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身子虧了

第八十五章 身子虧了

秦羽璇隻身已經憔悴不堪,皺眉揮手說道:「拿著我的帖子,就說蕭山王有請!」

管家知趣的退了下去……

約莫過了三盞茶的功夫,宮裡搖搖晃晃大搖大擺的來了一名御醫,抬頭看著一屋子皺眉不展的女人,連施禮都免了,就走到秦然身前,伸手搭脈,最後又皺起眉頭,再次按壓了幾下脈搏;

轉身說道:「秦大人體虛,看來我是要施針了……這屋裡無關緊要的人都退出去,未成親的女子也都出去……」

大夫人對著卓嬤嬤一使眼色,嬤嬤很快就會意過來,將羽蜜與秦羽璇等人都攆了出來,倒是三姨娘,聽到御醫說要為秦然脫衣施針,馬上捂著肚子說道:「唉喲,我這肚子不舒服,我看我就不看了吧,免得嚇到了,傷了胎氣!」

大夫人面無表情的揮揮手……二姨娘看著床上的秦然,竟然有一瞬間想讓秦然就這麼死了;但最後卻還是忍住,垂首立在大夫人身後……

幾針下去,一直昏迷不醒的秦然似乎是長出一口氣,嘴角慢慢的抽動了幾下,跟著喉嚨一陣刺癢,便乾咳起來;大夫人將水遞了過去……

秦然一飲而盡,接著雙眼渙散的看著四周,那御醫倒是毫不客氣的坐在床榻邊上,又連著給秦然扎了幾針;秦然吃痛的回過神來,沙啞的嗓音說道:「我這是在哪兒?」

「嗚嗚嗚……老爺,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這幾日妾身可是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你;你看看,倒是三妹妹,自從你有病,便拖著身子不願意見你了!」

秦然皺眉看著還是一臉淡漠的大夫人,低聲說道:「我這是怎麼了?」

「老爺你掉進芙蕖池中,管家恰巧經過將你救起,而後你就開始接連高燒不斷,妾身實在是……」

「老爺,是咱們家璇兒給你找了宮裡的御醫,要不怎麼說還是蕭山王這個女婿管用……如今這御醫才幾針下去,你這不就醒了嗎?」二姨娘趁機邀功,大肆宣揚……

大夫人還是一臉面無表情,抬頭說道:「御醫,我家老爺既然已經醒了,那日後還需要多注意什麼?」

御醫看了一眼大夫人,倒是奇怪的有些恭敬起來,低聲說道:「回夫人,秦大人這傷風感冒,只要將體內的邪火盡數發泄出來,也就自然好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秦然有些怕死的問道。

御醫欲言又止,最後一揮袖子說道:「秦大人,這件事……我看我還是單獨與你聊聊比較好!」

「你什麼意思?有什麼事不能當著我的面說?我可是蕭山王妃的母親……」二姨娘叫囂著;倒是大夫人一臉平靜的起身說道:「既然御醫不好當面直說,那老爺,我就先出去了!」

看了一眼大夫人,又狠狠剜了一眼二姨娘,冷聲說道:「不識大體,滾出去……」

二姨娘怏怏興的跟在大夫人身後走出房門;羽蜜低聲說道:「娘,怎麼樣了?」

「沒事了,你爹他醒了!」

「呵呵……怎麼?大姐你失望了?」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在想,若是這時候老爺沒了,那這府上可不就……」

啪的抬手一記耳光,大夫人說道:「出嫁從夫,夫子天出頭,你一個妾室,嫁過來這麼久,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如今你這這裡大放厥詞,是在詛咒老爺不成?」

二姨娘捂著臉想要發作;但身後的秦羽璇此時早已失魂落魄,好像根本就沒注意眼前的一切。

房中,御醫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一直盯著秦然,最後嘆口氣說道:「秦大人,雖說這件事難以啟齒,但是下官總要據實相告才是!」

「御醫有什麼話,但說無妨……莫,莫不是在下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這個嘛……具體說起來也確實是不治之症……」

「那,那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活?」秦然渾身發抖,一股寒意自腳底竄起;他就要死了,怎麼會這樣?他還沒活夠,他還有兒子沒出生……他……

御醫看著他那股慫樣,心底鄙夷了不知多少次;最後卻打著笑臉說道:「秦大人誤會了,雖說這種病難以醫治,但……它卻不會傷及人性命……」

「你什麼意思?得了絕症還死不了?這又是怎麼回事?你,你給我清清楚楚的說出來……」

「秦大人莫慌,下官剛剛給你把脈的時候發現……你之所以這次的病症來勢洶洶,莫怪乎你本身早已精稀人虧;男子,是為陽,而精氣,視為陽氣之根本;秦大人早就沒了精氣,自然身子也就匱乏的很,所以這一著涼,才會這般嚴重……」

