咻嘿咻?」

「嘿咻嘿咻?」

「就是——跟我那個……到底有沒有!」

決塵差點笑出來:「開什麼玩笑?我會要你這種貨色的?你這種女子嫁上門我都不會要!」當時在逍遙墨「今生除痕痕不取」的誓言,到現在他還是記得的。

「我……」那小姐氣得直翻白眼,「殺了你算了!」說罷,一翻身從床上飛了過來,直接撲了上來,他哪裏來得及閃避,眼看着一張凶神惡煞的俏臉越來越大,然後自己就直接被壓倒在地上。

「掐死你!」還沒看清楚,眼前直接被一雙魔爪給覆蓋了,感覺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大,頓時一片昏暗,臉都綠了。

「小姐小姐!」小陶趕忙來拉扯,把紓薇從決塵身上拿出來。

「哎呀呀!」安總管扭著走過來,也來幫忙,和小陶一人抓一隻手,奮力往外拖。

「丫頭何必那麼衝動啊,公公也是過來人知道,人命何等可貴啊,你就失了貞潔也就算了,可不要一氣之下殺了決塵公子啊。」安總管尖叫。

什麼叫「失了貞潔就算了「?!……真是越幫越忙。

一陣吵鬧聲中,只聽見「璞」的一聲輕響,就像是——放屁?

須臾之間,從決塵的身上飄出了一陣紅色的煙氣,也不散開聚攏著宛如有了生命一般,直接就往紓薇的鼻子裏鑽。

紓薇身子搖了搖,決塵明顯感覺脖子上的力氣越來越小,最後,那個大小姐虛脫了一般跌了下來,躺在了他的懷裏,一動不動。

「小姐不會是……臭死了?」小陶道。

「不是,是我在家裏的時候用來打發麽麽用的迷迭香,有迷暈人的功效,幸好從家裏拿來沒用,要不然現在我就真的要死翹翹了。」

小陶扶起了紓薇,把她安置在床上睡好。決塵真是唯恐避之二不及,立馬拉着安總管灰溜溜地跑走。

翌日。

東瀛海岸離絲綢之路尚有一段距離,決塵跟安總管趕早就離開這裏。

整裝打好了行李來到城門時,卻看見城門緊緊地關閉,而門的上方,官兵拿着搶直挺挺地站着,守護著這座城市。

現在不只是決塵一行抱怨了,就連城裏的百姓也都在叫宣著開門。

無論怎樣,今天真的要出去!

出不去,乾脆就露宿街頭好了,他可不想跟那個女人共處一室,又要鬧着自己負責云云。

安總管上前打聽原因才知道——今日一大早,又發現了兩具女屍。

又是死得不明不白的兩個女子。匪夷所思。

也難怪府尹在這時候嚴禁百姓進出,勢必要把兇手拿下為止。

「蠢貨!」安總管叉著腰叫罵,「還真以為這點戒備就能管得了鬼王宮,人家要來真的,甭說殺死上面的官兵容易,就算一腳把城門給踢翻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不知好歹不自量力。」

決塵在一旁只能無奈地哈著腰,聽安總管罵人,等到快要睡着時,安總管總算是罵夠了,這才牽着決塵回了客棧。

不是自己不想露宿街頭,只是安總管那個老太監自命清高想要住好的,這個絲綢之路又只有一家客棧,回去實在是無奈之舉。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決塵一整個上午都沒有出過房門一步。安總管出去打點,他也閑着事情,本想去街上逛一逛的,但是經過昨天的折騰后,還是作罷。

他生怕一開門,就看見某個「一臉猥瑣身姿嫵媚妖嬈無比」的女子在那兒等着他。

現在想起來,雞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還是若無其事地在房間喝茶好了,只要門鎖得緊就好。

「愜意得很啊……」他啜了一口茶,不禁感慨。

然後,眼前頓時浮凸出來的一張俏臉,驚得他一口噴出了茶水。

他掐了掐自己的臉,確定沒有在做夢。

然後,下意識地握緊了袖子當中的迷迭香。

「放心吧。」紓薇道,「我已經封了穴道,你放再多的迷藥,頂多是把整個房間弄得像屁籠而已」

「你到底要怎樣?」決塵臉上裝作若無其事胸有成竹,身下卻顫得厲害。

「我只是想來問你。你到底要不要對我負責?」

「我幹嘛要對你負責?」

「那要怎麼辦?」

「我不是你,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好歹這件事,你也有責任,你至少也要給我想想辦法。」

「你腦袋是長你那裏的,你想什麼我又不知道,我怎麼幫你想辦法。」一句話,差點把紓薇氣得暈過去。良久,只見她眼睛一亮,「有了!」

「啥?」決塵問。

紓薇坐在了桌子的對面,雙手支頤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看你長得倒不賴,從今以後,你就做我的夫君。」

「送你兩個字,做夢。」

「我不管,現在這房裏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要怎麼就怎麼。來吧。」紓薇說完,就拖鞋上了床。

