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沒等邢夫人說話，賈母倒是不樂意了。一大家子難得這麼高興，總是要潑個冷水才好。

邢夫人從鼻子里吐出個哼，皮笑肉不笑的說：「不過就是姑娘家家打發時間的，沒想到二太太居然也看的上。如此讓鳳丫頭給你也做一份出來。還有寶玉、環兒，還有今天沒來的李紈，人人有份。不過都是些小東西，回頭讓姑娘們多做一些，反正珠子多了去了，也不差這麼幾個人的。」

話里的意思竟是將王夫人當到小輩里一起比較了。

惜春最是童言無忌，聽邢夫人說完，連連應聲，眉飛色舞的說：「是啊，大太太那兒有好幾匣子的小珠子，有水晶瑪瑙，象牙老銀的，各式各樣，就算是我們連夜串個三天三夜都是串不完的。就算串完我們姐妹也戴不完，回頭我給二太太您也串個頭飾出來！」

探春在惜春身後拉拉她的衣袖，含笑著打圓場說：「大太太早就說了，咱們府上各人都有份，誰的都少不了。」

她心是好心，聽在王夫人耳朵里卻格外刺耳，這話里的意思難道是她貪圖這些小玩意？這不是當眾打她的臉嗎！？

老太太也難得沒有幫她撕吧邢夫人，氣得她口不擇言的說：「別當我不知道這些東西哪裡來的，都說北靜王爺最好那一口兒，難說...」

「你給我住嘴！這等臟事兒能在未出閣的姑娘前說！」老太太拄著拐杖重重的捶在地上攔住王夫人的話，睜大眼睛怒視！

真是上不了正席！

王熙鳳趕緊走上前來哄賈母說笑，好半天才把氣氛鬧起來。

邢夫人不說話，暗暗記在心裡準備跟賈赦說說，這二房真的就是個紅眼病，見不得大房一點好。

王熙鳳見老太君消了氣，瞧了眼坐在一旁黑紅著臉不說話的姑媽，心裡竟有些看不上。這麼東西她也不過當個玩意兒玩，姑媽氣量也太小了吧？

賈璉在三清苑住了一段時間，奇怪的是齊公子一直沒有出現，反倒是他身邊一直跟著的大和尚屁顛顛送了地契過來。

賈璉哪裡會平白要別人的地契，總覺得收了齊公子的地契見了面會不尷不尬的。乾脆跟持塵和尚說，就當借住，每月會交付租金銀子。

持塵不敢說自家主子正在準備太子冊封大典，聖上有心教導政事，忙的腳不沾地，就這樣還耳提面命的跟他說一定要賈璉收下地契，不能讓賈璉在外居無定所。

摸摸自己的大光頭，死活不肯接受賈璉付出的租金銀子。地契沒送出去不說，沖主子對賈璉青眼相看的樣兒，自己再從璉二爺手裡取了租金銀子回去，那還想不想再東宮混了？

賈璉見持塵真心誠意的推讓，絕口不收租金銀子，細想定是齊公子給了交代。也不好再為難他，正好他忙著新店開張，等都忙完了再好好感謝齊公子也不遲。

這日，閑王北靜，到戲園子里聽了曲兒，閑極無聊到街上轉了轉。

轎攆的帘子打開，無意間居然見到離王府不遠的地方開了間『白蓮連鎖超市』。

讓轎夫停下腳步，他在轎攆里看的真切，『白蓮連鎖超市』的招牌上碩大一朵白蓮花跟『白蓮花雜貨鋪』一摸一樣。

「下轎。」

閑極無聊，北靜王一身玄色王爺常服，勾勒著修長儒雅的身姿漫步走了進去。

『白蓮連鎖超市』內，站著四五個小二，穿著一樣質地款式的藍頭巾、黑褂子，褂子的背後還有一朵綻放的白蓮花作為他們的標識。

「你們這裡是做什麼的？」北靜王覺得好奇，隨口問到。

顧維歡一見，喲呵，這不是北靜王爺么。

忙著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禮，說：「回王爺，都是買賣一些日常吃喝用的東西。」

「哦？小小的一家店鋪居然能囊括這麼多東西？這裡怎麼都是吃的？」

北靜王爺往一排排木製貨架當中走去，貨架裡面有他見過的沒見過的很多新鮮東西。每種東西下面都寫著它們的名稱，有薯片、果丹皮、爆米花、話梅、牛肉乾、泡椒鳳爪等等，琳琅滿目。

「回王爺，咱們小店分成『日用區』『食品區』『文具區』『酒水區』，每個區域都有對應的商品在貨架上。要是來人找不著東西或者不能分辨什麼樣的東西適合自己，可以叫小二過來介紹。」

北靜王爺聽了好笑，指著另外一個貨架上一排排的醬菜，說：「這可是『食品區』？」

「王爺英明。」

「『何為連鎖』？何為『超市』一說？」

顧維歡早就被人問的多了，賠著笑臉禿嚕著嘴說：「我們東家說了，『連鎖』就是除了您進來的這一家外，以後還會開很多家一樣的裝修招牌，統一賣同樣的東西、同樣的價格、童叟無欺的店，就叫連鎖。至於『超市』就更好理解了，咱們平時逛的叫市集，這裡比市集更厲害，超過市集里的東西，自然就叫超市了。」

「你這解釋倒是新奇。」北靜王笑道。

顧維歡咽咽吐沫，其實他早就忘記賈璉怎麼解釋『超市』的意思了，他也就在自己的理解下稍稍進化了一點，估摸著意思也差不多。

北靜王穿過貨架，發現貨架側面下方都放著籃子，說：「可是讓人裝東西的？」

顧維歡一頓馬屁捧上去，之後才說：「咱們小店裡的東西都是想要什麼就先裝到竹籃子里，等逛完了，再到前面三個櫃檯那選個人少的地方讓夥計一起算賬，算完了付了銀子就可以走了。這樣一來省人手，二來人再多也不會亂套。」

「巧營。」北靜王呲笑一聲，望到櫃檯那邊的三個穿著一樣制式只是頭巾是紅色的小子們，個個站的筆直，絲毫沒有偷懶的意思。

顧維歡陪著北靜王在店裡轉了一圈，等到北靜王爺走了才鬆了口氣，又繼續組織人在一起進行『員工培訓』。

「顧客是第一位的，絕對不可以跟他們發生爭執，若是有蠻不講理的就交給我或者值班的人負責。每個月都有考評，記錄你們出勤、投訴、平日里的表現。考評好了，東家自然會給你們發獎金，考的不好，扣獎金不說，連續三個月墊底，就請另莫高就！」

顧維歡站的筆直，兢兢業業的照著賈璉的要求進行員工培訓。

「顧二哥，出勤是啥意思啊？」紅頭巾的胖小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