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進了皇城
終於到了選撥的這一天，各府院門口天還沒亮就熱鬧了起來，一個個小姑娘被送上馬車向皇城駛去，而沿路都有羽林軍把守，維持著秩序。
陸府側門外此時也停著一輛馬車，陸季遠領著雪兒早就到了，正站在車旁等著小四兒。
「雪兒，我交代的事情可都記住了？」陸季遠不放心地又向雪兒囑咐著。
「都記著呢，小舅舅，您就放心吧！小四兒來了！」眼尖的雪兒看到了正和母親走過來的小四兒，連忙開心地招起了手。
大夫人領著小四兒來到了馬車前，和正等在那的五爺還有雪兒相互見了禮。大夫人轉身整了整小四兒的衣服，輕摸著她的頭說：「小四兒，娘可是對你抱著很大的期望，一定不要讓娘失望，明白了？」小四兒則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了，都上車吧，再晚要趕不上了。」見人到齊了，陸季遠開口催著趕緊上路。這次去參選只有兩個下人跟著，一個是馬夫，一個就是老夫人身邊的徐嬤嬤。看著兩個小姑娘上了馬車向皇城駛去，只到馬車再也看不到了，陸季遠和大夫人才后先後轉回到府中。
陸季遠回到松濤院換了身衣服，就帶著一個小斯出了門。
皇城正門外是一條直通京城南大門的大道，寬可同時跑八輛馬車，名為朱雀。朱雀街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聞名京城的香滿樓就座落在朱雀街上。此時陸季遠正坐在香滿樓二樓的包間里，身邊卻不見早上出門時跟著的那個小斯。這時包間門從外面被人推開，陸家大爺走了進來。
「怎麼不在家裡等消息，非要跑到這裡來？」大爺走到桌邊坐下，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
「家裡還是離皇城太遠了，沒這兒方便。」
「五弟，我覺得你今天有些心神不寧，是在擔心什麼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大哥，我們會不會疏忽了什麼？」陸季遠神情略為凝重地問著大爺。
「我看你啊，是關心則亂。雪兒和小四兒都機靈著呢，她們知道該怎麼做。」大爺則搖了搖頭笑著安慰著五爺。
此時，皇城中，各家推薦的幼女都被集中在一個宮院中，這些小女孩依照各自身份不同，分成了好幾個群聚在了一起。雪兒拉著小四兒來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兩個小丫頭咬起了耳朵。
「小四兒，這次可千萬不能被選上，小舅舅說了，那個什麼天師不是好人。」
「可娘說了，天師是上仙，是可飛天入地的仙人，怎麼會不是好人呢？」
「你想啊，上仙啊，那得是有多大的本事的人才能稱為上仙啊，會瞧得上我們這些小丫頭，指不定打著什麼壞主意呢。」雪兒噘著小嘴，一臉不削地說。「還有哦，聽說如果被選中了就會被送到天師府去，可能再也見不到你爹你娘還有你姐姐哥哥們了呢。」
「真的嗎？我才不要離開爹娘還有姐姐們呢。」聽了這句話，小四兒表示無法接受。「雪兒，你最聰明了，快想想要怎樣才不會被選中啊？」
「這好辦，這兒這麼多人，我就不信我們躲不過去。不過，你一定要聽我的哦。」雪兒得意地仰了仰小腦袋，向小四兒打著包票。
「嗯，嗯，我都聽你的。」小四則忙點頭應下了雪兒的要求。
「首先，你頭上戴那麼多東西，不嫌重啊？」雪兒繞著小四兒轉了兩圈，開口問到。
「這是我娘給我戴上的，好重的，我脖子都快斷掉了。」
「取下來，都取下來！」
「哦！」小四兒手忙腳亂地從頭上取下兩個步搖，三朵珠花，四個簪子，又抬手準備去摘耳環。
「耳環就不要摘了。」雪兒忙出聲叫住，又從她手上拿了一朵珠花一個簪子給她戴上，退後幾步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時的小四兒和剛才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剛才就像一個花枝招展的孔雀，現在則清爽多了。
雪兒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四下張望了一下，來到一個花壇邊伸手抓了一點土在手上搓了搓，然後跑到小四兒跟前往小四兒的臉上抹了幾把，「啊，雪兒，你幹什麼呀！」小四兒一把推開雪兒，趕緊伸手去擦自己的臉，可誰想卻越擦越臟，逗得一邊的雪兒咯咯直笑。
「啊，壞雪兒，你還笑！」氣的小四兒只跺腳，轉身也抓了一把土，追著雪兒也要往她臉上抹。兩個小丫頭一下子就你追我趕地瘋跑了起來。
跑著跑著一個沒留神，雪兒撞上了人，抬頭一看，是個老嬤嬤。「嗯，嬤嬤，對，對不起。」兩個小丫頭忙站好，乖乖地低頭認著錯。
看著眼前兩個弄得髒兮兮的小丫頭，嬤嬤皺了皺眉，「兩位小姐，不要亂跑了，去那邊站好，一會選撥就要開始了。」
「是，嬤嬤。」兩人忙乖乖地走到一邊，站進了官家小姐那個圈子裡。
又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一群太監從門口走了進來，領頭的是一個紫衣大太監。
見有人進來，原本散在各處的小姑娘們都向中間的場地集中起來。
「咳，各位小姐，一會兒洒家開始點名，請點到名的小姐依次站到洒家前面來。」紫衣大太監站到台階上，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始點名。就這樣，每十個小姑娘一組，被大太監身後的小太監給帶出了院子。
輪到雪兒和小四了，兩個小姑娘相互看了一眼，雪兒安慰地點了點頭，拉著小四兒站進了隊伍里。一行十人跟著一個小太監出了院門，沿著內宮的宮牆走了好遠，從一個角門進入了內宮，又穿過一個花園，眾人來到了一個宮殿外，在小太監的示意下，眾人停下了腳步。
沒一會，從宮殿里傳來了點名的聲音，聲音剛落，領路的小太監就領著這十個小姑娘走了進去。進去后，小姑娘們在小太監的示意下面向殿內一字排開，行了禮后低頭站好。
這時殿上正坐著三個人，最中間的是一位衣著雍容相貌姣好的貴婦，正是當朝皇后。皇后左下首坐著的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年青皇子，二皇子。二皇子幼年就拜入天師門下求師學藝，此次是代表天師府。而在皇后的右下首坐著的是一位三四十歲的朝廷官員，禮部尚書張大人。
接連幾輪的挑選，三人已經有些乏了，皇后喝了口茶提了下神，挨個看了看下面一字排開的十個小姑娘。當看到雪兒和小四兒時，不由皺起了眉頭，兩個小丫頭因為剛才的一番瘋鬧，臉上和衣服上都沾上了不少的泥土，顯得有些邋遢。
抬頭招來候在一邊的一個老太監，皇後接過他手裡的名冊，用筆在上面勾了兩個名字，又遞還給那個老太監。
彎腰接過名冊，老太監把名冊又送到了二皇子和張大人面前，兩人都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再加人選。
老太監拿著名冊，向前走了兩步，「點到名的小姐請留下，其餘的小姐請跟著剛才的宮人回去。季清蓮，李嬡嬡。」被點到名的兩個小姑娘站了出來，剩下的幾個小姑娘則行了個禮後跟著來時的小太監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