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被封印的，與被追憶的

昨晚熬夜熬得太久，居然把前面的一段忘了放上來……請大家見諒

——————管理外97世界，海鳴市，凌晨4：20——————

月光照耀着的空蕩蕩的街道上，突兀地響起了摩擦的聲音，不過那是利刃與**進行負距離接觸后才獨有的聲音。

在一旁蓮因震驚而微微收縮的瞳孔中，映出了這樣的場景：自己的主人被不明身份的人物所襲擊，猶如實質的兩道由魔力所形成的軌跡，從斯坦的身上一劃而過。而斯坦的一側衣物卻因這一擊而就像撕紙一樣，被添上了兩道巨大的裂口。

同時在斯坦的身後，空氣猶如水面被投入一顆小石子一般，凸現出了奇怪的波紋——然後，那個人現身了。有如故事之中王子一般華麗的衣着，但這衣着卻又顯得有些破爛，就好像他經歷過漫長的旅途之後才到達這裏一般，顯得飽經風塵。灰色的短髮在冰冷的空氣中隨風浮動着，單從背影看，他就真的像是故事中的王子一般。

但在他背後浮現著的面目猙獰半身像，與纏繞在他周身的黑色霧氣般的魔力流所散發出的寒意，卻讓人對這名「王子」望而卻步。

隨後那人將手中的長劍平舉，淡淡地吐出了這樣的話：「只有這種程度么。」

襲擊者優雅地轉過了身——就好像在宣佈著自己的勝利一樣，帶着肯定的語氣說着：「那麼，就這樣把你的『核』，獻給那——」

令他的勝利宣言戛然而止的原因，是他眼前那神說着耀眼白色光芒的筒狀物。附於其中的，足以令任何黑暗退避三舍的光芒讓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手同時動作，將利劍劈向了筒狀物。

意外常常是在令人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發生的。

轟的一聲巨響，外加比起平時劇烈了好幾倍的電弧飛濺，襲擊者所在地在那一瞬間被突然爆發的熾白色光輝所籠罩。

「很抱歉，我不習慣聽這種沒營養的話……尤其是這樣令人火大的！」

在蓮驚愕的眼神中，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從跪姿變成站姿的斯坦，右手仍舊藉著擲出g35l感電手雷的余勢橫在胸前。至於斯坦究竟是怎麼將手雷投擲出去的，蓮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動作也沒有看清！

「自己的主人剛才可是遭受了襲擊吶，一點問候也沒有而且還這樣大瞪着眼睛，還有那就好像我已經死了一樣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啊，喂！」

蓮眼前的斯坦，就好像剛才只是被輕輕擦了一下而已一般，完好無缺的站立着。而且還帶着微笑向自己抱怨着什麼。

「既然那份聯繫沒有被斬斷，那就證明mater還活着呢。」

蓮臉上的表情就像翻書一般迅速恢復成了鎮定，有意地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對準了爆炸的煙塵，而她的臉上也難以發覺的泛起一絲紅暈。

「因為mater決不會就這麼輕易地倒下的。」

「哼，明白就好……接下來！」

深吸一口氣，斯坦將身上的痛覺壓下。對於傷痛，斯坦早就習慣了與它為伴。而現在，對於這個突然來襲的傢伙——而且目標好像是自己的念動之核，那麼就更加無需留手了。

「今天你哪也別去，直接升天吧！！」

光芒一閃，斯坦立刻將防護服切換完畢。雙手手中，光與影也待命完畢，在夜晚的路燈下閃爍著蒼冷的光芒。在這個間隙，斯坦悄悄地與伊希斯取得了聯繫。

【伊希斯，能撐多少時間？】

【別亂來，小鬼！現在這個傷勢下使用它的話，你最多能撐上15分鐘，這已經是極限了！】

【足夠了！！】

斯坦緊閉的雙眼猛地張開，已然變成金色的雙眸散發着光芒，在夜空下顯得格外耀眼。與此相稱的，在他周身的熾白色魔力流開始加速環繞。

爆炸的煙塵散去，襲擊者完好無缺的站在那裏——如果不算他仍舊帶在身上的白色光輝，和不時跳動着的電弧的話。被遮在了陰影下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要說他的外在與剛才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他身上環繞着的黑氣與身後的猙獰虛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愧是安傑大人曾經的對手，威爾莫茲所培養出來的人……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弱。」

