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至少內褲讓我自己洗吧？
姜承橙和姜雨檸尷尬對坐，彷彿是進行著一場博弈。
姜承橙皮笑肉不笑的對著外甥女，竟然也手無足措發抓著腦袋：「不好意思，剛才是不可抗因素，你別放在心上！」
姜雨檸也不知所措的搖起頭：「舅舅你救了我，幹嘛要給我道歉啊！我才是還要謝謝你呢。」
她鄭重其事的雙手合十，小雞啄米一樣點點頭，也不知道是誰教給她這麼道謝的。不過她那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很討人喜歡，姜承橙也就沒說什麼。
因為姜承橙在電飯煲即將落在她頭上之際，穩穩的幫她逃過了一劫。相對的，姜承橙賠上了一個價格不菲的電飯煲作為代價。
想必經過這一事件，外甥女對自己的好感度也能加強N個等級。不奢求無話不說，只求能稀鬆平常的嘮幾句家常就心滿意足了。
讓姜承橙在意的，其實是自己保護姜雨檸時候身體上奇怪的接觸。就像爛俗小說一樣，他的抓奶龍爪手好死不死的抓到了13歲少女的胸口。
他那玩意要是墜下來掉到腦袋上，可是腦震蕩級別的傷害，沒想那麼多，姜承橙就不顧一切的去救人了。
「不是為了這個跟你道歉啦，我剛才抓到了你的……胸吧？我是為了這個道歉。」
姜承橙硬著頭皮說出來類似騷擾一樣的話。
「碰到了是碰到了，那跟道歉有什麼關係嗎？也只是抓到而已，一點也不疼。」
聽到這話，姜承橙差點從沙發上摔下去。
不是吧？這難不成是說，外婆對十三歲的女孩一直都沒有進行過必要的性教育？好歹一點也行啊……您或多或少教給她點哇？
「不不，小檸……這個怎麼說呢，只是碰到了也要道歉的，這跟疼不疼可沒關係。」
姜雨檸更不解的歪了歪頭，托著下巴。
「那我也跟舅舅道歉吧？我剛才好像也摸到的舅舅的胸，而且用力還不小……」
「我是男孩子，所以不需要道歉……但是你是女孩子，不論何時都不能碰那個地方，知道嗎？」
「跟男孩女孩也有關係么？」姜雨檸仍然困惑不解的喃喃道，「嗯……不過既然是舅舅這麼說，我遵守就好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
那就好。姜承橙心裡邊冒汗邊不住點頭道：外婆不早點教會孩子必要的知識，現在這差事反而落到自己這個堂堂七尺男兒身上了。
於是夜間八點，月朗星稀，晚飯才剛剛吃完。姜雨檸拾起餐桌上的狼藉，擼起袖子就開始幹活。姜承橙見狀趕緊攔住了她的去路。
「怎麼了舅舅？」
「你還沒整理以前用的教材之類的吧？快回去弄吧，我來刷碗就行了！快快～」
姜雨檸皺皺眉，表示不從的樣子。
「我來舅舅家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以後家務交給我就行了。別看我好像笨手笨腳，沒幹過什麼活的樣子，其實做家務這方面我還是挺擅長的。」
「喂喂喂……不用了，至少咱倆一塊洗吧？」
「都說不用了，舅舅你要是累了就先回房間吧，我正好也熟悉一下廚房的工具位置。」
姜雨檸說著，單眨了下左眼表示請求，就不由分說的端著碗筷跑到水洗池忙活起來。
「還有……有要洗的衣服也請務必交給我，我對於除了力氣活的家務事都很擅長，肯定能給舅舅洗的乾乾淨淨的。」
「喂喂……衣服就算了吧？我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就行了……」
「交給我好了。」
姜承橙感到很不好意思：自己的本意是像養孩子一樣收留這位小女孩的，用途是緩解自己的孤獨生活，代價就是含辛茹苦的照顧她……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感覺就像是收了個賢惠能幹的小保姆一樣。而且還是超級小的那種，被人販子從哪個地方賣過來的那種。
對於這孩子的勤奮善良，他竟然無言以對。
在幾乎所有人都好吃懶做的時代，能圖個方便就行個方便，這個外甥女倒是鶴立雞群，簡直就是零五后的典範。
「姜雨……至少我自己的內衣……」
「我來就好了。」
至少內衣內褲啥的讓人家自己來啊。姜承橙幾乎是含笑九泉的在心中默念了無數次。
