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斬殺

「大王，救命！」

「啊！」

「黑山老爺，救命！」

......

鬼魂是陰物，最忌陽氣，火屬至陽，且剛猛正大僅次乾陽雷霆，是鬼物懼怕的剋星。這一擊對症下藥，牛蹄踏動，烈火熊熊，黑山老妖帶來的鬼兵鬼將瞬間化為燃料，冰消雪融般被焚燒，灰飛煙滅，旦夕之間，成千上萬的陰兵就損耗了一半有餘，且數量還在以飛快的速度增長。

「嘩！」

黑山老妖臉色陰沉得可怕，屬下的大量身死讓他感覺顏面盡失，法力運轉，牽引出更多的忘川水，半空的烏雲滾動翻卷，雨水瓢潑而下，青牛消退，烈火熄滅，哀嚎的鬼魂得了雨水滋養，如同吞食了大補藥，虛幻的陰身瞬間凝實，身上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傷痕也在片刻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啊！賤人大膽！」

怒喝聲響起，有些突兀，聲音尖銳高亢，在如今的環境和局勢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等看到發聲的人時，鬼魂驚駭，不知所措，守在陣法外的燕赤霞和牛蠻則相視一笑，趁此良機，一個手持神劍，幻化出無盡劍氣，一個捏動法訣，對著陣法打出幾道流光，決定趁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鮮血一點一滴的流下，黑山老妖不敢置信地盯著胸口的驅魔釘，含怒一掌打在趁他不備偷襲他的聶小倩身上。

光芒閃爍，水火法衣兀自閃現，這件仙器被牛蠻脫下，穿在聶小倩身上以做防身，一方水火之力糾纏的磨盤擋在聶小倩身前抵消了一掌的大部分威力。

「噗！」

一口逆血噴出，掌勢餘威依舊讓聶小倩痛入骨髓，要不是她修為有所進益，恐怕這一掌之下，即便是有水火法衣護身也要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可目前她也不好受，肺腑受創，鬼身破損嚴重，勉強保住性命罷了。

心神恍惚間，聶小倩想到三天前牛蠻囑咐她們姐妹的場景，蒼白的嘴唇微抿，渲染出一絲淡笑。

「中元在即，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你們，當初我收你們為徒，原本就是為了對付黑山老妖，他手中有我所需之物，你與老妖成婚當日，就是我出手之時。只是老妖勢大，我雖與燕赤霞聯手，又有大陣相助，但仍舊需要你們兩個助我一臂之力。」

話音到此，牛蠻靜默幾許，繼續說道：「只是，我既收你們為徒，你們便不是被呼來喝去，隨意拋棄之人，自然要尊重你們的意見。生死有命，各安天意，你們到底是去是留，各憑心意便是，只是要提前告知你等，若是留下，那就是九死一生的結局。」

「小倩願意聽從師尊差遣，為師尊赴湯蹈火。」幾乎是話音一落，聶小倩就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說道。

「以為被你收為徒弟是天大的好事，沒想到竟是死局，罷了罷了！反正我是不走，大不了再死一次便是，也算還了你傳道恩情。」青兒抱怨地說道，但依舊選擇留下。

......

「這是為師和燕赤霞道長花費三年重新煉製的驅魔釘，至剛至陽，是天下陰邪之物的剋星，最是克制黑山老妖。」

「此乃水火法衣，是無上仙器，你穿上它護身，用它包裹著驅魔釘，不會對你造成損傷，更能避過黑山神魂探視，此行務必要保護好自己，若事不可違，避退便是。」

......

「師尊，小倩不負你所託，成功傷了黑山老妖！」

思緒迴轉，聶小倩被掌風劈飛，自眾鬼上空掠過，掉落在陣法邊緣，氣息奄奄，可始終面目含笑，被牛蠻趁機運轉法力接到陣外。

「爾敢騙我，我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無路，把你們打入十八層地獄，嘗嘗刀砍劍劈的滋味。」

黑山老妖見到聶小倩被接出陣外的一幕，終於發現躲在一旁主持陣法的牛蠻，怒髮衝冠，他能活成千上萬歲月，在枉死城中稱王稱霸，見到滿面寒霜的牛蠻顯現的剎那恍然大悟，明了牛蠻才是一切幕後主使，目呲欲裂，想起自己剛才被牛蠻誆騙，被耍的團團轉，殺氣彌散，目光可怕，擇人而噬。

「啊！」

「救命！」

「我不想死！」

......