斯坦的眼睛眯了起來。陌生人的話語中，一個對於他來說幾乎是禁語的東西讓他的心底開始了劇烈的震蕩。

「安傑……」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斯坦幾乎幾乎是用吼的將下面的話說了出來。

「【黎明之瞳】，安傑希波那個混賬嗎？！」

對於自己最敬重的人：威爾莫茲，被冠上了「曾經」這樣的字眼，徹底激起了斯坦的怒火。小理

「也難怪……傳說中，那個混賬的身邊有着一個善用刀術，經常召喚出鬼里鬼氣的傢伙的人，應該就是你吧！【洗禮者】約翰！」

「……應該說，你知道的真的很多。阿登高地的倖存者，斯坦納哈特。」

帶着這樣的話語，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的約翰抬起了頭，緊盯着斯坦，同時張開了口想要接着說什麼。

但在下一個瞬間，約翰的視線突然被強烈的光芒所覆蓋。在那一片光芒之中，他看見了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一樣事物：

（這是……羽翼嗎？）

同時在那瞬間，約翰的腹部突然傳來了灼熱感——和撕裂感

伴隨着突然暴起的狂風，約翰的身體突然向後彎折，顯然是受到了重擊。

（好快的速度……）思維勉強跟上剛才發生的事情之後，約翰發現自己的腹部已經被劃開了一個深深的傷口。詭異的是，沒有任何血液流出來，也沒有任何能讓他「受傷」的證明。有的只是從傷口處能窺見一些的黑暗。

「就只有這點嗎……嗚啊！！」

在他的背後，斯坦將泰拉石光劍再一次緊握在手中，沒有回頭去欣賞在約翰身上爆發開來的白色電光。

「『感電』的滋味如何啊，約翰先生？」

雖然斯坦是笑着說出來的，但聲音之中卻帶着比現在的空氣更加寒冷的寒意。熾白的四翼再度展開，與那一點金色一同，在空間中劃出了一道絢麗的軌跡。浮現了有着並非斯坦特有的白色魔力，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金色的奇異刻紋的右手一動，泰拉石光劍再一次的斬在了約翰的身上。

沒有等約翰落地，他的下方又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蓮雙手握住惡魔突襲者，藉由斯坦的魔力支援，她將自己全身的力量施加在了這一擊當中。

將剛要落地的約翰像是全壘打般送上了天空，在蓮施加了這一擊的同時，那道白色流星再一次回到了這裏，同時用他手中的劍砍在了約翰身上。

主僕二人在戰鬥中建立起的羈絆，在這裏回應着。不斷交織的矛影與劍光與斯坦所付諸的魔力的爆炸，所畫出的軌跡交織成了一副錯綜複雜的場景，而網的中心，就是約翰。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只有劍與矛擊打**的聲音。

又一次的斬擊之後，斯坦保持着前沖的態勢，右腳落地的同時猛地轉身。雙手之中的武器，也換成了光與影。舉起已經佈滿金色刻紋的雙臂，將雙槍交叉架起，斯坦眯起眼睛盯住了正在下落的約翰。

「曾經的那個詭異視線，是腐蝕他人的【侵蝕之普戾蒙】。現在保護你的，是【殘影之凱賈】……」

「當這一切都消失的時候，就是你的末日……」

雙槍分別一口氣裝填了5枚晶塊彈。與下落的白色彈殼相呼應的，是從雙槍之中噴薄而出的狂風般的彈雨。扳機扣下，帶着斯坦毫不掩飾的怒意的子彈，將約翰籠罩在其中。

彈雨之中，約翰的身體不住的抽搐著，粉碎了他的衣物，在他的身體上開出風洞。從他的傷口之中瘋狂地湧出著黑色的霧氣，很快地將他籠罩起來。

「ok，去天國報道吧！！」

熾白的提拉奈特法陣閃現，斯坦將自己所能聚集的魔力全部收束，灌注於其中。然而正當斯坦想要扣下扳機的時候，從約翰的身上升起了宛如蒸汽般的魔力。那異常強大的魔力，簡直不敢讓人相信那是從如此殘破的身軀中發出來的。

「吾等，皆為遊子。」

「吾等，皆為歸鄉之人。」

「你和我們一樣，有着要回去的地方……」

強而有力的宣言從殘破不堪的身軀之中發出。

「這算什麼？求饒宣言嗎？但是，讓我失去那個能接納我的地方的……」

金色的雙瞳猛帶着怒意與悲傷，斯坦的手指用力扣下了扳機。

「又是誰啊！！！！！！！」

從法陣之中散射而出數十道熾白色的光流回應着斯坦的嘶吼，席捲向了約翰。

「但作為『虛空之城』的一員，在向她復仇之前……！！」

約翰的話說到一半，就好像是故障了的錄音機一樣被掐斷了。約翰的身邊倏地颳起帶有不詳紫色的強風，轉眼間便擴散開來。空間霎時間被紫色所籠罩，本來帶着無盡威勢的魔力轟擊，也突然消散掉了。

