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王者天下
看著那顆滾落在地的人頭，面無表情的將彎刀丟在地上，伸手擦拭著指尖的血色，而後將帕子轉身丟進火中，屍體栽倒在地，還在撲簌簌的往外滲著血。
查哈抬頭環視四周，此刻的人們早已全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這幾年稍微露出來的驕縱，卻在這一瞬間又被打回了原形。
低頭又盯著那顆驚恐的人頭，伸腳踢了兩下，輕聲說道：
「來人，將他的人頭送到瓦剌大汗那邊，就說這是擅自進宮瓦剌意圖破壞和平之人的頭顱，我查哈僅代表吐谷渾向瓦剌表示最真摯的道歉！」
血淋淋的人頭被人顫巍巍的端了下去，查哈轉身做了下來，輕笑著說道：「最肥美的羔羊，嘴豐碩的土地……這是我塞外游牧民族都嚮往的神聖之地，
但是，若是只爭朝夕之間，恐怕……日後這韃靼就是吐谷渾的明天……」
下面的人都僵在那裡，查哈伸手從靴子裡面抽出貼身的匕首，順手割下羔羊的前蹄，順手丟給旁邊的人，那人驚魂未定的接在手中，就算有些熱燙難忍，卻也不敢鬆手。
「怎麼樣？這種油鍋在手的感覺好嗎？」那人惶惶然的跪倒在地，搖著頭。
查哈嗤鼻一笑，眼神卻絲毫沒有轉化成溫柔的跡象，冷冰冰的說道：「既然知道不好受，那不如就給別人去端著，等到了溫熱適宜的時候，再接過來……也不遲！」
聽著查哈的話，一些年紀尚輕的士兵似乎還不太明白，可有些人卻已經再次跪倒在地，高呼：「查哈可汗是我吐谷渾的王……王……」
查哈看了幾眼，最後又緩緩起身，將匕首塞進靴子，低聲說道：「繼續歡樂吧！明日開始咱們就要有硬仗開打了。」
所有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查哈。
查哈嘆口氣，轉身走進大帳，嘆口氣說道：「這群人都懈怠了，是這些年我的過失……」
「呵呵，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睜開眼看著仍是一臉笑意的尚雲遖，而後自嘲的說道：「靖國有你把守著平涼，只怕想要突破，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呵呵，你想要與皇上和皇後娘娘為敵嗎？」
奶海中浮現出一對狐狸一樣笑容的男女，查哈嘴角跳動了幾下，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直接的擺動著腦袋說道：「不，不想！」
「呵呵，哈哈哈！」尚雲遖也用掌心抵著額頭，一陣大笑出聲。
此時的瓦剌可汗惱怒的一拍桌案，大聲吼道：「他查哈是想反了不成？一個毛孩子，還想跟我玩什麼鷸蚌相爭的戲碼？他也配？來人……」
「大汗……」門外衝進一人，滿臉訕笑，得意的看著上面此刻還有些惱怒之人，馬上喊著。
「什麼事？」瓦剌王憤恨的低吼著。
「大汗，眼下那吐谷渾給您送來了一樣禮物……」
正在惱怒之際，突然聽到吐谷渾三個字，氣得將桌上的東西揮手丟在地上，大聲怒斥道：「他查哈又給本汗玩什麼遊戲……」
「呵呵，大汗，想來這吐谷渾一定是被咱們瓦剌連日來的英勇嚇破了膽子……
如今那宵小之輩趁著咱們毫無防備，就奪了那城池，這不，查哈那小子已經將人頭奉上，還說代表吐谷渾向瓦剌致歉！」
「哦？竟有此事？」瓦剌可汗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那人笑著將木匣子高高舉過頭頂，瓦剌可汗伸伸手，一旁的人快步走過去，將木匣子接了過來……
瓦剌可汗打開一看，突然大笑出聲，而後得意的一拍桌子說道：「還算他小子有眼光，想要與本汗相爭，豈不是自尋死路？」
「可不是，大汗，微臣看著，以如今的氣勢，咱們一定很快就能將韃靼所有的城池收付，到時候他吐谷渾也只能留在那犄角旮旯裡面藏頭露尾的當個鼠輩了！」
「呵呵呵，說得好，說得好……傳本汗的命令，加快腳步，直逼王城……」
這邊的戰事如火如荼，而靖國表面看上去卻好像是一汪死水，讓人根本看不到下面到底是如何的情形。
瓦剌大軍直逼韃靼首府的消息一經傳出，阮汀煜抬眸看著凌墨風，心中暗自做著計較。
莫良辰坐在上面，雖然精神還算不錯，但卻仍有些臉色發白，不停的咳嗽著，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大病未愈。
