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一顆棄子
「鴛，鴛鴦？」
紫寰嘴角抽搐，看著羽蜜，半晌沒敢回話，最後低聲說道：「娘娘，這幾日您好像是一直心緒不寧，你這……」
嘆口氣，將手上的東西放下，門外有人端著水果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娘娘，淑貴妃回來之後就將自己關在房中了！」
羽蜜似乎並沒有意外，只是點點頭說道：「繼續盯著就好……」
「娘娘，難道你就真的不擔心淑貴妃那邊會……」紫金點到為止，並沒有完全說出口。
羽蜜卻已經明白她的意思，笑看著她說道：「兵行險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更何況，既然我能讓她活，當然也能讓她死……她若是個真正聰明之人，就該知道怎麼選擇。」
聽著她的話，紫金點點頭。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完全沒有見到自己朝思暮想之人，甚至就連過去傳話之人也一去不返，在這種異樣的折磨之中，玉貴人似乎已經將所有的耐性都耗盡了。
蒼涼的推開窗子，看著已經飛起晚霞的夜空，那一群群盤旋於上空的大雁飛來飛去，好不愜意……
玉貴人冷聲說道：「來人……」
門口終於有人磨磨蹭蹭的走了進來，倒是還算恭敬的說道：「娘娘有何吩咐？」
「本宮餓了，備膳吧！」那人聞聽，又轉身離去……
門口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一個聲音：「朗姆可曾回來？」
「誰？貴人娘娘在說誰？」
「朗姆……本宮從瓦剌帶過來的侍女……今日下午本宮吩咐她出去辦些事情！」
似乎終於想起那個不起眼的女子，眼前的宮人馬上搖著頭說道：「不曾回來，下午出去之後就沒在見過蹤影……」
「嗤嗤，哧嗤嗤……」嘲諷的譏笑在嘴角揚起，似乎早已預料到這般結果，冷冷的說道：「下去吧！」
那人有些疑惑的看了玉貴人幾眼，最後還是反手關門，退了出去……
將手伸到窗外，似乎是想要觸碰到那近在咫尺的綠葉，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惱怒的隆起眉頭，最後卻眼神冷駭的說道：「霍斌，看樣子你是打定主意要將本宮拋棄了……
呵呵，可惜……本宮可是瓦剌的公主；既然你對我不仁，那就休怪我對你不義……若是本宮得不到的東西，那本宮就親手……將你毀掉！」
說完這句話，玉貴人又收回手，狠狠的握成了拳頭。
此時的霍斌坐在房中，手中正擦拭著帶血的寶劍，地上無聲無息的躺著一個女人的屍體，霍斌冷眼嗤鼻，最後冷聲說道：「來人，處理了！」
陰暗的角落裡面跳出兩個人，看著地上的女子穿著宮服，先是一愣，而後壓低聲音說道：「少主，殺了宮裡的人，會不會有麻煩？」
「麻煩？不過就是玉貴人那邊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死了就死了……這偌大的宮闈，她一個根本沒有記錄在冊的陪嫁番邦丫頭，誰會記得她？」
「可，可就這麼冒然將她殺了，那玉貴人那邊豈不是就要開火了？」
「玉貴人？不過就是個酒囊飯袋，我哄著她，那是要她能夠有點可以利用的價值，可你們看看，她一個瓦剌的公主，卻連一個下人都抵不上，這種廢物，我要來何用？」
那兩個人聞聽，相互看了幾眼，最後低下了頭。
「這件事不必告訴我爹，這種事情，我自有分寸……」
「少主，只怕這女人一直未歸，玉貴人會起了疑心的！」
「疑心？呵呵呵……我就是眼下要她去死，她又能怎樣？」
「少主的意思是說？」
「去除糟鉑，只留精華……眼下也該是行動的時候了，咱們這邊可是有位大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所以……與其留著這個廢物，不如讓她最後起點作用吧！」
看著霍斌冰冷冷的笑容，二人還是有些懵懂……
霍斌將寶劍收鞘，笑容燦爛的說道：「把她處理了，我還要去將一個重要的人……」
看著霍斌的背影，二人又看了幾眼地上的屍體，最後夾起那具屍身，轉眼消失在房中……
龍興殿內不時的傳出一陣陣輕微的咳嗽聲，凌墨風皺眉看著對面的男子，最後起身說道：「皇上，夜深了，臣還想去昭陽宮看看漱文與景樂，不如皇上與臣一道去吧！」