「你……」決塵退到了牆角。

「我怎樣?你不是已經要我了嗎?現在再來一次有何妨?」說着,已然張開魔爪逼了上去。

「你……要幹嘛?」

「公子~」隨着十分曖昧的聲音,她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

眼看着那張臉湊上前,嘴唇就要湊了過來。

決塵左躲右躲都不是地方,霍然感覺背後的空感,他下意識地就往後就躲。

——要是再往前傾一點,他可真的沒命了。

「誒!」紓薇想要上前止住衝動的決塵,「你別衝動啊,我只是開個玩笑。」

「屁話!」決塵站在了窗欞上,作勢要跳,「再靠近,我真的跳。」

「好,好,我不過去,你下來。」紓薇慢慢向後退,心裏卻早已打好了算盤。

決塵看着她退到了一定的距離,然後才放下腳。

斯時,紓薇眼鏡骨碌碌轉了一陣,看好了位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去。

她想拉他回來,可不想自己的夫君有什麼事情。

只是……

踩到了那條裂縫了。正是之前決塵剛進來就踩到的那條裂縫。

踩的人不一樣,遭殃的人卻是同一人。

紓薇的靴子卡住,身體卻由於慣性倒了過去,然後,手就是那麼不小心推了決塵一把。紓薇閉上了眼睛。

只聽見短促的「啊」一聲后,就沒有了下文。

傍晚。

安總管雖然聽完了紓薇充滿悲情的解釋,還是笑得岔氣。

紓薇在一旁內疚得低頭,他竟然還在幸災樂禍地笑?

紓薇好奇地望着他,這個人非但沒有擔心決塵公子,還在笑?她甚至以為這個人根本就是個跟公子毫無關係的路人甲。

「你……難道不怕你家公子沒命?」紓薇道。

適才紓薇把從二樓自由落體的決塵拖回來時,使勁拍他的臉,依然緊比雙眼,是不省人事,直到現在,他依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真以為這個人已經氣絕身亡了。

話說回來,剛才紓薇摸過他的四肢,雙手脆斷,雙腿酥軟,即使不死,今後只怕也要落成個殘廢了。

「別怕了!」安總管戳了戳紓薇的鼻子,「鬼靈精!放一百個心吧,我家公子是何等人物?況且他就曾經把你從死里拖回來過,他自個又命大,哪有那麼容易就死?平常的跳樓沒什麼了不起的,他就是摔個懸崖,也照樣會蹦蹦跳跳地回來。」

其實身為逍遙墨醫術最好的大夫之一,發生落崖溺水之類的意外幾乎是沒有死的可能,當然,他要是自己想死的話。

「真的?那他以後是不是成了殘廢?」紓薇不可置否。

「放心好了!」安總管笑了笑說。

「那……那我可以回去睡了么?」

安總管點頭。

等到門「磕」的一聲關上后,安總管喝了一口茶,對着身後道:「起來吧,人已經走了。」

決塵面無表情地坐了起來,貌似全然沒有受過傷害。

「你手腳不是已經骨頭盡裂了?」安總管打量他,道。

「切!」決塵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即使砍斷我的手腳,我都照樣可以長回來,我是誰?我可是逍遙墨的春雨護法!」

「去……」安總管嗤之以鼻,「也不知道這個護法當上去,含有多少水分。」

決塵「嘻嘻」笑了一下,然後在安總管面前坐下。

——全逍遙墨的人都知道,要是決塵公子這麼反應,就說明他有難求助。

「怎麼了?」安總管愜意地閉眼喝茶。

「那個大小姐想跟我嘿咻……不,想跟我『臨幸』,怎麼辦?」決塵可憐兮兮地望着安總管。

安總管在宮中好歹也是見過世面,想必應付這種事情不是大問題。

「辦法有三,可想聽?」

決塵眨眨眼睛。

「辦法一,這裏有個燭台,你撥去蠟燭,留着燈油,直接往臉上一潑,保證你變成活鬼臉,這樣一來,她今後是怕你纏他了。這麼做,如何?」

「下一條。」

「辦法二,直接跑到客棧裏面,找個認識、不認識的女子,誓言要取她為妻,最好是直接跟她『臨幸』,這樣一來你就是有婦之夫,她肯定是不會纏你的。如何?」

「這個還是你去做好了。下一個。」

「辦法三,一不做二不休,你就直接給我夾尾巴走路,老老實實做她夫君,她纏你一次你打發一次,最好每次弄個滿身塗毒發里藏針什麼的,這樣日久了,她也會膩,那時候方可還你自由身。如何?」

「還是第三個比較妥當。」只是……說了不等於沒說么……

突然想到什麼,決塵問道:「你今天去那邊,有什麼發現?」

安總管放下茶杯,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跟府尹打通了關係進入驗屍房,我檢查了那些屍體,發現每一對女屍的其中一具膝蓋平而粗糙,猜測是平日了常跪地的緣故,而另一具屍體的膝蓋卻完好,那具膝蓋有傷的屍體,你想身份會是什麼?」

「丫鬟?」只有丫鬟比常人跪地次數多,況且幾對屍體都有一具是這樣,那肯定就是丫鬟。

「很可能,每兩具屍體就是一對主僕。倘若這樣,公子猜測是確鑿無誤了——鬼王宮每次殺死的,都是身為主僕的兩個女子。」

「那現在要怎麼辦,才能揪住鬼王?」決塵道,為了儘快離開這裏趕往東瀛海岸,他們決定也攝入這場調查當中。順便,也要保護紓薇和小陶,因為下一對主僕十有**是她們兩個。

「辦法有,你想不想聽?」安總管一臉神秘。

「洗耳恭聽。」

安總管耳語了一番,便看見決塵的臉聳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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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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