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徐子夏就讀的私立貴族女子學校，是從國小到大學的一貫教育，對於外語十分要求，每個人至少要有兩樣精通的外文，英文是必須，另一項則自選，故徐子夏的英文能力絕對不差，一眼便看懂屏幕上的內容。

櫻唇張合之間，淡淡的酒味傳來，可見他猜想的沒錯，不過今日可能嗑得比較少，不像上回一入門便倒，理智還在，沒有強硬索吻。

她微彎了腰，還接過他的滑鼠，想看他寫了什麼，U形領口敞開，兩顆渾圓半露，胸罩邊緣的花樣盡落他眼底，他忽覺喉頭乾渴，那日的記憶回籠，胯間似乎也要蠢蠢欲動了。

他忙調回視線，抓了一旁的茶杯，喝了數口冷水，壓抑體內騷動。

「我過兩年也要申請了，到時要幫我寫自傳喔。」她挨了過來。

「自傳自己寫。」

「幹嘛這樣？」她雙手抱住他的肩，淡淡的酒氣隨著她的呼息，縈繞在他的鼻尖，「不然至少幫我潤個稿什麼的啊。」

柔軟的胸部壓在他的上臂，雖不豐滿但還是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風君曄自眼角餘光可以看到她的內衣肩帶露了出來，是粉紅色的細條狀，有兩條，靠鎖骨的地方有小蝴蝶結，是藍色的……

「到時再說。」他推開了她。「我還要忙申請數據，你先回家吧。」

他怎麼變得這麼冷淡？

徐子夏嘟了嘟不滿的嘴，像只傭懶的貓，靠著他的書桌，擋著他用鍵盤。

「君曄哥，你記得上次發生什麼事嗎？」

風君曄目光一瞬，呼吸差點不順。

「我記不太清楚了，你記得嗎？」

「我也……」說他也記不清楚實在有點扯，畢竟他又沒有喝「麻油雞」。

「你睡著了，我背你回家。你越來越重了，害我差點閃到腰。」

「你才十八歲，怎麼可能閃到腰！」又不是四十八歲的大叔。

「如果背了一頭豬，十歲也會閃到腰。」

「我才不信我有那麼重！」徐子夏不爽地跳到他背上去，「我真有那麼重嗎？你說啊！」

他笑了出來，「比豬還要重。」

他的笑容總是溫文，徐子夏幾乎從沒見過他捧腹大笑的模樣，就像除了書籍以外，鮮少看過他對其他事物表示興趣。

不過還好，君曄哥是對她有興趣的。

她情不自禁，低下頭來，親吻他的頰。

他屏息，一把將她拽下來。

「別亂來。」他面無表情。

「什麼？」靠他的手拉著才沒跌倒在地的徐子夏有些納悶地看著他，「我們上次不是有過……」

「有過什麼？」風君曄平聲打斷她。

他聲音好冷淡，好奇怪。

「我們接吻還有……」

「有這回事？」

「啊？」她瞠目，「我記得很清楚，我們接吻，然後你還摸……摸了人家的。」

她竟然記得這些事！

風君曄腦袋快速轉動，打算糊弄過去。

他假裝一臉困擾的蹙眉，「正經書不看，看一堆亂七八糟的，才會胡思亂想。」

不是他惡意想逃避，而是知曉徐子夏的個性，也清楚她的情意，若是坦承開來，兩人之間的進度絕對突飛猛進，三兩下就要上床了。

畢竟都忍耐了十來年了啊！

就是因為太過明白，他才會一直用對待妹妹的態度對待她，他怕的是她，也怕自己，他已經好幾次的情不自禁了，而且都是在清醒的狀況下，刻意讓雙方保持一個似有若無的距離，是他圈起的城牆，防的，也是自己。

「什麼意思？」徐子夏花容失色。

「那一天，你進房來就睡著了，叫都叫不醒，我只好把你背回家。」

「怎、怎麼可能？我明明記得……明明記得很清楚，我們兩個有親密的接觸啊！」

「你確定？」

風君曄雙眸坦蕩蕩直視，反而讓徐子夏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了。

畢竟她都醉到睡著了，硬要爭辯她也沒立場。

「好嘛！」徐子夏決定不在此點繼續堅持，「不管我是不是進來就睡著了，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喜歡我嗎？」徐子夏義無反顧的決定豁出去，攤開來說了。

她不想再這樣測試、猜測他的心意了，接二連三地頻頻受挫，她都快要心灰意冷，心底那個要她面對現實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聲，可是她又不想去承認風君曄真的就只當她是個妹妹，所以她決定使出最後一擊，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

「你指哪方面？」風君曄心頭嘆氣，她怎不再忍個兩年呢？

再過兩年，根本不用等她開口，他就會坦白告知自己的心情，這會兒，他騎虎難下了。

「哪方面？」徐子夏傻眼，「當然是異性那方面啊！難道我會問你哥哥還妹妹的那種感情嗎？太可笑了！我雖然叫你君曄哥，不代表我當你是哥哥！」

徐子夏的直白一向讓人難以招架，尤其體內有酒精的催化，她更是無所顏忌了，話說完，她便強硬吻上他，抓著他的衣領，依著曾有過的經驗，將軟舌送進他的嘴裡。

她坐上他的大腿，死命地吻著，像是御著最後的救命稻草似的，不肯放開，不讓他有說話的機會，還主動抓著他的手放上自個兒有些貧弱的胸，色誘的企圖明顯。

「徐子夏！」他狠心將她推落，同時拿起桌上的水杯，朝她的臉潑過去，好叫她清醒一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跌坐在地，又被潑得一臉濕的徐子夏姿態狼狽，頭髮像海帶一樣黏覆在臉上。

她詫異地看著他，須臾，怒氣與委屈升起，惱怒的撥開臉上的髮絲，七手八腳站了起來，抓起他桌上的大學數據，朝他臉上扔過去。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有你不知道！」

離開的步伐每一步都又沉又重，摔門的聲音震天價響。

風君曄往後仰靠在椅背上，長嘆了口氣，低眸望著褲襠間。

「要不是你起了反應，我也不用這麼狼狽。」

她一坐上他大腿，他全身的血液就開始往下沖了。

掌心上的觸感是如此細緻，口內的小舌是如此的柔軟，挑逗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要他戒心忍性，實在太過為難，至少他的小兄弟很誠實地往上聳立，他察覺到胯間的變化，怕被她發現，那就等同於被抓著小辮子，再多的狡辯跟謊言都會成了反擊的笑話。

他當下無計可施，只能快快將她推開，潑出去的水是冷卻她的腦袋，還有自已的意念……

不，他根本沒冷靜，他的褲襠還是搭著帳篷。

「唉。」拇指與中指煩惱的捏著額頭兩端。「這下麻煩了。」

那天之後，兩人陷入冷戰狀態。

別說徐子夏不再來找風君曄了，若是兩人在中庭相遇，徐子夏就算原先掛著笑顏，也會迅速綳起，不是別開頭就是借故低頭，快步自他身邊閃過，或是刻意繞遠路，連招呼的機會都不給。

風君曄道她是生氣了，畢竟他那天真的很不給她面子，還當面潑了她一臉水，少女的自尊心哪受得了。

若不是他在她的引誘之下，胯間的勃起讓他當下心慌，他應該可以處理得更好的。

但現下不管如何揣想各式各樣更佳方式，均為時已晚，心結造成，兩個人之間大概只剩下兩個選擇——形同陌路跟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