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莫名出現的字條

季瑤趴在小桌板上居然真的就睡著了，才一睡著居然就又開始做夢了，黑漆漆的屋子裡，應是是某個密閉的環境。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眼底里都是恐慌。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一雙眼睛，季瑤就想到了早年電視上拍的希望工程的公益廣告，黑白的畫面里，小女孩髒兮兮的臉蛋上，同樣也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只是不同的是廣告里的眼神是渴望，而她夢裡的是恐懼！

夢裡的小女孩對著她不斷的說著什麼？但是她聽不見，小女孩一張一合的嘴唇上起著一層白色的皮。

突然黑暗裡似乎伸出一隻黑乎乎的大手，一把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巴。然後拖著小女孩消失在了黑暗裡。

季瑤滿頭冷汗騰地一下抬起頭的時候，將站在身旁的空姐嚇了一跳，「小姐，您沒事吧？」

穿著制服的空姐很年輕，一臉擔憂的樣子，季瑤沖著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空姐又問了一句，「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請按上方的呼叫按鈕！」

季瑤說了謝謝，空姐這才放下飛機餐和一瓶礦泉水。然後一步三回頭的推著餐車往後面去。

季瑤擰開瓶蓋，猛的灌下了大半瓶才稍微恢復了鎮定。夢裡的小女孩到底想對她說什麼呢？

季瑤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字條上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字，字體稚嫩，應該是小學生或是初中生寫的吧！

字條出現在第一次夢見小女孩的時候，第二天季瑤無意間在床頭柜上酒店放的意見簿的封面上發現的。

金邱縣，燕子河村！

季瑤看到這地址的時候，在網頁上搜了下，居然還真搜到了。不得不感嘆網路的神奇之處。

金邱縣地處中部地區，是全國有名的貧困縣，地處大山深處。據說為了脫貧致富，近幾年才開始興起旅遊業。網頁上也有許多不錯的照片。群山環繞，溪流清澈，別說看起來還真有點世外桃源的意思。

飛機降落的時候，季瑤難受的厲害。好在也就那麼會的功夫，忍忍也就過去了。等飛機停穩后，所有人都大包小包的提著往出口擠，跟平日里坐公交車也沒什麼兩樣，似乎爭取這多一分一秒的時間，就可以收穫巨大的財富似的。又似乎都是歸心似箭，萬家燈火裡頭定是有一盞為他們而亮。

而她呢？

季瑤安然的坐在座位上，等人都下的差不多了，才拿了背包下了飛機。

出了機場坐上機場大巴的時候，季瑤看了看停靠點，然後選擇了一處離高校比較近的地方下車。

不為其他，就為高校附近的旅館相對而言比較便宜。

金邱縣，隸屬於A省下一個普通的地級市，全安市。因為交通的緣故，季瑤不得不先到A省的省會河源市。等明兒一早從長途汽車站出發去金邱縣。好在從河源市到金邱縣有直達的客車，路程也不遠，走高速大概兩個小時就能到。

「A省大學到了！有下車的趕快下。」司機扯著嗓門喊。

季瑤拎著背包從大巴上下來，聽到坐在前排的一對情侶說話，女孩依偎在男孩的懷裡，長長的頭髮幾乎遮住了半邊臉，語氣惋惜而嬌嗔，「這麼重的東西，我可拿不動。」

男孩寵溺的摸了摸女孩的頭，「傻瓜，這些活當然是男人乾的。」然後附在女孩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句，惹的女孩子嬌笑不已。

季瑤聽的清清楚楚，男孩說的是「看她那樣一定沒有男朋友」。

季瑤有些無語，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的窩在顧全的懷裡撒嬌，再看看現在的自己，像她這樣？她是哪樣？

略微散亂的發隨意披在腦後，運動鞋，略微有些寬鬆的黑色長褲，以及黑色的長款羽絨服，高領的毛衣。這幾年她愈發覺著什麼漂亮啊，美麗啊，都沒有吃得飽和穿的暖來的重要。

難道就是因為她沒化妝？沒穿高跟鞋？或者是在這凍死人的天氣里沒穿絲襪？就被認定沒人要了？

季瑤站在路燈的樹影下，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瞧不出來。有個玩手機的學生應該是在回女朋友的信息，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抬頭的時候險些撞到了季瑤，不滿的嘀咕：「大晚上站在這裡，是要嚇死人啊！」說完憤憤的走開了。

季瑤這才收回了心緒，將放在腿邊的背包背在了肩上，走了一小段路，季瑤就看見了一家小旅館，溫馨旅館。燈牌的周圍上纏著一圈彩燈，一閃一閃的，白色燈箱的角落裡有幾團黑色的暗影，應該是夏天留下來的蟲子屍體堆積在了燈箱里。

旅館的地勢較低，季瑤順著台階下去拉開玻璃門，有一股乾燥的熱氣撲面而來，有空調就好。對於她一個北方人來說，中部地區的濕冷著實是讓人難以硬抗。

「還有房間嗎？」季瑤問道。

穿著睡衣蜷縮在櫃檯里煲電視劇的老闆娘，抬起頭只見櫃檯外站著一個身形清瘦，脖子上圍著圍巾，只露出一雙略顯疲憊的大眼睛的姑娘，老闆娘又不信邪的站起了身，隔著玻璃門往外看了看，狐疑的問，「一個人？」

季瑤點頭。

老闆娘見季瑤拿下了圍巾，露出一張白皙的臉，笑道：「還好今天不是周末，否則一間都沒有剩的。單間20一晚。洗澡間、衛生間公共的。你看？」

季瑤掏出了錢遞了過去，老闆娘從身後的架子上取下一把鑰匙，「103！順著走廊走到頭就是。」

季瑤拿了鑰匙，道謝！提著背包往裡走的時候，老闆娘在身後提醒，「要是有貴重物件自己看好了，或者是放前台寄存。」

季瑤頭也沒回，「沒有貴重東西，謝謝老闆娘提醒。」心裡卻腹誹，貴重物品？她自己算嗎？

房間很小，只有一張床，和一張破舊的桌子。床單有些泛黃，摸上去有些濕濕的，像是洗了之後沒幹透就被拿了進來。季瑤有些慶幸，沒有因為重而將睡袋給扔了。

季瑤洗漱完，吃了葯就睡下了。沒想到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到了後半夜就被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給吵醒了。

劇烈的喘息聲，床晃動的聲音，低聲的耳語……

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季瑤暗自搖頭，年輕人果然精力旺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