秦然腦子一陣混沌,最後莫名的問道:「你什麼意思?什麼叫精稀人虧?」

「這個……簡單來說,就是……秦大人早已不能再讓女子孕育子嗣,精氣缺乏,身子孱弱……」

「放,放屁……」秦然轟的一下掀起被子,赤足站在路上,卻又一陣眩暈,只覺得渾身一陣冷颼颼的,慌忙又縮回被子,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你說誰精稀人虧?我告訴你,我老當益壯……我……我府上的三姨娘如今已經身懷六甲,你竟敢誹謗我,你……」

那御醫先是一愣,而後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秦然,最後嘴角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報腕並手說道:「哦?那是下官唐突了……有可能是下官學藝不精;那就還請秦大人另請高明吧!」

說完那御醫便轉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一群人又呼啦一聲為了進來;還沒等二姨娘說話;一道嬌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那嗓音似乎還帶著焦躁不安,一把將二姨娘推開,便偎進秦然懷中,扭捏的說道:「老爺,你可擔心死我了!」

秦然怔怔的發獃,俯身卻正好對上那圓潤的肚子,猛一抬頭,又看到站在門口那笑意不明的御醫搖著頭離去……腦海中一直翻滾著剛剛那句話:精稀人虧,早已不能延續後代……

那三姨娘肚子裡面這又是什麼?難不成自己又被人戴了綠帽子?想到這裡,秦然腦筋蹦起,一把將三姨娘推開,說道:「哭哭啼啼的做什麼?還不下去,鬧得我頭痛欲裂……」

三姨娘一愣,連佯裝的哭泣都忘了,呆愣愣的看著秦然,最後眼珠一轉,又上前不舍的扯著秦然的袖子說道:「老爺,你是不是在責怪櫻紅沒有陪在你身邊?可櫻紅聽大夫說,傷寒是要傳染的,如今櫻紅的身子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所以……櫻紅才沒有……」

「行了,行了,都給我下去;管家留下來!」

眾人都莫名其妙的退了出去,只剩下管家留在屋中;垂著頭說道:「老爺,你吩咐!」

「你,你去盛京,把,把最好的大夫都給我請來,老爺我有事……」

「老爺,你身子……御醫說了什麼?」

「不用你管……按我吩咐下去就行了!」

「是,小人這就下去……」

眼下盛京最大最紅火的醫館自然要屬這妙春堂了;可這妙春堂里的大夫又分三六九等,最高級別的聽說是一位神秘莫測的醫仙,素手回春,要價萬兩……

秦然自然肉疼的請不起這位素手醫仙,管家只好花了上千兩的銀子將妙春堂的妙手回春請到了府上。那面容清秀的男子站在秦然面前,秦然陡然升起怒氣,說道:「管家,我讓你把最好的大夫請回來,你就給我請了這麼個毛頭小子來?」

那男子眼角陰蟄,冷漠的說道:「秦大人,若是還繼續這般怒火上升,想必你這稀精之症也不會無葯而愈……」

秦然身子一抖,不敢置信的看著年輕男子,抽動著嘴角說道:「你,你剛剛說了什麼?」

「你聽到什麼,在下就說了什麼!」

秦然神情激動,馬上換上笑臉,對著管家說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神醫上茶……」

那妙手回春卻是一擺手,看著秦然說道:「不必,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本就是我該做的!」

秦然嘴角又是一咧,最後揮手讓管家退了下去,咽著口水說道:「你,你確定我得了這種病?」

「怎麼?秦大人又在質疑我的話?」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這病症多久了?是不是剛得的?」

妙手回春走到秦然身前,俯身按壓脈搏,最後譏諷的說道:「秦大人,我看你這病症少說也有兩年了……」

「兩,兩年?」秦然微微一愣;有些焦急的說道:「那會不會……會不會有意外?」

「意外?什麼意思?」

「我,我的意思是說,我會不會還能有子嗣……?」

妙手回春聞聽,譏誚的瞟了秦然一眼,說道:「秦大人,痴人說夢不是這麼解釋的……」。

秦然身子一縮,有些萎靡不振;最後說道:「那我,我又是怎麼得的病?」

「得病?秦大人又說笑了;雖說這癥狀的後期也跟你平日縱慾過度有關;但追根究底,秦大人可是被人下了毒了!」

「什麼?」秦然錯愕的起身,指著自己說道:「下毒?你的意思是說我被人下毒?」

「怎麼?難道秦大人不知嗎?」

「可我……為什麼……再說我現在……難道我就真不能再有子嗣了?」

「恕草民鐵口直斷,秦大人命中再無子嗣!」

「可是……你既然說我是被人下毒,那隻要你給我解毒,那不就可以了嗎?」

「呵呵,秦大人,你所中之毒,日積月累,這麼多年下來,你的身子早就空了;就算現在停了葯,你也不可能痊癒了!」

「那我……豈不是就成了廢人?」

妙手回春淡漠的不發一語;秦然忽然咆哮著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大聲吼道:「是誰?到底是誰?賤人,這幫賤人,我一定要讓你們都不得好死!」

妙手回春伸手寫了幾行字,遞到秦然眼下,低聲說道:「這是解毒之法,秦大人從今以後自己小心便是。」

眼見著妙手回春出了房門,管家將他送出府去;又折返回來,看著一直攥著紙條發獃的秦然,管家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問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