莫良辰抬起頭來，眼神似乎很是明了的看著凌墨風，最後低聲說道：「朕沒事，不過就是最近有事事務繁忙，等過些日子，清閑了，身子自然就會無恙……」
凌墨風有些尷尬的杵在那裡，最後故意冷漠的說道：「身體是你的，是好是壞你自己最清楚！」
「咳咳，難道不是你擔心朕的身體嗎？」
「我？我有什麼可擔心的？」凌墨風說著這話，但耳廓卻悄悄的染上了一層淡紅之色。
莫良辰看在眼中，並沒有揭穿，只是再次咳嗽了幾聲說道：「你先去吧！朕最近咳嗽，怕驚擾了景樂郡主，等她睡了，朕再回去……」
「皇上，眼下……眼下你也該跟皇後娘娘再要個孩子了！」凌墨風輕聲卻又小心翼翼的說著。
莫良辰手上的硃批一顫，不知不覺間眼角有些酸澀，最後卻佯裝余怒的說道：
「你是在說朕老了？不能生了？我告訴你，等過些日子，蜜兒的身子好些了，我們一定會再生一沓孩子……到時候氣死你！」
凌墨風抽抽嘴角，有些無力的垂下肩頭……
看著他的背影離去，莫良辰這才捂著嘴猛烈的咳嗽起來，歡喜站在一旁，很是擔憂的看著他……
一陣接著一陣的急劇咳嗽，突然只覺得嗓子眼一陣腥甜，低頭望去……雪白的帕子上赫然染了一層血絲，歡喜看在眼中，驚聲尖叫……
莫良辰卻馬上皺眉呵斥道：「閉嘴……不許讓任何人知道……」
「皇，皇上，奴才，奴才為您去請個太醫吧！」
「閉嘴，今夜的事情不許與任何人說起，就是皇後娘娘也不許說，聽到沒有？」
歡喜有些憂傷的看著莫良辰，最後哽咽著說道：「皇上，您這是……這是為什麼啊？」
「歡喜，眼下蜜兒因為元寶元定的事情已經是心力交瘁，若是此時朕再出了意外，只怕蜜兒她也會跟著……所以這件事你誰也不許說，聽見了嗎？」
有些哽咽著嗓音，最後低聲說道：「是，奴才知道了！」
此時一人慢悠悠的在院子裡面閑逛，深鎖的眉頭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事情，身後傳來沙沙的聲響，機警的轉身說道：「什麼人？」
月光之下，一人從樹後走出來，臉上掛著笑容，低聲說道：「凌王千歲，在想什麼？」
凌墨風背著手看著他，最後壓低聲音說道：「不是讓你不要貿然在宮裡與本王見面嗎？」
那人聞聽，顯得有些嘲諷，低聲說道：「沒想到敢向皇上下毒的凌王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閉嘴，小心隔牆有耳，說……找本王究竟有何要事？」
「王爺，眼下還真是有事需要你幫忙！」
凌墨風看著霍斌，冷冷的譏笑道：「怎麼？是霍統領自己的風流韻事玩的太多，一時之間抽不了身了吧？」
霍斌臉色有些難看，最後低聲說道：「凌王，我早說過，與那幾個女人周旋，不過就是為了大業而已……」
「嗤嗤，為了大業？那你的意思是說，大業要靠這幾個女人才能完成了？呵呵，霍統領還真是本事！」
被嘲諷的有些無助，最後冷冷的說道：「凌王難道當初不是為了一個女人丟了皇位嗎？咱們兩個人，也不必嘲笑彼此了吧？」
「你……你這是在與本王說話？別忘了，是你有求於我……」
「王爺這話說得，大家都是為了共同的利益不是嗎？王爺若是不肯幫忙，我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
看著霍斌臉色僵硬，似乎也升起了怒火，凌墨風這才冷哼著說道：「說吧！」
看著他站在眼前那頤指氣使，好像高高在上的神情，霍斌很是厭惡，但是此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還是了解的。
先是緘默不語，最後低聲說道：「凌王，眼下凌霄宮裡面的玉貴人被皇后禁足，我需要你找個機會把她放出來……」
「嗤嗤，怎麼？霍統領是捨不得小情人?想要帶著她遠走高飛不成？」
「她？哼……好像還沒有那個價值……眼下她已經成為了一顆棄子，但是在那之前，她還有最後一個用處，所以想請凌王幫忙……」
「你想做什麼？」凌墨風不甚在意的問著。
「凌王千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凌墨風看著他那張奸詐狡猾的嘴臉，最後妥協的說道：「眼下正好有一個契機，景樂馬上就要滿月了，這也算是皇家的喜事，到時候藉由這個機會，我會讓皇后赦免她的罪過……」
「呵呵呵，如此，就多謝凌王千歲了！」
說完這句話，很是得意的轉身離去。
月光下那人的背影，映射出一絲陰暗，凌墨風有些捉摸不定的看著他的背影，似乎也在思索著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