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還有考評是什麽？難不成還要考校我們背書不成？」

「是啊是啊，咱們哥幾個大字加一起認識的都不夠一籮筐的，千萬別跟我提考什麼的。」

顧維歡老氣橫秋的端起茶杯潤潤喉嚨，幸虧當日賈璉跟他私下教導的時候解釋過這些意思，不然今日站在二狗子他們面前鐵定掉底子。

他比這幾個衚衕里找來的夥計們不同的是，他跟過私塾里的先生認識幾個大字，腦子靈活轉的快，不但有商業頭腦還有服務意識。不然賈璉也不會讓他做這家店的店長。

耐心的跟新員工們解釋了各個行業內的術語，若是有自己不清楚的就裝模作樣的繞過去，等東家來了再私下裡問他。

顧維歡呆著的這家店鋪被內部人員統稱為一號店。開業時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本身也沒有開在多繁華的地方，還是賈璉找的一個人口密集的居住區。

顧維歡有著『白蓮花雜貨鋪』的經驗，此時就算一天只有三兩個人上前詢問，他的心也不慌。因為他知道，賈璉弄來的東西都是京城裡頭一份，火爆的日子並不遠。

賈璉在三清苑呆的極為舒坦，不但免去了早晚請安的名頭，自己當家做主。還可以一整天一整天的研究生意上的事兒，也不怕有人前來打擾。

只是住在齊公子的院子里難免會在空閑時候想起他，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看天馬上就要落大雪了，也不知年前還能不能見到面了。

倒是持塵和尚偶爾會過來跟賈璉說說話，問問最近過的如何，並表示齊公子最近有多忙。

不過讓賈璉詫異的是，秉性憨厚的持塵跟顧維歡兩個人莫名其妙的過不去。

持塵一口一個小忽悠的叫著顧維歡，而顧維歡一口一個呆和尚的叫著持塵。

有時候倆人說話沒說到一起去，翻臉下來一整天都不帶多講一個字。

清閑的日子果然沒多久，由七皇子永舜和北靜王爺永溶舉薦的紙筆擦三件套大受好評，『白蓮連鎖超市』一時間聲名遠播。不少學子聞名而來，再一見超市裡訓練有素的小二，見誰都是一張笑臉，殷勤、客氣，服務意識一流，完全沒有某些大店鋪里的盛氣凌人，就算你只是進去買一支一文錢的鉛筆，他們也對顧客客客氣氣的，心下更加歡喜。

一來二去，店鋪在讀書人當中小有名氣，每日間過往的人越來越多，還有許多回頭客。

最後發展到一早卯時還沒到，外面就排有長長的隊伍摩拳擦掌的人們準備搶購。

為此賈璉又聯繫了出海的船隻，倒是真的弄了幾樣遠洋而來的商品放在裡面擺賣，只是價格很高，『觀賞』作用大於真實銷售。

往往來的人有見識過遠洋商品，會指給身邊的人看，表示這些東西他們早就擁有過。或者有的人壓根就沒有見過火柴、果丹皮的，為了顯示自己見識廣，也會裝作早就嘗過。

賈璉一開始每隔十日會到倉庫『備貨』，後來又改為七日，最後改成三日。

銷售了越來越大，賈璉系統中的氣值也有些吃緊。為了表示真實，只得忍痛偶爾『斷貨』幾樣東西。

生意好，手上自然有了銀子，賈璉將店面左右調整一下之後就讓人將新找的兩家店內做出一摸一樣的裝修擺放。

唯一讓賈璉發愁的就是人手問題，他的商業理念跟現在的世界衝突，找到一位能夠吃透他的意思並且教導別人的培訓導師迫在眉睫。

顧維歡作為賈璉手下頭號大忙人，也忙著幫賈璉篩選出適合做店鋪負責人的候選人，他則預備升為三店經理。

除開工作的時間外，賈璉有時候會在三清苑看書，有時候會到義書堂跟許多讀書人一起聽課。

這日正好碰到北靜王到義書堂轉悠，一眼就看到人群後面乖巧坐著聽課的賈璉。

賈璉用起鉛筆來輕車熟路，寫出的連筆字龍飛鳳舞，速度又快字又美觀。

北靜王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沒有打斷台上先生的課。

賈璉年紀尚輕，天寒地凍的房子里的火盆子根本不夠用，於是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一團。正經的一團。

留下一雙大而清澈的桃花眼，眼巴巴的望著先生，聽到有趣的地方，大眼睛流光溢彩。聽到難以理解的地方，乾脆埋下頭唰唰的在書本上記下難點，臉蛋都皺皺的打算回去慢慢推敲。

明明不算大儒大家的課業，倒是讓他活生生的將先生的講學的興緻都提了上來。

一臉求學渴望的小眼神閃亮閃亮的望著你，責任心油然而生啊。

等到先生講完了，永溶還在外面看著賈璉。

這個孩子身上總是有莫名其妙吸引人的地方。

「就這麼想讀書？」永溶悠閑的踱著步子來到賈璉身邊。

賈小璉還沉浸在先生新說的文章里不能自拔，見到頭上傾下陰影，周圍鴉雀無聲，半天腦子才反應過來。

「小...小叔叔好。」

永溶面色不變心卻咯噔一聲，修長的手指頭在賈小璉的桌面上點了點，隨後笑著應了。

永舜那小子，還真會膈應人。

賈小璉混混沌沌的被永溶帶上馬車，餘下在講堂里的人竊竊私語，原來那位時常過來聽課的是北靜王爺的親戚啊。

永溶格外體貼的往賈璉懷裡塞了個暖爐，讓他抱著團成一球，這才言道：「若是想讀書何必在義書堂聽半桶水的先生講學，白鷺書院離你住的地方不遠，本王大可以跟他們打聲招呼讓人進去念書。」

賈璉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說：「可是大名鼎鼎的白鷺書院？」

永溶對他的反應頗為滿意，伸出手想要勾勾賈璉的鼻樑，想了想又忍住了，說：「除了哪裡，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本王開口的。你有心讀書本來就是件好事，就算生意做的再好始終擺不上檯面。掙點小錢沒事，耽誤了前途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