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死猿

離唐大龍不到兩米，戴本鍾大吃一驚。

昨天晚上在金色大帝手捧玫瑰向柳迎兒求婚的時候，唐大龍還是那麼的神采奕奕……才過多久啊！他竟憔悴如斯。難道斷送一生的憔悴，真的只消不讓他繼續當部長？他有點謝頂的額頭上竟然趴著一隻絲光綠蠅，這在過去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曾幾何時就有過那麼幾隻大頭金蠅從唐大龍順溜的長頭髮上滑下，摔斷了好幾條大腿。

「唐部長……早！」

「戴首席，我已經不是什麼部長了，我的辦公桌已經清空，正等著戴首席大駕光臨。」

「這又何必呢？您是盎然的元老，深得袁社長的器重……」

戴本鍾這句絕不是客套話，他壓根就沒覬覦這部長一職。

「遲早的事，我又何必尸位素餐，擋了你們的上升通道……哦，剛才袁社長問起，我可是向他推薦你來接任設計部的部長。」

戴本鍾見唐大龍放下整理箱，想多聊幾句的意思，隨口問道：

「謝謝，唐部長您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先休整一段時間吧，奮鬥了十四年，我幾乎沒有休息過一個周末，原本想著先立業再成家……現在既然失敗了，那就先成家再立業吧！小戴，你還好嗎？」

唐大龍輕輕打了戴本鍾一拳……

這一拳里包含了深深的內疚，兩個男人都懂。

戴本鍾到盎然後，其實在內心深處最佩服的就是這個唐大龍，這傢伙身上就像裝了一台永動機，永遠不知道疲憊，最早到公司是他，最晚走的也是他，據說他原本只是一個只有初中文憑的三級廚師，應聘到盎然公司食堂工作后，一步步走到了現在，殊是不易。

「沒什麼，只是喝猛了，從醫院出來后，又遇到幾條撲街仔……」

戴本鐘不是沒想過，寫上一段讓柳迎兒回心轉意投入自己的懷抱，但看到眼前這個勤奮的老男人，戴本鍾瞬間放棄了這個想法，那樣做自己就太殘忍了。

「小戴，今天晚上有時間嗎？白雲間聚聚。」

「有事嗎？」

「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

「行，下班我就過去。」

唐大龍意味深長地拍拍戴本鐘的肩膀，抬起整理箱，甩了甩那束馬尾，驕傲地走了。

「戴部長，恭喜啊！恭喜……」

戴本鍾一回辦公室，見自己原來的辦公桌上已經清理得乾乾淨淨。聞雯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搶在大孟的前面，送出祝福后，把戴本鐘的手緊緊抓在她的手裡。

「聞課長，我的東西呢？」

「哦，是我叫人替你拿到部長辦公室了。」

「這不好吧，公司任命都沒下來，唐部長和我還沒有交接……」

「我是按佐助理的吩咐做的，沒事……戴部長你還不知道吧，唐大龍和江東方、博士、柳迎兒他們一大幫人今天一起都辭職了。」

聞雯一邊喋喋不休，一邊輕輕地撫摩戴本鐘的手背，戴本鍾一遍又一遍地起雞皮疙瘩。

「啊……」

戴本鍾抽出手來，一屁股坐在自己原來的椅子上。

江東方是盎然公司的銷售部部長，博士姓溥名清，是公司財務部部長，加上唐大龍，這三人一起走，對盎然公司來說，無疑是一次寫入公司歷史的地震級大事件。

「你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吧？」

聞雯把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了。

「你就別賣關子了……」

大孟剛才正好聞雯聊到這，被戴本鍾進來打斷了。

「是因為你……」

聞雯屁股坐到椅子的把手上，半拉肥嘟嘟的屁股落在戴本鐘的身上，戴本鍾一撤的話，她非摔倒不可，戴本鍾只好勉強受著。

「我……我怎麼了，天曉得，我跟江東方他們平時都沒說過一句完整的話，怎麼這事就落我頭上了……」

「本鍾，你別急，聽聞雯說完。」

大孟起身替戴本鍾倒了一杯水。

「戴部長，你別急，先聽我說，你的天馬行空這次不是大賣嗎？也不知道袁角度是怎麼想的，他說所有產品沒有走以往的銷售流程，只有你一人有資格拿這份獎金，把所有部門的提成全部取消了，扣發這麼大一筆錢，誰還願意干啊？我本來也有六萬多的，也被一筆勾銷了，這隻死猿……不得好死。等唐大龍的新公司有點眉目了，我也跳槽……」

「唐大龍剛才還說要休息一段時間，原來他是要另起爐灶啊！」

「他的公司就叫大龍公司，辦公地址就離我們不遠，是沈小婕昨天在金色大帝和我說的……」

「這唐大龍辦事效率還挺高的，哎……」

大孟重重地嘆了口氣，「走吧，都走吧！誰叫咱是沒本事的人呢！留下沒前途，想走沒人邀。」

「告然，你錯了，他們一走，公司里空出了不少位置，你讓戴部長稍微提攜一下，弄個課長噹噹還不小菜一碟嗎？戴部長，您說是嗎？」

「你們有些事還不知道，其實我也不想繼續呆在這公司了。」

——今天晚上回去后，一定要弄清楚六脈神劍失靈的事，掌握了這門武林絕學，誰還有興趣呆在這個二鬼子開的公司啊？

「戴部長，你真有這想法的話，我和告然跟你一起干，我們仨也成立一個新公司，沈小婕她們一大幫人一定也會跟我們走的。」

戴本鍾知道聞雯是誤解自己的意思了，只要他的金手指還有用，又何必重新開一家公司呢，讓袁角度從這公司滾蛋也是可以的。

「戴董，干吧，等你一領到那筆獎金，你再把辭職信一交，那隻死猿一定會傻眼的，我都替你想好了，咱們新公司就叫麗人行怎麼樣？告然，你說——！」

「不好，不好，我看叫本鍾公司就不錯。」

「我們還是聽戴董的吧！干吧，戴董……」

「這事過幾天再說吧！要單幹，必須有個先決條件……」

「什麼條件？」

聞雯和孟告然異口同聲問道。

「再說吧！今天下班唐大龍約我在白雲間聚聚，先聽聽他怎麼說。」

「行，我和告然也一起去。」

聞雯興奮地跳了起來，那對驕傲猛地往上一跳，就差打到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