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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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的場靜司一點也不惱。

僅剩露在外面的左眼裡透出幾許深思與認真:「跡部小姐您真的不打算和我聊一會兒?」

「的場先生,請。」

親自接了的場靜司上到樓上,囑咐助理這段時間暫時不接見任何人,這才關上門,和的場靜司面對面地坐下了。

「我是沒想到的場先生會親自上門。」翁景將助理泡好的茶推到的場靜司面前,「您看起來不太像是會插手這些事情的人。」

的場靜司扣著白瓷骨杯的把手,舉起,輕輕抿了一口茶水,茶溫合適,剛剛可以入口:「你的情況不太一樣,我很有興趣。」

「這也是我想問的,的場先生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麼。」女人手肘擱在桌面,雙手交叉,撐著下巴,漆黑的瞳仁在逆光下顯得很深邃。

的場靜司雙手攏在袖口中,神情自若:「你少了東西。」

「比如說?」

「記憶。」

翁景沉默的態度,讓的場靜司知道自己說對了。當然他也是本來就知道。

「你不屬於這個世界,而且看你的模樣缺少了記憶。更準確說缺失了一靈。」

翁景長而濃密的睫羽輕扇,像是蝴蝶在扇動翅膀,帶起輕微的波動。

「的場先生,您家是有名的捉妖世家。」桃花眼上挑,拉長弧度,瞬間顯得凌厲,「倒是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了去寺廟的心思。」

「跡部小姐,如果不是您身上的那道特殊封印,我完全不想抽出時間來應付你們這些無聊而又多餘的心思。」的場靜司搖頭,對於這樣的猜測他表現得確實是覺得無聊的過分了。

「所以呢?」她注視著他,目光沉靜,似乎並不因他所說的而感到有驚訝和詫異。

只露出來的左眼瞳仁幽深,的場靜司哼笑出聲:「我可以幫你回去。只不過你得讓我仔細研究一下你身上的特殊封印。」

「我的身上居然還有封印?」翁景這時才微微流露出些許的詫異。原本她不應該是輕易相信這個人的一面之詞,然而他所說的又和自己的情況完全吻合,所以才會同意請進來,一談究竟。

知道自己缺失記憶不假,在這幾個世界里的時間,她是發現自己少了記憶,就是不知道只是一段,還是多年的記憶。偶爾浮現的記憶碎片又和自己攻略的跡部景吾有關。

很頭疼。

「是的,沒錯。」的場靜司回答。

翁景放下手,細白的指尖在桌面輕叩,帶著極強的韻律感,也證明她此時正在思考。

「我身上的封印,您可以研究,但是……」她話語未盡,頓一下,「不知道您對其他事情有沒有興趣。」

「比如?」

翁景正要開口,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助理推開門,卻只開了一道縫:「總監,總經理來了。」

