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千葉城元重

「我該死？」天空笑冷笑。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芻狗沉淪，以生命為博弈。無是無非！

這是暗黑大6上流傳的話語。

天地不仁，視眾生為低賤之物，並棄於這貧瘠大6，眾生絕望，也因此自甘墮落，沉淪於相互獵殺，以此為遊戲。

這也符合『生死天緣定』的說話，天要你死，你就活不成。

既然如此，我們反不如遊戲一生——諸生莫強求。

至於最後一句『無是無非』，則講的是一種無怨無悔的境界。

今朝獵殺眾生，明朝被眾生獵殺，不管是成為獵殺者還是獵物，皆是眾生自願走上這條路……

當然，整句話中更多的是自甘墮落。

不管是被殺者還是殺人者，皆不問是非對錯，只有獵殺之強弱因果。

既然如此，自然沒有『誰該死』的說法。

天空笑不該死，黑袍使者也不該死，死掉的人，只因弱小，成為了獵物。

暗黑大6的智慧生命視人類為邪道，是有一定道理的，不管什麼方面看，人類與暗黑大6都格格不入。

「既然反抗不了，也就只能享受。」天空笑自嘲一笑。

他不再糾結於黑袍人，反正已經人死道消，糾結也是無用。他迫切的拿起婦人身上的那個玉盒子，一把一尺長的木劍安靜的躺在裡面。

就是這個東西，讓自己如浮遊憾樹，全無抵抗之力！

天空笑成為法士也有三年多，從未見過或聽過有如此厲害的法寶。

事實上，法士大多不帶有型之兵，必要的時候，都是用自身法力凝結出最想要武器形狀，就如同天空笑的風劍。

原因有兩點，一是鋼鐵不親法力，法力貫通極其遲緩，使用起來沒有『如使臂膀』的感覺。

第二，即便最優質的鋼鐵，也經不住法士幾折騰，變形，變鈍，簡直雞肋。

天空笑把玩著手中的木劍，這必然是這兩年才有的東西……

嗯？這兩年……這兩年最大的事情，就是耗時接近一年多的遠征，據說對象還是一個密境.

難道……這是在那個密境中現的東西？

不知那是怎樣的一個密境，居然有這種顛覆性的寶物，讓人驚嘆。

天空笑眼拙，看不出木劍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也試著催動，但沒有任何反應，法力注入，有點油鹽不進的感覺。

天空笑暗道，不愧是寶物，看來需要秘法才能驅動。

他又在婦人身上翻了一下，沒有找到驅動的法決.

只能將其收起來，待日後再說。

天空笑又摸其餘幾人的屍體。

在最先死去的黑袍老者身上找出一個黑色小瓶子，是亂靈散，一種可以滲入法力，導致法力徹底暴走，最後沖體而死的毒藥，專對法士。

在另一名黑袍老者身上找出一枚鐵球，雞蛋大小，疑似霹靂珠一類的爆炸物，法力依舊無法穿透，用法未知。估計也是要秘法操控。

在黑袍青年身上找出一隻鬼手，是千幻妖狐的軀體煉製的，是一種致幻的道具。他以為天空笑也擅長幻術，所以才未一早使用，不然勝負尚未可知！

天空笑冷笑，四個人，每人都攜帶有致命武器，這幕後人真是不殺自己誓不罷休。

天空笑簡單的埋葬了四人，找了一處偏移大道的地方療傷，他不敢肯定有沒有第二波殺手，不敢貿然上路。

天亮之後，身體已經無大礙，輕微骨折的手臂也被法力固定了起來，並在緩緩催生中。

天空笑這才繼續上路！

千葉城他是必然要去的，因為夜小蓮還在千葉城，不可能丟下她不管。

也因為千葉城還有未曾了斷的因果——五年前，他覺醒氣感前一個月，比他小一歲的小妹和比他大兩歲的君姐雙雙在千葉城失蹤，至今了無音訊。

她們都是與天空笑共過生死的人，所以除非天空笑死了，否則未有結果前，他的一生都註定了要和千葉城糾葛在一起。

一路有驚無危，行了兩天，天將暗的時候，天空笑終於到達了千葉城。

那是一座浩瀚的古城，延綿的城堡樓閣，層巒迭嶂，難望盡頭。也是難得一見的色彩斑斕的城市，房屋並非單一灰白之色。

雄偉的城門如怪獸蟄伏，人至於城下如同螻蟻，有一股難以言語的壓抑感迎面撲來。

在人類的歷史上，這裡從未被異族所佔領。

「大人留步！」天空笑剛進城，就被攔住了去路。

那是一個青年小廝，賊眉鼠眼，目光看似飄忽，卻緊緊注視著周圍人流的變動，似有些機靈。

「你有事？」天空笑冷然。

「是大人找我有事。」小廝咧嘴一笑。

天空笑看著小廝的臉，不說話，表情漸冷，似在沉吟。

半晌之後，小廝被盯得有些不自然，他有點心虛，懷疑是不是自己認錯了人。

天空笑突然表情釋然：「你說得對。帶路。」

「啊……」小廝被嚇了一跳，原來自己沒找錯人，那你裝什麼逼，不早說，嚇我一身冷汗。

天空笑當然沒有裝逼，只是幕後人沒有告訴小廝其中玄妙，他一個普通人就不懂。

小廝帶著天空笑在小巷裡面左轉右轉，走了很長一截人跡罕見的巷道，然後突兀一轉，進了一座小樓的後門。

那是一家破舊的客棧，小廝把天空笑領到一間客房，獨自離開了。

不到片刻，有人小心翼翼的敲門。

來者是一個中年男子，國字臉，五等身材，商人裝扮，似是客棧掌柜。

掌柜進屋后，又反身探出頭左右望了一眼，這才關了門，甚是謹慎。

掌柜對天空笑見禮道：「元重見過神使大人。」

正主一來，天空笑急切的表情就顯露了出來。

「我問你，夜小蓮是否出了什麼事？」

兩年前，元重隨商隊遷來千葉城，商隊路上被妖魔襲擊，當時正值天空笑去景業城執行任務，救了他一命。

天空笑讓其在千葉城幫忙收集和調查消息，聯絡時，只要帶著一塊被天空笑法力處理過的特殊事物。

天空笑見小廝時，就是在感受他身上是否有自己的法力氣息。

元重到達千葉城之後，天空笑已經離開，沒有外人知道他認識元重，不怕被有心人將兩者聯繫在一起，調查某些事情自然方便很多。

「人沒事，但具體有沒有事，小人有些說不清。」元重有些遲疑道。

「撿你能說得清楚的說。」元重只是普通人，天空笑也不指望他對千葉城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只要他說出一些枝節，自己就推斷出大勢。

「夜大人參與了密境的探索，所幸安然回來了。當時隊伍進城的時候，小人湊在人群中，夜大人就從小人身邊走過，她身體無恙，但雙眼獃滯，表情無神，似受了很大驚嚇，又或有心事，又或兩者都有。當時小人也沒太在意，因為隊伍損失慘重，大多數人表情都不好。但自從回來之後，夜大人的表現就有些奇怪了。」

元重邊回憶邊說，說的非常緩慢，生怕說錯了旁枝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