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中餐館私人包廂內，福爾摩斯三兄妹正在為郝樂蒂慶賀生辰，當然，兩位「步入中年」的男士頻頻受到無視——

餐桌上，火鍋暫時被撤下，換上了生辰時更為應景的長壽麵。

這頓麵條的工序可一點不含糊，郝樂蒂準備了極為講究的老天津衛傳統四碟撈麵。

以海參、乾貝、蝦仁、雞肉、豬肉為主的四碟炒菜、四碟菜碼，甚至還加上了四碟調味汁，完全是珍品薈萃，口味兼具濃郁與淡雅，鮮香至極，簡直就如同一場撈麵席。

郝樂蒂將鮮軟香嫩的桂花乾貝和堪稱珍饈佳品的熘蟹黃擺在了歐洛絲面前，而兩位「中年」男士的手邊，距離最近的是兩盤搭配炸醬麵的黃瓜條和蔥絲。

郝樂蒂將麵條乘入碗里，放上香濃的澆頭，將麵條拌勻，冒尖的一大碗讓人簡直垂涎欲滴——

然後這碗面被擺到了歐洛絲面前。

東風妹大魔王：我家郝樂蒂真是宇宙第一可愛！

兩位男性福爾摩斯：她就是個白眼狼！良心都餵了狗！

這還不算結束，郝樂蒂竟然將擺在夏洛克附近的糖醋麵筋絲端走，徑直放到歐洛絲手邊。

捲毛偵探咬牙切齒，「她是巨嬰還是沒手了？用得著你忙前忙后？」

——而且還將他面前的菜端走了！簡直喪心病狂！

「炒晃蝦仁味道確實不錯，可惜擺的離我有點遠。」麥考夫「不動聲色」的抱怨。

郝樂蒂無辜的眨巴著藍眼睛，然後看向歐洛絲，「麵條你喜歡吃嗎？廚房裡還燉著小米遼參，等一會我去給你端來。」

被無視的大英政府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郝樂蒂不是說這道粥品不但鮮咸醇香，還減肥降血糖嗎？結果竟然不是給他準備的？她怎麼能沒良心到這份上？！

毫無疑問，晚餐中大英政府與諮詢偵探備受冷落，大魔王歐洛絲不時冷嘲熱諷，小天使郝樂蒂更是頻頻區別對待。

兩位福爾摩斯先生——忽然覺得還是沒腦子的金魚可愛，妹妹全都是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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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郝樂蒂過完生日，麥考夫並沒有在洛杉磯多做停留，作為大英政府的中心交換站，他每日需要處理的公務能堆滿整張辦公桌面。

他離開時還帶走了歐洛絲·福爾摩斯，責任使然，他不能放任高度精神錯亂的歐洛絲長久離開謝林福特堡壘。

但夏洛克卻依舊留在北美地區，在幾日之後，他陪同郝樂蒂從天使之城洛杉磯抵達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隨行的還有名氣耀眼的心理學家漢尼拔·萊克特。

近日，英美兩國警方聯手合力打擊戀童癖罪犯，抓獲、起訴上千人，驅逐外籍戀童癖六千人，在英美兩國影響下，北歐挪威、芬蘭、瑞典、丹麥四國開展聯手打擊戀童癖犯罪行動，在可預計的未來，整個歐洲大陸將持續加入其中。

在打擊戀童癖罪犯的全球性行動影響下，聯邦檢察院起訴楚克·弗蘭肯一案，在全美引起轟動。

但因檢方證據薄弱，弗蘭肯方繼續堅稱無罪辯護，甚至有輿論開始質疑這是大選前的公關抹黑，連總統布希與國務卿女士都公開表示關注此事進展。

在三天前第一次庭審后，此案的大陪審團因媒體過度報道而致使中立性受到影響，宣布解散；高等法院在兩日內重新挑選出一批陪審團候選人，將在幾小時后，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高等法院將召開第二次庭審。

由於媒體的廣泛報道和全美民眾的關注度，這場庭審最終在眾多法律專家的非議聲中，被批准攝像直播，由此而來的爆炸性關注度更為高漲。

而在昨日，檢方向高等法院遞交的出庭證人名單，被一位法院內部人士以二十五萬美金賣給媒體，引起軒然大波——

在這份證人名單中，赫然顯示著，十二年前在綁架案中失蹤，被美國聯邦調查局認定已經死亡的郝樂蒂·弗蘭肯，即楚克·弗蘭肯涉嫌猥褻並通過戀童癖組織非法競買的華裔養女，依舊存活於世，並將出席作證。

據CNN統計，今日這場庭審在各大網路平台上，已經獲得近一億美國本土民眾討論，成為當之無愧的「世紀審判」。

綠樹掩映下，古老肅穆的高等法院建築厚重而沉實，顯出不怒自威的氣勢，法庭外，聚集著無數媒體記者。

以及楚克·弗蘭肯的抵制者與支持者，雙方人數均不在少數，周圍上百名警察全副武裝，以防出現任何可能的暴力衝突。

2007年12月13日，美國東部時間上午十點，整個美國彷彿全都在關注著這一場庭審——

審判庭內，法官席高高在上，面色肅穆的公訴人居於下方左側，右邊位置則是辯護律師席位，在他們的背後，被告人楚克·弗蘭肯坐在一塊透明玻璃圍起來的的區域，由兩名法警看守。

