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寧采臣
古時的徒步遠行總是要花費些時日，一介書生更不用多提，一個晝夜的日升月落，在書生背著竹質囊箱來到蘭若寺附近的時候，禁閉四年的洞府也終於有了動靜。
「恭迎師尊(前輩)出關。」聶小倩帶著剩下的鬼魂跪在一旁，面對牛蠻神情激動。
點頭抬手，讓眾鬼起身，牛蠻踏出洞府，目光有些感慨，四年的時光，他不僅煉化了千年樹心，修為在不久前成功突破至散仙中期，還對《大手印》和《掌中佛國》有了些參悟。只是又改良了一番，結合《太古蠻牛訣》和牛魔王玉符中留下的一些功法，博採眾長，原本佛道氣息濃郁的神通更加適合妖族修鍊，鑽研出的掌中妖獄神通也有所成。
「最近蘭若寺有什麼事情發生嗎？」牛蠻向聶小倩和青兒兩名弟子詢問。他要確定如今劇情進展的具體時間，才好做打算。
「倒是沒什麼大事。只有昨天一名書生來蘭若寺投宿，我等姐妹遠遠觀望，不曾打擾。」
聶小倩思索一下，才緩緩回應。
「書生？那書生叫什麼？」
「寧采臣。」
聶小倩和青兒不解，不明白為何自家師尊會關注一名書生。
「開始了嗎？」
面對兩鬼疑惑的目光，牛蠻並沒有多做解釋，也沒有對寧采臣有多大關注，見聶小倩提起寧采臣時神色正常，對一介凡人更是興趣缺缺，說到底，寧采臣也只是後世那段人鬼孽戀里的小白臉一個，唯一有用的地方大概就是聯繫了燕赤霞共同對付蜈蚣精那一段了。只是吩咐下去，交代了一些事情，便離去。
距離蘭若寺不遠的茅草屋，燕赤霞在牛蠻四年前滅掉作惡多端的樹姥姥，遣散眾鬼后並沒有離開。他曾被牛蠻告知，樹妖只是開胃小菜，今年會出現一方大妖，惡行是樹妖的十倍不止，邀請他一同除妖，為妖界和人界除害，帶來和平。
燕赤霞想也不想點頭答應，他本就性格豪爽乾脆，來到蘭若寺也是為了除妖，樹妖死後本欲離去，聽聞還有惡妖，自然也就沒有了離去的打算，又從牛蠻那裡聽聞那妖修為高深，四年裡便一直潛心修鍊，而今修為距離散仙中期也只差一線。
微風拂過山崗，樹影婆娑，不得不說原定律的強大，燕赤霞和寧采臣還是相識，兩人性格一溫一火，互補的同時也聊的十分投機。牛蠻到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兩人對桌而坐，一壺濁酒相談甚歡。
「燕兄有貴客至，在下不請自來，卻是擾了兩人雅興。」
牛蠻憑空出現，在寧采臣面前絲毫沒有掩飾自己不是人的意圖，對驚慌失措的柔弱書生拱手一禮，「在下牛蠻，現居於蘭若寺，見過這位兄台。」
寧采臣驚恐，這世界從不缺妖魔鬼怪的傳說，很多人都知道其存在，並且親眼目睹，他也曾耳聞，可當牛蠻這個大妖真正站在他面前時，忍不住膽顫，他只是凡人，儘管後世有不少傳說。
「在下寧...寧采臣見過大王。」寧采臣強自硬撐，怕惹怒牛蠻，哆嗦著行了一禮。
「不必如此，本座不同他妖，從無害人之心，你儘管放心便是，說來，還是本座這次來的突兀，欠缺考慮，寧兄勿怪才是。」
牛蠻擺手，不在意地笑了笑，他還要藉助燕赤霞的力量對付黑山，又想著為之後出現的一葉知秋的劇情鋪墊，寧采臣也沒有招惹他，自然要裝到底，既然碰上了，也不介意與其交好。
「放心，他從不害人，身無人的血氣，不然貧道早出手對付他了，又豈會讓他堂而皇之地踏入貧道居所。」燕赤霞適時出聲，眼珠圓睜地瞪了牛蠻一眼，顯然在怪他就這樣出現。
牛蠻倒是不所謂，對燕赤霞的埋怨視而不見，一人一妖相處過一段時間，對雙方的性格都有些了解，知曉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牛兄嚴重了！嚴重了！」
燕赤霞的話和牛蠻的好脾氣讓寧采臣噗通跳的心臟安分不少，對著牛蠻擺手，也笑著坐下，三人一番推杯換盞地暢飲，聊得暢快，即使濁酒也興奮地上頭，原本對牛蠻有些懼怕的寧采臣也漸漸放開，扒著牛蠻的胳膊，與其稱兄道弟。
暢飲過後，牛蠻招來蘭若寺的兩個鬼魂送醉得不省人事的寧采臣回去，這才正襟危坐和燕赤霞談起正事。
「道友確定是今年，那黑山老妖真得會出現？」燕赤霞問道。
「千真萬確！今年中元節鬼門洞開，黑山老妖會來迎娶我座下弟子寧小倩，這是當初樹妖和黑山親自定下的親事，豈能作假。」牛蠻說道。
「你準備如何對付他？貧道對此妖所知不詳，唯有一把軒轅神劍聽你差遣。」燕赤霞撫摸了一下手上神劍，光棍地說道。
「那黑山老妖這次迎娶，人多勢眾，手下定然來了不少，他又修為不凡，單憑你我僅是螳臂當車，所以我決定藉助陣法。」牛蠻早有打算，他四年除了閉關修鍊外，便一直在為此事準備，而今一切妥當。
「看來道友胸有溝壑，倒時叫上貧道便是，定要斬下老妖頭顱，讓他知曉我燕赤霞的厲害。」
燕赤霞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隨後兩人又就此事詳細交談一二，牛蠻向著燕赤霞點頭示意，留下一枚玉元丹幫助燕赤霞突破境界，便轉身離去，準備布置。
蘭若寺，寧采臣又在此地逗留了幾日，期間除了與燕赤霞和牛蠻談天說地以外，牛蠻還專門安排他與聶小倩無意間碰了幾次面，可惜，或許是蝴蝶效應的緣故，一人一鬼雖互生好感，可就是不來電。
時間齒輪慢慢碾過，寧采臣走後，蘭若寺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牛蠻平日里除了與修為終於突破散仙中期的燕赤霞切磋交手，教導兩個徒弟外，其它時間算準了方位，一直帶著蘭若寺眾鬼在遠處荒山布置陣法。轉眼之間，陣法完成時一晃神，才發現已經距離中元節沒有多少時日。
牛蠻回過頭看著忙碌的聶小倩和青兒，掐著時間，也該和她們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