「請他進來。」

「總經理請進。」

大門被推開又關上。

冷臉且目光不善的男人大踏步走進來,停在了桌邊。

「景吾,這位是的場先生。」翁景開口介紹。

的場靜司起身問好,跡部景吾都沒開口,他又自顧自地坐下了。

「……」跡部景吾盯著的場靜司的背影,冷得像塊冰,氣勢很足。

翁景繞過辦公桌,抓住跡部景吾的胳膊往回拉:「你怎麼下來了?」

「這人來幹什麼?」他其實想問你倆在幹什麼,但是口中發澀,最終沒有問出口。

翁景回頭瞄了一眼的場靜司:「我們在聊一些事情,沒事。」

「有事我叫你。嗯?」

心頭那團名為焦慮和急躁火一瞬間就被撲滅,連煙都沒冒。真的是相當沒有原則了。

跡部景吾還是冷著臉,看不出來是否被哄道。只不過下一句話暴露了他的心情:「不要單獨和別人待在一起!」

聲音不低,引來的場靜司的側目,目光里含著促狹和打趣。

翁景對上這個表面冷冰冰,實際上幼稚的像個稚童的人格,內心滿是無奈。尤其旁邊還有一個看戲的存在,就更加的頭疼。

拍拍跡部景吾的肩膀,翁景低下聲音:「先回去,我和的場先生談完了過去找你。」

「可以嗎?」

「嗯。」即使現在心裡又開始生火,但是跡部景吾還是很好的剋制了下來,應了翁景的話。轉身離開。

只是轉身時,在的場靜司的身邊停頓些許。

居高臨下地打量他,然後輕哼一聲,離開了辦公室。

那模樣有點像是護食的小獸,炸著毛企圖嚇走來覬覦自己食物的人。

這般不禮貌的行為讓翁景抬手抹了下額頭,嘆口氣:「的場先生抱歉。」

「並不感覺冒犯,他很有趣。」見到對面女人一下子沉下來的目光,的場靜司思索一下,笑道,「我是指他的身體里很有趣。」

「您是指哪方面?」

的場靜司從袖子里抽出手,輕撩起擋著右眼的碎發,點點被繁複封印布條所覆蓋的右眼:「我能看到。」

「您的才能倒是讓人覺得您只是一名專業的除妖人,簡直有些言不符實。」翁景說完,話鋒一轉,「不過既然您看到了,那有什麼辦法?」

「如果我沒理解錯,跡部小姐是指我們的交易成功了?」

「是的,沒錯。」翁景攤手,「您以為如何?的場先生?」

「算起來,我佔大頭了,自然是很好。」

「自然,希望先生到時候多幫我一手就行。」

翁景的目光落在了辦公室的大門上。

門並沒有徹底關上,留了一道縫。

桃花眼一眯,嗯,差不多了。

的場靜司赤色的丹鳳眼裡流露出明顯的思索和好奇,隨即四散開去。這跡部景的身上,還真的是有點意思。

的場靜司離開之後,翁景整理一下思緒,這才上樓去找跡部景吾。

來到總經理辦公室,秘書看到她,直接開口邀請她進去。

翁景也不客氣,進門看到她要找的人整個人靠在寬大的皮椅上,眼睛盯著上方,但是神思明顯不在此處。

「景吾。」在他對面坐下,翁景抬手輕叩桌面,「今天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跡部景吾收回目光,但是那目光充斥著複雜的神色:「今天那個人你和他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只是一些普通的事情而已。」

女人避之不談的態度讓跡部景吾更加的惱火,難道真的像他說的一樣,她要他們消失嗎?

可是自己都沒說過,自己是誰。

「你們到底在談什麼!!」

跡部景吾的聲音沉下來,捲起風暴,咄咄逼人。

翁景頓時皺起眉:「我都說了我們沒談什麼了。」

「你騙我!」跡部景吾拍案而起,辦公桌上的文件被他發泄似的摔下去,散了一地。雙目充血的模樣彷彿一隻困獸,明明知道爭不過,卻又不肯放棄。

即使自己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翁景抿唇,目光冷下來:「景吾,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的紳士風度呢?」

「……」一句話頓時打的跡部景吾怒張的氣焰收縮起來。

冷冰的人格是在小時候母親長期的苛待和指責中形成的,長期壓抑自己而形成的不喜與人交流,不喜表達的性格,只會憑著父母的安排做事,這性格已經形成,就很難再去改正。

翁景這一句話打的跡部景吾不再開口。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這麼做!」男人的聲音粗嘎暗啞,

「我做什麼了?」翁景怒瞪雙眼,聲音越發低沉了幾分,「跡部景吾,我做了什麼?嗯?你需要在我面前這般作態?」

「我不知道什麼,你又為什麼不肯說?」

跡部景吾一愣,自己坐了下來。

低下頭來:「你出去。」

「最後一次。」

「……我想靜靜。」

翁景轉身離開。

跡部景吾張口,卻陡然蹙眉。

『你信了?』

『她不是這樣的人。』

『她想要我們消失。』

『不會,她不會。』

『我會證明給你看。』

『你們別吵。』

『你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只是想你認清楚這些人都是什麼嘴臉。』

『不許傷害她!!』

『你們……』

『呵,可由不得你。』

腦海中的掙扎翁景無從知曉。

不過自己的計劃,倒是沒什麼問題。

【叮——】

【警告!】

【攻略人物情緒不穩定!】

【攻略人物情緒不穩定!】

翁景一愣。

收回剛踏進電梯的腳,趕緊轉頭往回走。

怎麼會突然一下就情緒不穩定了?

秘書看到翁景去而復返,還愣了一下。

沒開口問,就看到總監大人衝進了辦公室。

第一眼就看到癱倒在地的跡部,十指扣著頭,雙眉緊蹙,神情痛苦。

「景吾。」翁景小跑上前,跪倒在跡部景吾的身邊,抓住他的手,防止他抓傷自己的臉。

【系……】

想詢問系統的想法剛升起,卻看到男人陡然睜開的眼。

瞬間被他扼住了喉嚨,壓倒在地。

「唔……」

脖頸感覺到明顯越發收緊的力道,吸進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讓她感覺到明顯的窒息。

眼前發黑。

「放、放開。」

她腦子裡有點混沌,下意識地只想到要將人推開。

「你想要我們消失?」

「告訴你,你沒機會了。」

已經有一點意識昏迷的翁景手漸漸地發軟,卻感覺到背脊一涼,一股涼意從尾椎瞬間攀爬到大腦,刺激得發黑的腦袋瞬間清醒。

大力buff在扣住男人的手腕一瞬間涌遍全身。

「你……唔……」

『跡部景吾』還沒反應過來,感覺天旋地轉,後腦劇烈一痛,瞬間昏迷過去。

翁景捂著喉嚨咳嗽著爬起身來。

盯著地上的跡部景吾目光複雜。

剛才瀕臨死亡時,她腦海里又閃過一塊記憶碎片。

冰冷的海水包裹著她,隨著她的掙扎不斷湧入口鼻中,窒息的感覺和剛才一模一樣。

「咳咳。」

而黑暗的海水裡,一道人影劃破海水,帶著曙光而來。

那張臉,是跡部景吾。

捂著發疼的喉嚨咳嗽兩聲,翁景站起身來。

到底跡部景吾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為什麼這些記憶里的人是那般的愛著她,呵護她,甚至讓她眷戀。

可這些世界里,不是討厭她,就是想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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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崩壞的一百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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