燕赤霞的攻擊已經殺到，劍氣如雨，一眾鬼兵鬼將被殺得七零八落，被密集的劍氣穿成篩子。

牛蠻對黑山老妖滲人的目光視而不見，話中威脅更是充耳不聞，暫時安置好傷重的聶小倩后，目光狠厲，法訣一引操控蠻牛裂天陣，一錘胸口，一口精血噴出，被陣法吸收。

烈火如潮，整個大陣燃起青色的火焰，溫度高得嚇人，焚金熔石，這是牛蠻以精血為燃料化出的火焰。天邊的烏雲被蒸燃成青色，沿著忘川而上，河中沉浮的鬼魂哀嚎，被青火燃為灰燼，神奇的是，忘川河水卻好似不受影響，在青火的炙烤下也不減分毫。

一頭頭身形碩大的青牛被漫天的青火包裹著再次出現，牛蹄在眾鬼群中肆意踐踏衝撞。幾個呼吸的功夫，一眾鬼魂在牛蠻和燕赤霞聯手下被殺得七零八落，消滅殆盡。

「死！」

看著手下大批身死，黑山老妖發狂，無盡的煞氣透體而出，胸前的驅魔釘如掉落泥沼般被吞噬入體，身化百丈大小，凄厲一嘯，鬼哭狼嚎，一拳揮出，沿途的青牛虛影紛紛土崩瓦解，化為塵埃。

「蠻牛勁！」

牛蠻一連對著虛空揮出數十上百拳，藉助陣法之力加持，每一拳的威力陡然提升數倍，打在黑山老妖龐大的肉身上，老妖吃疼，他身形變大，雖然實力提升不少，可也成了靶子，避無可避。

到了生死時刻，燕赤霞也不再藏著掖著，軒轅神劍劍吟聲大作，一柄巨劍虛影橫斬而下，劈在老妖的肩頭。

「咔嚓！」

骨頭斷裂聲清晰可聞，血花飛濺。老妖的右肩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露出森寒的白骨。

「我要殺了你們！死！」

隨著老妖怒喝，鬼火騰冉，他身體里飛出無數猙獰的骷髏，腥臭無比，張著大口，朝著牛蠻和燕赤霞撕咬而來。

雙拳舞動，一拳又一拳，接連不斷，牛蠻周圍被拳風環繞，密不透風，一顆顆猙獰可怖的骷髏被打爆。

萬劍齊發，燕赤霞也不甘示弱，軒轅神劍揮動間有骷髏掉落。

「動手！」

一聲大吼，牛蠻的聲音自夜空響起。

黑山老妖心中一緊，覺得有些不妙，還未等他反應，胸口疼痛自內而外繚繞出金色火焰，起初只是星星點點，到了體表后瞬間化作燎原之火，剛猛霸道。

這是牛蠻和燕赤霞聯手，四年前九死一生，在雷雨夜截取的雷火歷經數載熬煮世間至陽之物煉成的天火，威力驚世駭俗，被封印於驅魔釘中，為的就是今天。

「不！我黑山怎麼可能會死，我...」

老妖不甘，想要藉助忘川水撲滅火焰，只是這種天火自體內燃燒而出，難以磨滅，老妖最終在絕望中懷著怨恨死去，消散天地。

老妖身死，眾人都如釋重負地舒口氣，一道精純的法力被牛蠻打入青兒體內，維持住她有些不穩的陰身。

這天火雖猛烈，威力巨大，但卻需要陰力為引，牛蠻將解印之法傳授於青兒，令她解除封印，放出天火，同樣也被天火氣息所傷，慶幸的是，天火在老妖體內，並不針對於她，無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