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奪取函谷關
呂布斬殺二將之勇極大的鼓舞了守城的眾多將士。
導致快要在城牆站穩腳的西涼大軍再次被守城的士兵趕下城牆。
而從戰鬥開始劉協就站在離城牆不遠處的一個高樓觀看戰況,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背負在身後,緊握的雙拳不禁舒展開來。
只要西涼大軍的攻勢哪怕只阻擋不一會,對於他來說都是血賺不虧。
畢竟時間拖的越久,就對他越有利。
這種局面還是他自己大意了,本以為計劃的天衣無縫,但終究還是遺忘了一個車夫,直接導致李儒提前發覺,致自己於危險之地。
好在函谷關離洛陽並不遠,就算計劃有誤,但也來得及救援。
這時。
伏壽一身紅裙蓮步款款登上高台,見劉協如此神情,心中一酸,不由輕聲安慰道:
「夫君,不必如此憂心忡忡,相信皇甫將軍很快就會趕來。」
劉協聞言心中一暖,但還是裝模作樣的眉頭一皺,偏頭輕斥道:「壽兒你什麼時候來這的,你知道這裡多危險嗎?快回宮歇息,這裡有朕。」
伏壽見劉協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非但沒有接受她的好意,竟然還苛斥她。
頓時眼圈一紅,委屈巴巴道:「臣妾這不是在擔心陛下嘛。」
可劉協現在心思全在戰場上,哪裡有心思去兒女情長,直接不予回答,面無表情的遙望遠方的戰場。
伏壽見此微嘆一口氣,不再多言。
輕移蓮步,默默站在劉協身後,心中默默祈禱著。
祈禱皇甫嵩大軍的到來。
祈禱夫君的勝利。
而此時,城牆上雙方的戰鬥如膠似漆,殺得難解難分。
基本雙方都是寸土必爭。
只要城牆被西涼大軍攻下,那守城方將會陷入到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步。
居中遠望的李儒見大軍久久未攻下城牆,甚至連一段城牆都沒有攻佔下來,不由怒火中燒,怒道:「這些個沒用的東西!」
繼而朝一旁的董旻吩咐道:「汝速去率領本部精銳,攻下城牆!」
董旻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聽到李儒如此吩咐,心中不由大喜。
「將軍您終於捨得讓本部精銳上陣了,且看某馬踏城牆!」
言畢,便領本部精銳兵馬替換掉了前方正在攻城的部隊。
而城牆下的屍體已經越堆越高,差不多有城牆的四分之一,可見戰況之慘烈。
一身盔甲的董旻來到城牆下后,先不著急著進攻。
左手放在眉毛上方,遮擋著那刺目的陽光,眯著眼抬頭觀察城牆上的戰況。
看看城牆哪處的防線最為脆弱,是否有機可乘。
一眼望去,城牆上的防線處處都是岌岌可危,漏洞百出。
彷彿西涼大軍再加一把力就能攻陷城牆。
但就是這岌岌可危的防線,卻頑強地擋住了西涼大軍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董旻冷哼一聲,有些惱怒地甩下左手,不耐煩地朝一旁的親信校尉吩咐道:「組織本部士兵進行第一波攻勢。」
「諾。」
校尉得令而去。
城牆上。
在高順與張遼的率領,呂布不斷奔跑支援下。
陷陣營士兵頑強的將西涼大軍這波進攻擊潰。
而西涼大軍似乎被打怕了,不再組織下一波進攻,城牆下人頭攢動,好像正在蓄力,準備直接給陷陣營來波狠的。
但這也給了皇宮中的守軍一個喘息的機會。
「直娘賊!這些腌臢貨終於能消停一會了。」
一身血污的張遼見城牆下的西涼士兵不再進攻,直接癱坐在牆垛旁,罵咧咧說道。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張遼這大大咧咧的一坐,直接牽扯到身上的傷口。
「嘶,真他娘的疼!」
痛得張遼倒吸一口涼氣。
小心翼翼的掀開盔甲一看,傷口附近早已血肉模糊,差點黏在盔甲上,與盔甲合成一體。
一旁路過,正在指揮救治傷員的高順見張遼如此。
冷著臉從一旁的士兵手中端過一盆清水和乾淨的布料,大步朝張遼走來。
屈身蹲下。
一邊幫張遼清洗傷口,一邊冷聲輕斥道:「有力氣大呼小叫,不如安靜閉眼休憩,保存體力應付下一波的進攻。」
說完便有些毛糙的替張遼纏上布料。
惹得張遼大呼小叫,「疼疼疼......!」
「大兄,輕點!」
「弟知錯了!」
高順抬頭見張遼這副齜牙咧嘴的模樣,皺眉道:「這有何痛?」
但手中的動作還是不由自主的放輕了些。
張遼也不頂嘴,就傻笑著看高順幫自己包紮傷口。
而在高台上觀看戰況的劉協與伏壽二人見戰鬥暫時停止,也不在一旁冷眼旁觀。
走到城牆上組織宮中的侍女與太監救治傷員。
伏壽甚至因為包紮的布料不夠的原因,將自身的一些舊衣物拿出來,親自替傷員包紮傷口。
這一舉動鼓舞了不少士兵。
自古以來哪有嬪妃親自替士兵包紮傷口的。
這伏壽娘娘就如後土娘娘下凡一般,仁慈而心善。
伏壽這舉動不止感動了士兵,也感動了劉協。
讓劉協心中流淌著一股暖流,不禁抬頭東望。
心中暗道:「勝利終究會屬於朕,畢竟朕這一世有太多想要守護的人啊。」
這時城牆下西涼大軍,動了。
不是一部分,而是全部!
