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

98.第九十八章

此為防盜章陸和如同圍觀了一部啞語,圍觀得一頭霧水,不得不打破這古怪的安靜:「她說了什麼?」

「領導你自己聽唄。」

葉汲在他頸后拍了一掌,陸和人一震,一道氣流洞穿雙耳。無數嘈嘈切切的私語聲蜂擁擠進了他的大腦,時而高亢,時而低迷,好像四周圍繞了無數人在他耳邊低語,一波波衝擊得他找不到南北。

步蕨緊蹙的眉梢一動,屈起雙指在陸和額頭快速地連叩三下,聲色俱厲地斥責葉汲:「他一個從沒聽過鬼語的凡人,你想讓他瘋了嗎?!」

葉汲半分悔改之心都沒有,反而恨鐵不成鋼地瞪着陸和,強詞奪理地替自己辯解:「我怎麼知道他菜得摳腳!聽幾個野鬼聊天打屁都能把自己聽得半死不活。」

步蕨無言以對並深深懷疑,在葉汲眼中有不菜的嗎?

陸和天旋地轉的腦袋裏驟然響起三道響亮的洪鐘聲,霎時所有噪音平息了下去,只餘下一縷輕得一抓即逝的哭泣聲縈繞在耳邊:「救救,救救我的兒子。」

他乍然從人聲鼎沸的菜市場回歸第四辦公室寧靜的會議室內,一時間有點緩不過神,過了好幾分鐘才渾渾噩噩地反問:「啊?什麼兒子?」

女鬼的殘魂非常虛弱,才一會功夫輪廓已淡得快看不見了,步蕨抓緊時間:「你哭也沒用,不說清來龍去脈,我們沒辦法去救你的孩子。」他循循善誘地問,「誰給了你黃泉水,那些孩子又在哪裏?」

低泣聲慢慢止住,女鬼抬起頭,她死亡時應該很痛苦,從臉到肢體都扭曲變了形。她畏懼又殷切地看着步蕨,朝他伸出傷痕纍纍的手。

葉汲劍眉擰成了個倒八字,想阻攔最終卻沒開口,焦躁地反覆嘬著留在舌尖的那點糖分。

在陸和驚奇的眼神下,步蕨平靜地握住女鬼的手,快要散開的鬼影又清晰了幾分,女鬼的喉嚨里發出凄慘的悲啼:「你!!是你!!!」

陸和:「???」

抓着步蕨的五指倏地鑽進他的血肉里,蛛網般的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沿着他的手腕向著心臟處竄去。葉汲尚未出手,步蕨已驀地扼住女鬼咽喉,面不改色地將她單手提起:「我最後問一遍,你是誰?」

女鬼戰慄地掙扎著,喉嚨里咯咯作響,始終說不出一個字。

步蕨臉色冰冷,視線穿過虛妄的鬼影彷彿看向極為遙遠的一個地方,又或者一個人。青色光芒在他箍著女鬼的指縫裏若隱若現,黑浪浮起又退下,女鬼漸漸地不再掙扎,獃獃地與步蕨對視:「一個男人,你認識的。」

她的嘴角像被兩根線提起,咧開得快到耳根,對着步蕨一張一合:「他知道,你回來了。他說歡迎回來,北……」

平地上狂風乍起,哀嚎聲才響氣就戛然而止,鬼影消失不見,留下股令人作嘔的焦臭味和一縷碾碎的黑煙。

「差一點,」步蕨疲乏地擰了擰鼻樑,「差一點就捉到她背後那個人了。」

陸和背後冷汗已冒了兩三層,剛才的情景其實並不多恐怖,但無端地就讓他心底發涼:「剛,剛剛她說得那個人是誰?」

步蕨攤攤手:「不知道。」

「……」這謊話太不高明了,陸和持有保留意見

葉汲拈著根煙在桌面上一下下搗著,笑嘻嘻地說:「陸主任他說不知道就一定不知道,沒必要騙你是不,咱年度考核獎還是您給批的呢。」

說到年度考核獎,步蕨想起什麼:「陸主任,能不能提前支付一部分工資給我?」

陸和一根筋綳到現在彎不過來,直愣愣地說:「你打個報告,應該可以的。」等等!怎麼好好的話題就歪到考核獎上去了,他趕緊擺正態度,「步蕨,十幾個孩子,真不是鬧着玩的。」他琢磨著說,「我聽那女鬼說,她的兒子也在那些失蹤孩子中,所以想讓我們去救他?」

他心裏疑惑的其實是女鬼那句「是你」,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同志,可對方明顯是沖着步蕨來的。可步蕨的底細,早在進單位前就摸得一乾二淨了,家底清清白白,根正苗紅。真要雞蛋裏挑骨頭就是有點文藝細胞,沒事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陶冶下情操,熏陶下靈魂。這不,前不久差點就把自己小命給送了嗎。不過回來后性情和檔案上有點不大一樣,以前是個不太靠譜的文青,現在有點靠譜過頭了……

