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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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惡語相向,呂編突然慈眉善目地詢問:「這位小姐是?受了委屈是不是?」

流芳忙站起身來陪禮:「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工作了,我這就走,別責怪鉛華吧。」

「哪裡哪裡,」呂編搓著手向我求救,「搴華做事最有道理。午休時間到了,到食堂吃個便飯再走吧,搴華,好好招待客人吶。」

呂編搖身變成了太極宗師,還是美人力量大。我強忍著笑做個順水人情:「也好,我們可以再好好聊聊。呂編若無事也一起來吧?流芳,呂編可是當仁不讓的才子呀!」

流芳是斷不會看得上呂宗仁這號人物的,所以推波助瀾地去吊他的胃口。果然呂編心癢難當,搶著開門領路:「這樣吧,這讓我請,劉小姐要賞臉啊。」

「什麼劉小姐呀,流水的流,芳菲的芳,流芳不過是藝名罷了。」終於輪到我擺陰陽臉了,「呂編不嫌棄我們這些賣唱的姑娘已經是賞臉啦,不然要反悔也來得及?」

呂編假笑:「搴華最愛說笑話,劉,流芳別介意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看之極,卻仍挺著不肯離去。怪不得古人總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八成地獄門口都立著個大美人。

主賓落座。呂編推過菜單道:「這裡菜色有限,以後有機會再補過。搴華,多點些流芳愛吃的。」

大好的機會佔上司的便宜哪能手軟,我大大方方地點了平日想吃又捨不得的美味,理想著吞食的是呂宗仁的血肉。流芳看不過眼,道:「夠了,吃不了這許多。」

我瞥了一眼呂宗仁的圓臉道:「那怎麼成!點的少那是瞧不起我們呂編,呂編為人最爽快了,對不對呀?」

「對對。」呂編嚅嚅而答,心裡恨不能生剝我皮。

席間在呂編的追問下,流芳再一次講述自己的遇人不淑,動情處眼淚撲簌簌掉下來,惹得石磊呂編齊嘆紅顏薄命。

呂編拍著胸脯道:「不用擔心,一切有我!看以後誰敢欺負你。」

我嘆息。在流芳面前連最不象男人的男人都如此男人了,看來我應該檢討是自己女人味不足,半世拼殺,胸脯拍得啪啪響,就是真漢子也嚇成了嬌嬌娃。

石磊道:「雖說這樣的話不該外人說,可是真的,如此的男人不要也罷,你要堅強,不能再讓人這麼欺侮了。」

我點頭:「流芳,跟他離婚。我去和他談判,一定讓他明白女人不是好欺負的!」

呂編聽得雙目放光,恨不能當場就把他們拆散。贊道:「搴華,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不,讓流芳失望。」

當晚我就與趙毅見了面。按我的計策,呂編與石磊扮做打手立於我的左右。石磊塊頭大,本就一副殺手相;呂編的臉肉肉的,架上了墨鏡才有些殺氣。然而當趙毅的俏模樣一露面時,呂編眼睛瞪得圓鼓鼓,恨不能真殺了他才安心。

我點燃了一支煙,盯著他看。這小子確實有當小白臉的資本,然而也只能哄騙沒腦子的蠢女人,在我眼裡面白膚秀的他,怎麼看怎麼象個黃疸病人,死期將近。

半支煙將盡就是不開口,趙毅的鎮定開始不鎮定,道:「你找我到底想幹嘛?流芳呢?」

我猛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完,方笑道:「流芳吃了一瓶安眠藥,正在醫院搶救呢。你說是讓她死好呢,還是活好?」

趙毅開始發抖:「你胡說,她為什麼要尋死?」

我冷笑:「這個你應該最清楚。好象跟你有關吶。」我把假造的醫院診斷書推到他的面前,「如果她死了呢,你要付一大筆喪葬費;如果她活下來了呢,你要養活她下半輩子。不然她的家人不會答應的。你看如何?」

石磊藉機冷哼了一聲,效果大增。趙毅許是心中有愧許是有所畏懼,慘白著臉面道:「我知道我對不起小芳,你們找我不過是想要錢,可我真的是沒錢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在他眼裡只有錢,流芳真是瞎了眼。石磊拳頭握得嘎嘎響,連我都想上前揍這王八羔子。惡人倒還好些,最可恨的就是這種讓人噁心的人。

我擺手示意打手們冷靜,道:「還有第三條路,馬上同流芳離婚,從此不許再糾纏她。你干是不幹?」

趙毅抬起頭,面露驚喜:「那不用給錢了?」

「少廢話!同不同意!」

「好。」

他的好字剛脫口,石磊一頭砸在桌子上吼道:「媽的,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這是他的即興表演,足見多麼入戲。

趙毅走後我推了石磊一把道:「幹嘛?真以為自己是黑社會呀。」

「剛才我是真想揍他,他也算個男人!」

呂編一把拉下墨鏡也不甘示弱道:「剛才打他一頓就好了,現在我這氣也沒消。」

我捂著嘴笑道:「你帶著墨鏡倒也罷了,摘下去再沒人怕你啦。以後倒是躲著他才好。」

石磊還是氣不過:「可也太便宜這小子了!不然我追上去揍他。」我忙拉住石磊道:「自有打他的人,不消你動手。」

「你怎麼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夜路走多了總是要遇到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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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你,已經很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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