他們發起了總攻!
無數的火把,無數的人頭,向城牆湧來。
「防守!」
「防守!」
「誓死捍衛陛下!」
城牆上的士兵視死如歸。
......
太陽初生。
此時已是凌晨,昨夜的戰火在洛陽燃燒了一夜。
洛陽城中,王允府上。
府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但細瞧之下就可以發現正在忙碌的僕人不復平常的從容模樣,神情動作之間帶著一些慌亂。
至於原因嗎?
隨意聽聽聲音就知道了。
遠方時不時傳來戰場的聲音,士兵的吶喊聲依稀可見。
戰爭的突然來臨,讓洛陽城中所有人的心中都蒙了一層陰霾。
讓他們感覺到原來戰爭就在身邊,從未離去。
平日中,負責外出採購的僕人發現,往常城中那些熟悉的商販現在十不存一。
藏的藏,
逃的逃。
規避危險是動物的天性。
在亂世中,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一套生存方法。
但這些僕人只能心中暗自羨慕,他們當然也想跟著這些商販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是王允府上的僕人,說白了就是王允的私人奴隸。
如果擅自離開的話,等待他們的將是生不如死的懲罰。
一想起那下場就讓他們不寒而慄。
所以他們不敢逃。
因此只能壓下心中對戰爭的恐懼,一如既往的工作與生活。
至於以後的命運,
聽天由命。
當然,
府上焦慮的人並不只是這些僕人,王允也不是過的那麼稱心如意,突如其來的戰爭讓他慌了神。
令他陷入兩難之中。
一向對政治氣息敏感的王允猜測到了一些事實。
但他在糾結接下來自己那至關重要的選擇。
說白了就是站隊。
古往今來站隊成功的,
站隊失敗,
種種人物,
種種事迹,
皆在王允腦海中走馬觀花般的閃過。
讓他更加難以抉擇。
導致從戰爭開始到現在,王允一直坐在府中花園的魚塘邊發獃。
從昨夜到現在一動不動。
此時身上沾滿了露水,整個人顯得非常滄桑。
時不時皺眉折斷身旁的一束鮮花。
捻幾瓣花瓣,漫無目的地放在指間反覆碾壓,導致中指與食指都染上一層極為鮮艷的紅色花汁。
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場景,
一個曾經與劉協會面的場景。
記得自己當時看到董卓權勢滔天,胡作非為,很是心急如焚,三天兩頭跑進皇宮中懇求劉協動手誅殺董卓。
不久前,皇宮書房中。
劉協一如既往的跪坐在書桌旁,專心致志的看書,像是一個老學究一般。
甚至已經到了一個廢寢忘食的地步。
而王允正恭恭敬敬地跪坐在下座,見劉協久久未言,便主動稽首進言道:
「陛下,如今這董賊所行之事無法無天,根本不把陛下您放在眼中。
近幾日弄的整個洛陽烏煙瘴氣,百姓哀聲載道,朝中官員皆敢怒不敢言。
臣懇請陛下立即誅殺董卓,肅其黨羽,還洛陽一個朗朗乾坤!」
「愛卿不必如此心急,朕心中自有定數。」
說到這劉協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對於王允這兩天三番兩次的進宮索問此事,劉協心中早已有些不耐煩。
便半真半假的打發道:「誅董之事還時機未到,不過朕已經暗中遣人去聯繫皇甫將軍與關外諸侯。
不日後皇甫將軍將會率領大軍進軍洛陽。
或關外諸侯起兵逼近洛陽,將董卓一眾賊黨盡數剿滅。」
王允見劉協都如此實誠將計劃告知與他,也不好意思繼續糾纏下去,便告罪退下。
但他當時對劉協的話還是一種半信半疑的態度。
因為劉協那打發叫花子般不耐煩的神情,實在讓王允很難相信的這些話的可信度有幾分。
可後來發生的事不得不讓王允相信。
十八路諸侯討董之事真的發生了。
雖說這十八路諸侯在關外磨蹭不前,飲酒作樂,各自都以保存實力的想法渾水摸魚。
但還是以一個可觀的速度逼近洛陽。
讓王允更加膽戰心驚是,劉協這廝竟然如此大膽,在內憂外患際誅殺董卓,主動挑起戰事。
現在誰來救他。
雖然劉協曾經提過皇甫將軍會帶領大軍前來救援,可戰事都快進行一夜了,連皇甫將軍的影還沒看到。
種種思緒之下,王允一咬牙。
拼了!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立刻朝下人吩咐道:「立刻讓府中的六百府兵集合,救援陛下!」
「諾!」
此時在距離洛陽城不遠的官道上。
灰塵滾滾。
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正在朝洛陽急行軍。
正是從函谷關趕來支援的皇甫嵩大軍。
「快!」
「加快腳步!」
領頭的皇甫嵩朝奔跑的士兵呵斥道。
擦了擦臉上的灰塵,朝道路盡頭那小到毫不起眼的洛陽城看去。
自語道:「希望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