葉汲一心惦記着步蕨透支工資的事:「你要錢幹嘛?」

步蕨認為沒什麼好隱瞞的:「還債。」

葉汲警惕了起來,喋喋不休地追問:「還什麼債?欠誰債了?為什麼欠債?你是不是又……」

步蕨用一臉「關你屁事」阻截了他的廢話。

葉汲鼻腔里哼了兩聲誰也聽不懂的話。

陸副主任一通分析猛如虎,回頭一看手下兩個員工完全不在狀態內,頓時氣得七竅生煙,連咳了好幾聲喚起兩人注意:「你們有沒有其他頭緒,上頭給了最多三天結案的期限。」他語氣悲壯,「三天到了孩子沒找到,我就真要拿着根繩子去上吊,平息民憤了。」

葉汲一聽還挺樂呵:「那領導你下去正好幫我們問問陰司那幫鱉孫,黃泉眼的封印都開了,出了還這麼大漏子他們在搞什麼飛機呢?」

步蕨居然有點不置可否的意思。

陸副主任覺得《道德經》已經不能拯救自己了,他需要《大悲咒》來超度自己暴躁的靈魂。

步蕨終究是個厚道人:「這件事可能比我們預計得要嚴重得多,一個黃泉眼的封印破了,意味着其他四個泉眼的封印很可能不會完好無損。最主要的是黃泉眼聯動着黃泉九獄,九獄一破,地府和人間都是一場浩劫。」

陸和被他一番話震得說不出話,半晌謹慎地問:「真的有那麼嚴重?這可不是說着玩的。」

「這是最壞的情況,」步蕨平靜地陳述道,「當務之急是最好能確定黃泉眼泄露的具體方位,及時封印起來。」

陸和斟酌再三,拍板:「我馬上將這事向上層彙報,而幼兒失蹤案這邊我們還得繼續追查。三天之後不管好歹,我會給上面和外界一個交代,你們不要過慮也不要急躁,按程序來就是了。」

步蕨點頭,沉思了下:「我想去那所幼兒園看看。」

陸和愣了下:「你的身體……」

步蕨輕描淡寫地擺手:「不礙事,死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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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步蕨表現得自信無畏,但陸和仍然放心不下,把葉汲踢出來陪着他一同前往雍縣唯一一家公立幼兒園。

葉汲不慌不忙開車先帶着步蕨到了一家熟人開的早點店填五臟廟,剛坐下來,他習慣性地將耳朵后那支煙摸了出來,打火機還沒掏出來又給塞了回去。

步蕨刷刷地翻閱幼兒園的資料,頭也沒抬:「不用管我,你抽吧。」

葉汲仍然越過桌面,執着地往步蕨兜里摸索去:「糖呢?」

步蕨不動聲色地一把按住他那隻肆無忌憚的爪子。

葉汲不撒手,拱起手背輕輕在步蕨手心裏蹭了蹭,臉上無比正派:「別鬧,我戒煙呢。」

步蕨與他對視了一眼,若無其事地鬆開手:「糖吃了。」

「……」葉汲悻悻地坐回原位,「步蕨同志你不老實。」

步蕨充耳不聞。

葉汲裝模作樣地嘆息:「也就我們單純善良的陸主任被你一本正經地忽悠了去,還九獄聯動,騙鬼呢。」他眼裏含着笑,有點壞還有點猜度,「黃泉眼裏究竟藏了什麼,讓你這麼小心翼翼地遮著掩著?」

步蕨完全沒聽出他的試探一樣,繼續不理他。

葉汲滿不在乎:「你不說也沒事,我早晚會查出來了的。」

步蕨開始重溫到熟悉的頭疼了,指了指兩人頭頂,言簡意賅:「舉頭三尺有神明。」

「……」葉汲被他雷得不輕,好久沒說話,直到電話鈴響起時他嘴角掛起漠然的笑,「太清境那群狗/日的,管不到老子頭上。」

酒不是酒,水不是水的,又苦又辣,鬼不沾一口。

沒得逞的葉汲悻悻地將水壺卡回褲腰上,視線順着他嘴邊溢出的透明液體溜溜達達向下,滑過鎖骨又鑽進半敞的衣襟里,愈發熾熱貪婪。

得不到回應的步蕨狐疑看去,葉汲立馬擺出正色,還道貌岸然地指責他:「就說你是只小白眼狼吧!好心分享給你我的獨家秘葯,居然還嫌棄上了。你看看你,現在是不是好多啦?」

他一說,步蕨確實感到纏繞周身的濕冷散去許多,丹田裏暖烘烘地窩著一團氣,連帶着大大小小的傷口也不再那麼刺痛入骨。可嘴裏那股味道實在太難以形容了,到現在他的舌頭都麻得回不過味來。

葉汲蹲在旁觀察到他的表情,立馬順桿往上爬,假惺惺地說:「味道是不太好,要不要我給你祛祛味?」

他的語氣異常蠢蠢欲動,步蕨警惕地抬手擋住他,咽了咽不知滋味的唾液:「多謝,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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