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 二章：李代桃僵之計
「遲伯父的意思，莫非是要咱們幫忙救下遲雪？」凌紫煙猛然醒悟過來，把自己的思緒迅速拉了回來。她甚是疑惑的說道：「可是，咱們哪有這個本事。除非，除非咱們府里也有極寒之體的女子，可以代替……」
「丫頭看來你沒那麼笨嗎，什麼都猜到了。」凌烈就勢而言。
「咱們府里真有極寒之體的女子？是誰？」凌紫煙隱隱感覺到不妙。她似乎已經察覺到，凌烈說的是誰了。
「丫頭，是誰你應該猜到了。就是你身邊的曉曉……」凌烈神色一凝，重重的說道。
「怎麼會是曉曉了，胡說八道，不可能的，老爹你亂扯，我不信……」凌紫煙瞬間發飈了。林曉曉不是別人，與她情同姐妹。除了父母之外，凌紫煙感情最深的就是林曉曉了。聽這意思，凌烈是想讓林曉曉代遲雪去送死。凌紫煙哪裡還能忍。
「是不是，我心裡清楚。丫頭，我知道你和曉曉感情很深，但此事關乎咱們凌家的存亡，你要顧全大局……」凌烈細心開解著。
「我不管，你要曉曉去送死，我就不答應。大不了咱們凌家這四大家族的位子讓出去就是了。反正扛著這個名頭，也沒什麼用處……」事涉林曉曉的生死，凌紫煙半點也不肯退讓。
「丫頭，你說什麼胡話了。你可知這個名位代表著什麼？要沒了這個名位，咱們的商行，商隊就不能得到落雲宗的保護。咱們凌家的買賣別說走出滄南，就在滄南郡裡面，也寸步難行。凌家上下，連帶著商號的夥計，一兩千人的生計，都與此息息相關。你說沒有用處？」凌烈喝斥道。
「那也不能用曉曉的命去換啊。再說，你怎麼就知道曉曉是極寒之體，就算她真是。咱們瞞著不讓遲伯父知道，他也不至於為難咱們。」凌紫煙寸步不讓。
「這件事，你遲伯父早就知道了，而且也是他告訴我的。」凌烈知道凌紫煙難以接受，也不好用強，只能試著一點點開解。
「他，他怎麼會知道的？」凌紫煙吃了一驚。
「極寒之體有一些特徵與普通人是不一樣的。遲雪是你遲伯父最疼愛的女兒，他對這些自然是很清楚的。他來過咱們府里幾次，所以一早就發現了。而且，他還特意確認過了……」凌烈娓娓說道。
「確認，怎麼確認？」凌紫煙將信將疑。
「用試功石確認。沒修習過內功的人拿著試功石是沒有反應的，但擁有極寒之體的人例外，石頭上會泛起淡淡的霧氣。你哥那次葬禮，遲兄就用試功石試過曉曉，確信無疑。只是當時家裡正處大喪，他不好意思向我言明。」凌烈繼續解釋著。
「我不管，就算說破天去，我也絕不同意，讓曉曉替遲雪去送死。」凌紫煙再也忍不住了，對著一向敬畏的父親，咆哮了起來。
凌烈也火了，大怒：「這事由不得你任性。我知道你和曉曉感情深厚，但事關凌家百年基業，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那個遲雪的命，就是命，曉曉的命，就不是命了？老爹，曉曉在咱們家七八年了，早已經是咱們的親人。你就真這麼忍心讓她去送死？」凌紫煙帶著哭腔道。
「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這樣。但凌家不能毀在我的手上。這，這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怪你哥。如果你們爭氣一點，在一年後的遴選中可以進入落雲宗，孫家怎麼敢生出取代咱們位置的想法。我也不必去求著遲家了……」凌烈氣呼呼的說著，一想到死去的凌天照，心頭不禁又是一痛。
「老爺，小姐，你們別爭了，曉曉願意去。」就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緊接著林曉曉走了進來。
「曉曉，你，你怎麼來了……」凌紫煙愣了一下，隨即明白，林曉曉是怕她被凌烈留下來責罰，所以安頓好小秋子之後，就回大廳來察看情況了。
「老爺，小姐，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凌家養育了我七八年，現在凌家有難，曉曉責無旁貸。要是曉曉沒什麼本事，但如果能以一己之身換來凌家基業的延續，曉曉願意。」林曉曉神色肅穆的說道。
「好，好，曉曉果然是一個識大體的好孩子。」凌烈雖然久經世故，但聽了林曉曉這些話，卻還是相當感動。他眼睛略有些濕潤，連聲道：「好孩子，好孩子，我替凌家上下一兩千口人，謝謝你……」
「曉曉，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去了很可能就回不來了。」凌紫煙都快急瘋了，她真不知林曉曉腦子裡在想什麼。
「老爺，要不你先出去，我單獨和小姐談談。」林曉曉向凌烈投去了懇求的目光。凌烈愣了一下，丟下一句：好好勸勸她，離開了大廳。
「曉曉你腦子在想什麼。那什麼火麟洞，我如果沒有猜錯，估計是那種有去無回的。要不，遲伯父也不會賣著老臉還求我老爹。你這才答應我爹去，你真不想活了？」凌紫煙氣得不行。
「小姐，我沒瘋。你先靜靜，聽我說。我這麼決定，不是一時衝動，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林曉曉相當平靜的說道。
「你這還是深思熟慮過了？我說，你沒燒糊塗吧。那可是去送死，送死你也願意？」凌紫煙真不知該怎麼說好了。
「覆巢之下無完卵，凌家要是敗落了，吃苦可不是一個兩個，說不定連小姐你也……犧牲我一個，換來凌家的安定，沒什麼不好的。當初，要不是老爺把我從官籍裡面贖買出來，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了，怎麼樣了。說不定會被送去教坊司，青樓，或者被一些不良的人家買去，任意虐待。凌家救我，養我，現在也是我報恩的時候了。」林曉曉說得情真意切。
「你就想報恩，也不必犧牲自己。反正，我不管，我就你這麼一個姐妹，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凌紫煙態度依然堅決。