「嘖！」

斯坦一驚，同時在心底泛起了不好的預感：難道是那個……？而事實也證實了斯坦的預感，就是那個東西……

「蓮！迅速後退！」

剛剛說出口的提醒還沒落地，他就聽見了自己的使魔的悲鳴聲。轉過頭去時，映入斯坦眼中的慘況讓他心頭一震：蓮的左肩與腿上，已經突兀地失去了數塊血肉，黑紫色正迅速地蔓延開來。而傷害她的，是那些散發着腐爛氣息，一看即知是攜帶災難之物。正是那些禁忌的召喚物：狄瑞吉的右腕，帶來瘟疫、與死亡的東西——瘟疫之羅剎。

「你這傢伙！！！」

斯坦用左手抱住蓮，瘋狂地扣動着扳機，但是自己的魔力彈全數穿過了它們，全無效果。藉助著自由之翼的高機動性，斯坦迅速地竄上了半空，閃開了那些詭異物體的追擊。然而他卻在上升了一段距離之後，猝然下降。

越來越劇烈的痛楚與魔力空虛感在侵蝕著斯坦，而從他的雙瞳中逐漸褪去的金色，也恰好證明了什麼。

嗵！斯坦單膝跪在了地上，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

（可惡……再給我多一點時間！！再多一點啊！！）

即使那些東西開始啃食斯坦的身體，他也毫無知覺——比起疼痛，更恐怖的是麻木。

就在希望似乎已經渺茫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個帶着活力氣息的少女聲音：「呼，剛剛趕過來就有好玩的事情耶……邪魔外道，散！」

「鬼門封印！！」

視線已經幾乎完全陷於黑暗，身體如同灌進了鉛一般沉重，意識也模糊的不成樣子。但是斯坦卻仍舊想仔細分辨這股氣息。

（有些……像……念氣……？不……這更像「波動」……）

斯坦的上方，突然閃爍起藍色的光芒。呼嘯的風伴隨着劇烈的波動，將周邊的所有黑暗與可怖的瘟疫一併吸進了其中。

劇烈的風持續了將近數十秒，終於停息了下來。此時，除去地面上的破壞，周邊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約翰的蹤影。

「嘖，跑掉了嗎。總之，這小鬼……」

淡淡的光線，照出了來者的外貌。穿着一件緊身作戰服一樣的黑衣，外面套著紅色的無袖夾克，下身則是兩邊露出度很高的長裙。腦後金色的長發被整理成了分成九股的馬尾辮，高高翹起著。水靈的紅色大眼睛透露著靈動的光芒。

纏繞着一串念珠的左手握著一把長長的錫杖，上面的鐵環輕輕作響。

「……」少女看着眼前的場景，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這小鬼，還真和水無月醬說的一個樣子……」

「還真是那種，想要保護卻不知所措的傢伙呢……」

看到想要用自己的身體掩護著蓮的斯坦，少女嘆了口氣。

「唉，零兒也是一樣呢……唔？！」

少女突然發覺剛才還將蓮護在身下的斯坦突然暴起，將光頂在了她的下顎上。起初少女有些驚訝，隨後，她笑了。

「就算失去了意識也要保護到底嗎……好啦，小鬼，安心的睡吧。」

少女帶着念珠的左手輕輕拂過斯坦的額頭，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手段。最後，斯坦的手垂了下去。也許是少女沒有敵意的意識，被傳遞到了吧。

「接下來……」正想進行下一步的少女的耳邊突然響起了呼叫的聲音。

少女單手摁在了耳邊——那裏是一個無線通訊器的所在。

「喂！小牟，那小鬼怎樣了？」

是水無月空的聲音。

「安心，現在沒什麼危險……才怪，總之，讓諾伊準備好一切治療準備。不過我想以這種傷勢，半天左右就能恢復的七七八八了。那些奇怪的東西就交給我解決好了。」

被稱作小牟的少女嘴角露出了壞笑。

「再怎麼說，新晉的『森羅』成員……作為前輩的我，總該好好關照他吧？」

這時，與她對話的人突然換了一個，是個小女孩一樣的稚嫩聲音，但卻帶着不可置疑的命令：

「有病人？那就趕緊給我帶回來，就算耽擱了一秒你也負擔不起！」

「是是是，諾伊醫療士官長……話說這裏還有現成的交通工具，挺不錯嘛……」

輕鬆地提起主僕二人，小牟輕快地走向了倒在那邊的機車。

天邊已經微微泛白。漫長的夜，似乎已經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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