秦然將掌心的紙條又遞給管家,有些渾身乏力的說道:「管家,剛剛大夫說,我被人下毒了,你說……這府上有誰想要老爺我斷子絕孫的?」

「老爺,你這是什麼話?怎會有人想要你死呢?」管家誠惶誠恐的說著。

秦然一拍桌案說道:「不是想要我死,是想要我斷子絕孫……管家,你說會不會是大夫人那邊?」

管家聞聽,心中一顫;卻馬上搖著頭說道:「老爺,這不可能啊……你要想想,大少爺可就是你的血脈啊……大夫人要讓你斷子絕孫,這不是自己個兒抽自己嘴巴子嗎?」

「嗯……也對……可,若不是她……那,那三小姐?」管家嘴一抽,這老爺是虧心事做得多了,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大房那邊啊!

但是管家馬上又疑惑的說道:「老爺,這……小的剛剛在想,這幾年老爺跟大夫人那邊一直不親不熱的,你說若是說是大房那邊下藥毒害老爺,連小的都覺得不太可能;你這吃穿用度,她們根本就不沾手啊……」

這句話一出口,秦然猛地一拍桌案,嚇得管家跪倒在地:「老爺,小的哪兒說錯話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你……」

「你起來,你剛剛那句話就是說到了重點之上……」

「啥?哪,哪句話?」管家裝傻充愣的說著;秦然眼神惡毒的攥緊拳頭說道:「老爺我的吃穿用度,東院的人根本就沾不上邊兒;所以說給老爺我下毒的不是東院的人……」

「那,那老爺的意思是說?……」

「哼,宥茵那個賤人,自己不能有孕之後,又看到老爺我接連納了兩房妾室,總怕她們會給老爺我產下嬌兒,這才對我下了手……」

「不,不能吧?老爺,您可是一直對二姨娘都寵愛有加,再說,二姨娘那邊不是已經有蕭山王妃了嗎?她怎麼會?」

「一定就是她,她仗著璇兒已經成了王妃,以為本老爺我不敢動她了,竟敢對我下手,她這個賤人……」

「老爺……要不要小的把二姨娘叫來,好問上一問?」

「你傻啊!你問她,她就會承認了嗎?」

「可……老爺,眼下,您這身子……可一定要保養好,不可再繼續生氣了,氣大傷身啊!」

「知道了,管家,從今以後,二姨娘房裡端來的東西,你都給我嚴加查看,一定要找出她下毒的根本;還有……三姨娘那邊……」

管家低著頭,算是不敢出聲……。秦然再次拍著桌案,陰森森的說道:「好哇,竟敢把老爺我當冤大頭,看我怎麼收拾她!」

管家還是不出聲,低著頭走了出去……

聽到管家傳來口信,羽蜜哼笑了幾聲,隨手將手裡的東西丟出去,房外的魅影伸手接住;羽蜜說道:「把這個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撒到二姨娘房中裝著昆崙山雪菊茶葉的罐子裡面去……」

「是,夫人!」

一會兒工夫,門外有人輕聲說道:「小姐,你可睡醒了?」

羽蜜伸伸懶腰說道:「漱翠,進來吧!」

小丫頭一臉神神秘秘的走進來,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輕聲說道:「小姐,你猜我剛剛看到什麼了?」

「什麼事這麼開心?說來聽聽?」

「小姐,我剛剛看到九皇子來府上了……」

「哦?他來了?我這掐指一算,他應該也有一年多不曾上門來了,這次又來做什麼?不會是又來糾纏與我吧?」

「小姐,這次你可猜錯了,這次九皇子是沖著蕭山王來的,奴婢看著他們二人鬼鬼祟祟的進了西院的廂房;而大小姐也想跟過去……結果……」

羽蜜看著漱翠得意的小臉,輕聲說道:「結果,蕭山王很不給面子?」

「豈止是不給面子?蕭山王當著九皇子的面兒,一個大耳刮子,大小姐就趴在地上;但那眼神卻楚楚可憐的瞟向九皇子……你猜,九皇子怎麼做的?」

「呵呵,想必他逃都來不及吧?」

「小姐,你真是神了,這你都猜出來了?九皇子看著大小姐趴在地上,馬上找了個借口就出府去了!」

嗤嗤一笑,羽蜜逗著籠中的金絲雀,心中腹誹:與凌墨蕭一世夫妻,他是什麼德行,想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寡情薄意,陰險狡詐;若是對他無用之人,隨即棄之而不惜。

不過轉念一想,又皺眉說道:「漱翠,你趕緊找漱玉去一趟皇宮,把這件事原原本本跟莫公公說上一遍!」

「哎?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問了,現在跟你說這麼多你也不懂,你跟莫公公說了,他自會明白!」

「哦,奴婢這就去……」

放下手中的木仔,抬頭看著外面的晴空萬里,看來這九皇子已經按耐不住了,只不過他倒是個傻子,想來自己這麼多年真是高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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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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