低頭又看了幾眼凌墨風，隨後將手中的奏摺丟在他腳下，滿是不悅的說道：「攝政王，這就是你給朕的答覆？如今邊界戰事不斷，你告訴朕要靜觀其變？」
「回皇上，眼下那三個國家爭鬥，雖是讓靖國邊界草木皆兵，但此時戰火仍沒有殃及到靖國，所以臣覺得還是要隔山觀虎鬥……」
「咳咳，隔山觀虎鬥？咳咳……我靖國的五萬大軍已經在韃靼邊界，你卻告訴朕要隔山觀虎鬥，你是想要跟朕說，這場仗咱們靖國不摻和，
到時候任由瓦剌將韃靼吞併，繼而再與吐谷渾交兵，吞下吐谷渾之後，再與靖國形成勢均力敵之勢？」
「臣……並不覺得瓦剌會佔到什麼便宜，畢竟，畢竟吐谷渾絕非弱者，再有，瓦剌交兵之後，必然會勞民傷財，他們不一定敢與靖國為敵！」
「咳咳，咳咳，聽聽，你們聽聽……攝政王這是說的什麼話？不一定？他告訴朕說是不一定？
那倘若瓦剌最後就是要與靖國交兵，到時候你又要如何？如今不趁著他還未成氣候，咳咳！……」
看著莫良辰，又瞟了幾眼凌墨風，眾人都有些捉摸不定，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們二人說的都有一番道理，到底敢聽信誰的話呢？
莫良辰伸出手指指著二將軍說道：「二將軍，你領兵打仗多年，你來評評理，你說這件事朕與攝政王誰說的對？」
眼皮子跳了幾下，深深的看了莫良辰幾眼，有些無奈的走了出來，低聲說道：「這件事……這件事老臣一時半會兒也……」
「咳咳，怎麼？連二將軍也覺得朕說的不對？難不成是覺得攝政王的決定比朕這個皇帝更準確？」
「不，臣不敢，只是，臣覺得皇上說的言之有理，但……但攝政王的一番言論，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不妥，呵呵呵，原來……原來朕這朝堂之上，不知不覺都已經全都聽了攝政王的話了！」
「臣……不敢！」群臣嚇得跪倒在地，卻只有凌墨風似乎有些猶豫不決的站在那裡看著莫良辰，最後低聲說道：「皇上……您這……」
「……攝政王，攝政王妃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完全沒想到他會話鋒一轉，讓凌墨風有些自顧不暇，皺眉說道：「臣……並沒有得到什麼可靠的消息……」
「沒得到消息……呵呵呵，攝政王，如此說來，你這攝政王還是在朕的後面……如今，朕可是已經查得一些眉目了！」
臉頰抽動了幾下，終於臉上浮現一絲焦慮，低聲說道：「皇上，景樂她……」
「呵呵，怎麼？攝政王是覺得你既然已經當了攝政王，就不必再拜朕這個皇帝了，是嗎？」
聽著莫良辰的話語，眾人都偷偷的看了幾眼凌墨風，只見他臉上似乎一絲慍怒，最後卻還是有些無力的跪在莫良辰的身下，低聲說道：「臣剛剛一時情急，還望皇上不要見怪！」
「情急？不要見怪……呵呵呵，攝政王，那若是……朕就要見怪呢？」
聽著莫良辰的話，眾人暗自為凌墨風捏了一把汗，看樣子如今皇上與攝政王已經是勢同水火了，如此長此以往下去，只怕又會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啊！
郭丞相有些鬱悶的站在那裡，他就是不明白，這攝政王的腦子什麼時候就又有了這歪腦筋，想當初這皇位可是他……
阮汀煜看在眼中，慢慢的走出來，輕聲說道：「皇上，眼下狼煙四起，諸國紛爭，我靖國之所以能立於不敗之地，全都仰仗皇上的睿智與攝政王的英明……」
「攝政王的英明？阮御史是說，朕與攝政王是並駕齊驅的，對嗎？」
額頭上冒出冷汗，緩緩的低下頭說道：「不，不是，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只是……」
「行了，沒事你就閉嘴退下去吧！朕有些事情需要與攝政王私下交談，你們若是無事就退朝吧，攝政王留下來！」
看著眼前兩個出色的男子，郭丞相有些憂愁，低著頭出了朝堂，輕聲問道：「聽聞皇後娘娘在後宮中目前病情已經穩定……」
「哎，這次是天佑我靖國，皇後娘娘倒下的時候，皇上醒了過來……」二將軍搖著頭感慨的說著。
偌大的金鑾殿上，兩個人相互對視著，莫良辰微微起身，而後又有些暈眩的扶著龍椅，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低聲說道：「攝政王，對於這座龍椅，你有什麼感覺？」
……「皇上，這龍椅是你的，這感覺，也只有你知道！」凌墨風似乎是小心斟酌的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