一個沒有任何性教育經歷的女孩子，要洗自己的貼身衣物，想想就很可怕。
要是自己就心滿意足的順從過去，那這個做舅舅的就更可怕！姜承橙可不願意去當這個出頭鳥，要是哪天這件事曝光出去，肯定就上了熱搜了。
聽著姜雨檸嘩嘩的洗碗聲，姜承橙默默的按亮手機。今天的微博熱搜是個什麼「愛博文思倫理神葯」台灣首發，號稱本世紀最屌的聖葯。
看完了一整串的熱搜，姜承橙還是覺得心有不安。自己也就才19歲誒，就被一口一個舅舅的叫，這也太讓人沮喪了。
於是姜承橙撂下手機，對著剛剛完成刷碗階段，正認真擦手的少女說道：
「咱們倆要不要也換個稱呼呢？你一直舅舅舅舅的叫我，顯得我老氣橫秋的呢。」
聽著姜承橙煞有介事的抱怨，姜雨檸不住的捂嘴咯咯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笑顫了腰。
「果然還是嘲笑我老氣橫秋的。」姜承橙生無可戀的看著廚房裡可愛的生物死死憋著自己想放放聲大笑的心情。
好一會，銀鈴鳥般的笑聲才緩緩停下，姜雨檸一蹦一蹦的跳了出來。
「對不起！嗯……不過我覺得您一點都不老。」姜雨檸仰頭想了想，「可是不叫舅舅又覺得不禮貌……叫什麼好呢？」
「舅舅希望被怎麼稱呼呢？」
「哥哥之類的……」
「不行啊……太沒禮貌了。」姜雨檸細眉微翹，顯得很認真的分辨道，「長輩就是長輩，不能亂了輩分。」
不管怎麼說都還是抓著舅舅這個稱號不放么……姜承橙作為一個妹控是沒有什麼自我修養的，總是不自覺的就像把她當妹妹養。
「總之非要叫我舅舅不可是吧？」
「也不是……如果舅舅一定要我改口，我怎麼說都沒關係。您真的想當哥哥的話，那我叫您橙哥可以嗎？」
「橙哥啊……總覺得這個叫法有點不太吉利啊。」姜承橙絞盡腦汁的想著，到底是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還是尊重女孩的習慣呢。
姜雨檸一臉擔心的看著臉色發青的姜承橙，以為自己的不情不願惹他生氣，眼睛里幾乎都湧出了淚花。
「哥哥……要不就叫哥哥吧，讓我叫什麼就叫什麼好了……」
「橙子舅舅，這樣就可以吧？」
「哎？不用叫哥哥也行嗎？」
「嗯。」
姜承橙也不太想用這麼小的女孩子滿足自己的私心。舅舅就是舅舅，只要有這個稱號在，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都能杜絕一切齷齪想法。
對對，就是這樣。在舅舅前面加個橙子也不會顯得太老氣橫秋的，又能不亂了輩分，實在是個一箭雙鵰一石二鳥的妙計。
姜雨檸緩緩站起身來，舒展開了曇花一般可愛的笑顏。
「那就這麼定了，橙子舅舅。」
「嗯，今後互相照顧吧，檸檸。」
姜承橙這一聲親昵的呼喚，把姜雨檸的兩條小腿嚇出了個踉蹌，整張臉瞬間看起來都花容失色。
「怎麼了？」
「沒、沒事……」
姜雨檸羞得小臉紅透，像是突然豐收的番茄一般，在每個毛孔中好像都滲透出了水蒸氣。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麼親昵的叫自己。自己從小到大都還沒有一個小名或者是乳名，如今這簡簡單單的複名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不喜歡我這麼叫你么？」姜承橙刨根問底的問道。
「不、沒有……我、我先去洗衣服了！」
說罷，姜雨檸飛也似地抱著胸往樓梯口跑去了，像個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溜煙的就竄了上去。過了幾秒鐘就面紅耳赤，喘著粗氣的跑了下來，只見她懷中多了幾件眼熟的衣物。
「我去洗了！橙子舅舅早點就寢吧！」
「喂……等下……」
沒聽姜承橙把話說完，姜雨檸就同手同腳的鞠了一躬，緊緊抱著衣服跑到了遠處的客房洗手間，只留下目光獃滯的姜承橙在原地不動。
剛才那孩子拿了什麼眼熟的衣服進去？姜承橙想著，在腦海中左右思索著她到底拿了什麼去洗。
——是昨天晚上換下來忘了洗的內衣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