而整個法庭，乃至透過直播攝像上千萬人的目光，幾乎全都投在坐在證人席位上的年輕女性身上。

黑髮越發顯得她皮膚蒼白，藍眼和紅唇的顏色實在驚艷，卻又因此看上去怯弱無辜，彷彿她在獨自面對著整個沉重喧囂的世界。

郝樂蒂坐在證人席位上，公訴人對她詢問，「楚克·弗蘭肯開始對你進行語言及行為猥褻時，你的具體年齡？」

「七歲。」郝樂蒂回答簡潔，卻令法庭旁聽席陷入難以置信的震驚中。

而這僅僅是開始，在接下來的盤問中，每一個合理的非引導性問題，所得到的回答所展現出的事實，都令法庭旁聽席與通過攝像直播觀看庭審的關注者，難以想象這個年輕姑娘所經歷的沉痛過往。

但被告方顯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辯護律師在公訴方盤問結束后，申請傳召本方證人——

密蘇里州斯普林菲爾德市公立醫院婦產科護士，一位中年白人女性，看上去已經超過五十歲。

辯護律師提問，「一九八三年12月8日，你是否在斯普林菲爾德市公立醫院慈善區產房，為名為艾普麗·李的華裔女性助產？她當初身邊是否有其他人陪同？」

「艾普麗·李獨自前來，在我與另一位助產師幫助她生產的幾個小時時，她透露孩子的父親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症，時常在精神病院出出進進，因此她不知道他在哪裡。」

「她當時的表現如何？」

護士回答，「看起來有點糟，她身上只剩幾枚硬幣，那幾天斯普林菲爾德很冷，但她穿的很單薄，非常瘦，嚴重的營養不良，這也是導致她產後出血的原因之一。」

辯護律師結束盤問，開始出示物證，「艾普麗·李生完孩子二個小時后，便因為產後出血死亡，而孩子在三天後被送進了斯普林菲爾德孤兒院，待了一年半後轉入摩根·李紀念堂孤兒院。」

「而這位艾普麗·李女士正是檢方證人的親生母親，」辯護律師出示一份份物證，「她曾經是麻省理工學院的高材生，但因嚴重的精神分裂及躁鬱症退學，並被強制關進精神病醫院，因心理問題她生活的很落魄，幾乎稱得上輾轉流浪。」

辯護律師清晰的將每一個字傳至整個法庭，「更值得我們了解的是，檢方證人八歲起便需要接受心理輔導，我們有理由相信來自親手父母的遺傳，令她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

「一位親生父母均為精神分裂患者，多年接受心理治療的年輕女士在孩童時期的記憶，真的值得法庭取信嗎？」

整個法庭的空氣彷彿都變得越發焦灼，檢方當即傳召心理顧問——全美首屈一指的心理學家漢尼拔·萊克特博士，證明證人證詞的可信性。

漢尼拔面對辯護律師的質疑，神情冷凝，「精神分裂症並不是遺傳病，一級親屬遺傳患病的幾率僅為4%至14%，郝樂蒂沒有任何患有精神分裂症的跡象，她幼時接受心理輔導，除了由於被養父猥褻造成的心理重負外，更多僅僅源於高智商人群的特有表現。」

公訴方的檢察官在開庭前與夏洛克·福爾摩斯有過多次會面，諮詢偵探顯然早就預計到對方會以幼時記憶不可信為由質疑證詞。

「證人郝樂蒂·李目前的智力無法通過普通測試進行精確測量，在目前可官方查證的數據中，她十二歲時智商高達187，四歲加入全美天才兒童課程入學測量為159，而一個成年人，智力高於140便已經是智商超群的天才。」

「毫無疑問，郝樂蒂是劃時代的天才，甚至有可能是當今世界最聰明之人，她出生七個月可以閱讀，三歲時已經可以看懂複雜深奧的科學理論書籍，八歲時完成代數和微積分課程，十二歲獲得物理學士學位，並對工程學、數學、文學、繪畫、音樂有深入研究。」

檢方為證明郝樂蒂幼時記憶的可信性，向法庭提交一段影像證據，這是她在四歲時前往加州理工科學實驗室參觀時，加州理工學院物理系專程留下的會議記錄——

實驗室禮堂內，知名物理學家蓋博豪斯博士站在講台上答疑，四歲的亞裔小姑娘需要站在椅子上，才勉強與其他坐著的成年者差不多高，她舉手提問，「你們是怎麼防止加速器不因粒子碰撞產生能量而融化的呢？」

整個禮堂寂靜了，蓋博豪斯博士為她詳細介紹起了實驗室的加速器冷卻系統，四歲的小姑娘與他討論起了關於熱能相關的話題。

法庭內播放的影像結束，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想著——

如果她沒有遇到戀童癖，是不是現在的世界都會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